鄉土散文：怎麼還是這個德性
文：肖乃科
老家門前，過去是一片楊樹林，枝葉繁茂，樹幹粗壯挺拔，直插雲霄。
小時候，喜歡呆坐門前，看遠處，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行人；近處，林中穿梭飛行的鳥兒，一會兒來，一會兒走，有叫出名的，叫不出名的。總少不了幾隻喜鵲，站在枝頭最高處，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吵了我兒時的夢。
“喜鵲聲唶唶，俗雲報喜鳴”，喜鵲歷來深受人們喜愛，是好運與福氣的象徵，記得那時家裡被面上就是喜鵲、牡丹花組成的圖案。古人認為喜鵲，不管是鳴還是唱，是喜還是悲，不管是在地上還是在枝頭，發出的聲音始終如一。這正是儒家眼中聖賢君子所具備的穩定、堅毅等品質，因此，儒家經常要求人們向它學習。
喜鵲在門前築巢，預示喜事來臨，一般不會有人去打擾，就像燕子來了一樣，主人會獲得心裡上的安慰。
喜鵲築巢一般會選擇在冬季，因為有大量的枯樹枝，取材容易。雖然門前大樹很多，真正適合它們建巣的沒幾處，它們會精心挑選，一般至少有三根樹杈的支點上。
築巢算是一件辛苦活，也是技術活。整個過程由雌鳥和雄鳥一起完成，先是堆積巢底，用相對小一點的樹枝，等到有相當面積時，便站在中央沿四周壘起圍牆，然後在圍牆上搭橫樑，搭到一定高度，就可以封蓋巢頂了。枝條粗大的一般由雄鳥來承擔，全靠它的一張嘴，有時叼上去又掉下，反反覆覆，整個鳥巢完工直徑可達一米許，就像一個黑色的大圓球，高高懸掛，這樣一室一廳的房子有兩道門，一進一出。基本定型後就在中心鋪上一層泥巴，然後佈置一些草屑類的軟東西，就成了中心蝸居。待到第二年春天回暖，它們就可以繁育自己的後代。
在農村，叫它鴉鵲。它的外表光鮮亮麗，黑白相間的羽毛，還有紫色的頸羽，不過好像聽說它有一身的狐臭，這到是能達到一種自我保護。除了喜歡吃穀物、雜糧，還喜歡吃蟲子、小動物、甚至是腐肉，難怪唐代皮日休有詩云“棄羶在庭際，雙鵲來搖尾”。不知是否能給主人帶來喜事，卻總能偷吃主人家的東西。
記得小時候，家裡窮，每年母親總會喂幾隻雞。有了雞蛋，就拿街上去換一些日用生活品：鹽、牙膏、肥皂、洗衣粉之類的，平時的雞蛋都會攢起來。可每次從外面幹活回來，發現雞窩只剩下空空的蛋殼，一地的蛋液，看到這情形真想爬上樹去找它算賬，即使是剛孵化出來的小雞，有時也難逃它的虎口，除非雞媽媽非常厲害，氣急時真想戳掉它的老窩，開始有些討厭它了。
不過它也有倒黴的時候，那就是遇見了八哥。“鳩佔鵲巢”，說的不是八哥，但八哥強佔喜鵲窩，我親眼見過，雖然八哥體型不及喜鵲，但他們機智勇敢，敢於和喜鵲爭鬥，甚至不惜花費幾天的時間，最終就能把它趕走 ，每回見到這場面，有些小慶幸，心想“小樣！總會有人能制服你”。
事隔多年，這些事也已經漸漸淡忘了。今年春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孩子姥爺家門前一顆杏樹上，也壘起了一個喜鵲窩，兩隻喜鵲總是站在枝頭嘰嘰喳喳地叫不停，聽老人說，最近喜鵲每天都會光顧院落好多趟，新鮮的雞蛋都被它偷吃了，心裡想：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怎麼還是這個德性。
作者簡介：肖乃科，出生於1975年，文學愛好者，畢業於河南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曾從事20餘年高中教學，作品散見《鄉土文學》、《絲語文苑》、《信陽文學》、《河南文學》、《中國鄉村》、《現代作家文學》《國際詩歌網》等，現工作於商城縣文學藝術聯合會，信陽市作協、音協會員、河南省民協會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