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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過去那些事(7)這樣的夏天你還能過嗎?

記得很久之前看過一篇報道,說的是兩個日本女孩特地在烈日炎炎之際來到中國,要感受一下真正的夏天,因為在日本到處都是空調房間,已經體會不到夏日的感覺了。而今許多生活在城市裡的中國百姓也已經達到了處處皆空調的生活水平,再不濟的家庭,電風扇總是有的,即便如此,每當高溫來襲,人們還是叫苦不迭,試想一下,現在的人們如果沒有了空調和電風扇,炎炎夏日你還能過嗎?

我們小時候的夏天就沒有空調和電風扇,好像都沒聽說過這兩樣東西,尤其是空調,人們唯一驅熱的工具就是蒲扇(蒲扇為主,也有紙扇、布扇和羽毛扇),蒲扇是蒲葵的葉子做的,而蒲葵是熱帶植物,數量有限,因此蒲扇被納入憑票供應的物品,有時還缺貨。細心的人家,會在蒲扇的周邊包一圈布,因為那個地方最容易壞,補丁摞補丁的蒲扇也很常見。每當酷熱難耐的時候,人們手中的扇子就會一刻不停,就這樣也止不住汗流浹背。最苦的就是那些懷抱孩子的媽媽們,再熱的天,懷裡還得抱著個小火爐子,一手抱孩子,一手扇扇子,扇子一停,孩子就哭。白天也就罷了,晚上更要命,除了熱之外,又多了個蚊子,扇子更停不下來了。但人總得休息,媽媽們扇著扇著就睡著了,孩子一哭就接著扇,整夜就這麼折騰,苦不堪言。

人們的文明程度往往是由生活水平決定的,那時大多數的男人們到了夏天在不上班的時候基本上都是打赤膊的,沒別的,就圖個涼快,而這個男人的特權,使得男人的夏天比女人好過一些。

夏天的晚上比白天更難熬。屋裡太熱,不能睡覺,所以人們基本上都在外面睡覺。到了傍晚,人們就開始在路邊灑水,為的是讓水的蒸發,帶走路面的熱量,不然的話,晚上無異於睡在蒸籠上。等地上的水乾了以後,人們就擺出各自的臥具,五花八門,條件好點的有竹床、板床,差點的用兩個凳子架個門板,或者用一條長板凳,最差的就直接在地上鋪張席子,不用擔心睡地上會寒著,地面的溫度大概相當於電熱毯。盛夏季節,全天的溫差不大,白天三十八九度,夜裡也在三十度以上,江淮流域,空氣溼度大,即使一刻不停地扇扇子,渾身也是汗津津的。竹床一點都不吸汗,男人們赤膊睡在竹床上,身下就會現出一個水印。汗是粘的,每當從竹床上起身時,都會發出“刺啦”一聲。夜裡露宿,有一件很討厭的事情就是露水,被露水打過的露宿人,白天好長時間都沒有精神。還有一個待遇就是我們那個地方的人獨享的了,我們家附近有個火力發電廠,高高的煙囪一刻不停地噴吐著濃煙,那時候的煙囪幾乎沒有除塵設施,濃煙所到之處,煙塵用“鋪天蓋地”來形容一點不過分,用肉眼就可以看見空氣中散落的灰塵!如果按現在的“PM”來表示,已經沒辦法測量了。唯一的辦法就是祈求風婆婆把煙吹到別處去。如果風婆婆來看過你,當你早晨醒來的時候,一定會在你睡過得地方留下清晰的印記__除了你的身形之外全是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