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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洋淀人家(十五):燒橋劫船搶大洋,竹篙散招鬥惡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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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洋淀人家(十五):燒橋劫船搶大洋,竹篙散招鬥惡賊

白洋淀中放漁鷹的小木船

文:金恩波

南王家壕的那五畝園子上,紅燈留下的那半畝留種蓼藍,開了滿扇的花,紫紫紅紅的花穗在碧綠肥厚葉子的襯托下,扶扶搖搖分外嬌豔。引得全村的男女老少們都過來看,都說:“種這東西,不光能掙錢,還真好看!”“這半畝地留的種子,都夠咱們村的家家引種了。聽簪榮嫂說了,明年要引種的的人家,種子不要錢!”又有的搶著說:“人家山東來的紅燈叔打了包票,種藍,制靛技術他負責!”鍾木頭老爹捋著鬍子說:“咱菩薩墩人行善幾百年,今天終於出了貴人啦!”老套家大媽雙手一拍大腿說:“對,這貴人赴下來是專領著咱們奔好日子的!”

過了重陽節,蓼藍籽老了,紅燈說:“該把花穗剪下來,收種子了。”他的話一出口,鍾華就知道了,鍾華知道了楊枝兒就知道了,楊枝兒知道了劉葉兒就知道了,劉葉兒知道了張大棹就知道了。一會兒就趕來十幾個年輕人。每人挎著一個簸箕,拿著一個小鐮頭扦花穗。

收完籽種後,就全部投入收割蓼藍杆,原來摘過一遍葉子的杆上,在被摘去的葉梗的腋部,早都鑽出了一片新葉子,現在長的早已如那留種的葉子一樣大,加上那部分留種的蓼藍葉子,這次收穫的蓼藍葉比夏季那次還要多。透過紅燈帶領著鄉親們一起制藍,這次淨得靛藍五百多斤。紅燈讓把摘去葉子片的蓼藍杆埋在一片葦地的向陽坡,上面除了埋了土,還覆蓋上厚厚的一層葦葉,他說這就是咱們明年的種條,明年春天插條種蓼藍,發芽快苗株齊。

製成的靛,還是由紅燈和鍾華一起去高陽交貨。這次質檢仍是全優,楊木森給他們開價還是每斤一元錢,再三囑咐他們,回去要做好推廣、引種,擴大產量。晚上頭睡前,還過來提醒他們,身上帶著錢,走路要晚行早歇,小心劫匪。

他們還是宿在蚨豐商行的後院,第二天,早晨起來,紅燈上街給簪榮和沂蒙每人買了塊上海印花布,鍾華給楊枝兒買了個小圓鏡子,用過早飯,他們才推著小獨輪車出發。

白洋淀人出門,在沒有機動車的時候,都願意多走一段水路,所以他們還是把船停在了梁莊。回去的路,自然還是要回到梁莊去上船啦。

在奔梁莊的路上要過一條河,河上原來有一個大木橋。他們走到橋頭才發現橋被燒斷了,據老鄉們說,是半夜起的火,天明人們才發現,兩根主樑都燒斷了,橋兩邊的行人,客商已聚了幾十號人。地方上的保長,甲長派人扛來了兩棵大樹,看是要換大梁,但是,就是找不到修橋師傅。走到這個地方了,如不過橋向迴繞,再到梁莊就半夜了。

紅燈知道,帶著五百塊大洋在澱裡走夜路是很危險的。他到橋頭照量了一下,就回過頭來找保長說:“我就是修橋師傅,我可以修這個橋。”保長聽了說:“你得要多少工錢?”紅燈說:“常言道:‘修橋度人過水之界,善發於心,無量功德。’善自有善報,我也要渡河,談何工錢?我只需四五人幫忙。”保長聽紅燈文芻芻的一說,以為是善行菩薩降世,趕緊雙手合十,口稱“阿彌陀佛。”馬上對甲長說:“你快去找幾個精壯的人來,帶著斧子鋸配合這位菩薩修橋。”

甲長去找人了,紅燈回頭對鍾華說:“有幫手,你不用上前,牢牢地守著這個車。”鍾華會意的點了點頭。人來了,紅燈先攀著橋下的斜支撐把兩根燒斷了的主樑卸了下去,然後叫那幾個來人配合,用繩丈量了原來兩條主樑在橋墩上的基座,從斜支撐上下來,他又用那條繩丈量了那兩棵大樹杆。用大鋸把樹杆截的尺寸合適,把樹杆的四圍砍把砍把,就派一個人從斜撐上過橋在對面接應,他和另外三個人用大繩子牽拉著把一個大樹杆放在基座上,兩邊看的行人,見他們仨吃力,也紛紛過來幫忙。第一個樹杆安置好了,又放第二個。兩個主樑都就位、固定好了,紅燈又請保長甲長找來一些橫木,連同前邊燒剩下的,都鋪在兩個主樑上。

橋也通了,兩邊的路人紛紛過橋。紅燈和鍾華也向保長揖別,保長硬說紅燈是“過路菩薩”,請他千萬到小莊上一敘。紅燈表明了自己回家心切,說:“今日就免了,下次路過寶莊,一定討擾。”太陽都要下山了,他倆推上小車,快步趕著到梁莊去上船。

到了梁莊,天都黢黢黑了,在河邊找到了船,把小車推上去,鍾華去老鄉家扛下了棹,搭到棹牙子上就開了船。船過了鰣侯澱,進入一條河,這時天上的殘月被一塊黑雲遮住,倏忽一陣刺骨的冷風吹過河面,河面上泛起一片魚鱗小浪,河兩邊的蘆葦像兩道黑牆,帶著唰唰的葦葉聲向河面上壓過來。忽然前頭影影綽綽出來一條小船,小船上有人在啞聲喊著:“併肩子,上線開爬!對盤!(兄弟們,就在這兒動手!開幹!)”

紅燈正蹲在大艙裡整理小推車的車絆搭,忽然,“嘩啦”一聲,尾艙的蓋板衝開了,從尾艙猛地竄出一個碩大的黑影,大喝一聲:“吃片子!(吃我一刀)”呼的一聲,一刀朝紅燈砍來,紅燈急忙向一邊一滾,躲過了這一刀,這傢伙毫不放鬆,又一刀向紅燈砍過來。這回紅燈沒再躲,趁他刀還沒到,反而一拳向這傢伙迎面打去,拳頭雖沒打到他臉上,也讓他吃了一驚。這時紅燈卻扭頭便走,這傢伙已跳到大艙裡,口喊一聲“哪走?”再舉刀向紅燈後背砍去,刀剛舉起,被紅燈左腳使一個後飛腳踢起,踢中那傢伙小肚子上。那傢伙用手一按,便蹲下去。紅燈一擰身,轉了過來,那隻右腳早又飛起,直踢在那傢伙的左額角上,那傢伙往後便倒,撲嗵一聲就掉在水裡。

這時,鍾華說:“紅燈叔,後面也上來條船!”紅燈並不向後看,說:“使勁向前棹!衝上去!”鍾華高高地站到四艙尾,使開了雙棹,直向對面來的小船衝去。小船上的兩個傢伙,一個棹船,一個手持一把單刀,做好了跳幫的準備。而紅燈這時,抄起了順在船幫上的大竹篙,像挺起了一杆長槍,把槍術裡的“攔、拿、扎”的招式都使了出來。他這一瞬間的發勁,把腰、身、腿的爆發力都集中到手腕上,一攔,一拿都呼呼生風,竹篙的鐵丫子頭在那個拿刀的傢伙面前划著大圈小圈,使他捉摸不定,眼花繚亂。他覺得,左右上下像有十個、八個、鐵丫子頭要叼他的肉。眼看一個鐵丫子頭向他襲來,他用單刀一隔,啪啪兩聲,刀就被打脫了手,落在船上,他正想去撿刀,紅燈一竹篙丫子又紮在船頭上,小船被他順勢一篙就撐著靠到葦地邊上去了,那個傢伙一仄歪身子也跌到水裡。紅燈對鍾華一揮手說:“衝!”四艙就衝到前邊去了。紅燈趕緊放下竹篙,從鍾華手裡接過一張棹,拔下棹牙子,就插到四艙船頭裡的那個棹骨眼裡去,馬上變成了個前把棹,他倆合力齊棹,四艙飛快的向前劃去。被他倆落下的那兩個小船,很快就消失在黑暗的大河面上了。遠遠地聽到後面有人喊了句:“併肩子,風緊,扯呼!(兄弟們,情況危險,撤退!)”

船過了圈頭,澱面寬起來,月芽兒又從黑雲朵邊露出了那條瘦峭的臉。離家不遠了,輕風舒浪,一聲一聲地吻著船頭。估計那些水匪是追不上了,紅燈和鍾華棹上也鬆下了點勁。

鍾華的後棹主要是掌方向的,船走直線還是拐彎都在他一雙手上。這時他站在高高的四艙尾,直起點腰,只用一隻手臂掌控著船行的方向,笑著說:“紅燈叔,剛才從艙裡鑽出來的那傢伙,看來是咱們開船前早就鞧在那兒的。”紅燈說:“對,我們今天是遭水匪算計了,連咱們修的那個橋都是他們燒的,為的是讓咱們耽誤到天黑了再過鰣候澱的那條河,他們好在那裡下手。”鍾華說:“真厲害!說起來,我身上都還起雞皮疙瘩。不過,紅燈叔你那兩腳,踢得可真麻利,那傢伙都沒顧上還手,就被你踢到河裡去了!”紅燈說:“慢了還行?要是再和他耍個三花兩招,前頭一個船,後頭一個船就衝上來了。他們一衝上來就會跳幫,光是船上這個,我們已夠拾掇得了,再跳上兩個來,我們還招架得了?這船上太小,騰不開地方,弄不好,我們真得吃了‘板刀面’了。”

鍾華好奇地說:“我聽說你會‘太祖長拳’,這是上邊的招數嗎?”紅燈說:“不是,這是散招,你聽過《水滸》上武松打蔣門神一段書嗎?他用的是自己的獨門絕招,你知道叫什麼?”鍾華說:“聽評書說過,我記得叫什麼什麼步,什麼什麼腿…”紅鐘笑了:“該記住的你不記住,那叫‘玉環步,鴛鴦腿。’我也是練長拳之餘,向書上學來的。今天用上,還真是咱們救命招兒!”紅燈棹著船低下頭想了下,說:“可也怪,這股土匪是哪兒來的呢?這麼知根知底。我看這菩薩墩上也不全都是菩薩呀!往下,不會很太平了。鍾華,你和景祥,吉祥,佩祥有空閒,也要學點拳腳,緩急是會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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