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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煙齡每天兩到三包我是如何戒掉的——談談我的吸菸史

說起我的吸菸史那可是有年頭了,大概是 七八歲的時候,一群小屁孩,拿著從家裡或黃煙地裡偷來的菸葉在打麥場邊或路邊地頭找一塊堅硬光坦的地兒,挖一酒盅大的小坑,四周埋上幾根蓖麻葉上的杆兒,把菸葉揉碎了塞進小坑裡,用火點著,幾個小屁孩撅著屁股叼著蓖麻桿抽菸,一個個嗆的呲牙裂嘴咳嗽連連眼淚鼻涕直流。人們管這叫抽地煙,其實這也是跟大人學的,那時候農村抽不起捲菸,下地忘了裝菸袋,臨時應急,有時也不一定有菸葉,只能就地取材,棉花葉向日葵葉仁仁菜葉都是可選之才,只是味道差又撩嘴,實在是抽菸人的無奈之舉。成大孩子了就用蓖麻棵截一塊做成菸斗,做遊戲的時候叼著耍酷。我覺得二戰時麥克阿瑟那兒肯定沒有蓖麻,要不然他也不會成天叼著玉米芯的菸斗滿世界嘚瑟,那東西絕對沒有蓖麻棵做的菸斗有型。

真正抽菸是從高中開始的,那時的影視主角出場大都是叼著菸捲吞雲吐霧,遇到重大問題時猛抽幾口煙,在煙霧繚繞中狠狠地將菸頭扔在地上,再踏上一隻腳狠狠地碾一下,然後抄起傢伙去殺人放火快意恩仇,覺得這樣才夠爺們像男人,當然學校紀律是不允許的,只是偷偷摸摸的抽幾支,這時的抽菸純是為了裝成熟裝爺們。

當兵了,新兵連是不允許抽菸的,蹲廁所裡抽,翻牆頭出去抽,這都是老兵們玩剩下的,抓到了最常用的懲罰就是把菸捲掰碎了泡在刷牙缸子裡喝下去,要麼把你手裡的煙一口吞下去也可以。當然成老兵了就允許抽菸了。我們指導員吃完晚飯跟我們坐在一起吹牛侃大山,一支接一支,到吹熄燈號能幹掉兩包煙,就這樣五公里越野照樣是優秀,不得不服。軍營裡,白天兵看兵,晚上看星星,想家了,想媳婦了,這煙抽的是寂寞。

老山前線,陰暗潮溼的貓耳洞裡上陣地時帶的煙抽完了,後方人民慰問的香菸也僅剩了最後一支,弟兄們一人一口輪著抽,像喝水吃飯一樣,誰也不會嫌棄誰。這煙抽出的是戰友兄弟情。

進入社會,無拘無束,高興了抽,煩悶了抽,喝酒時抽,閒暇時也抽,從每天一包到三包,從少年到白頭,香菸像忠實的伴侶,伴隨我走過長城內外大江南北。有時候就想,我這一生為什麼沒有情人,也許就因為我有一個最親密最離不開的情人——香菸,每天吻它上百次從不感到厭煩,一會兒摸不著它就像丟了魂一樣,半夜了還要砸開小賣部的門買包煙,實在沒有了,抽剩的菸蒂再撿起來嘬兩口,可憐不?好笑不?抽菸的人出來走兩步,你敢說你從來沒有這樣過?

後來,發現抽菸的人越來越少了,禁菸的場合越來越多了,長期抽菸對身體的危害也開始顯現出來,不能再抽了,得想法戒了。第一次是因為一個同事得了肺ai,以此為戒,我們好友三人打賭戒菸,約定逮到誰抽菸誰請客,當場摔了打火機扔掉香菸,信誓旦旦,悲壯決絕,弄得跟革命者上刑場似的。一週後,好友之一在廁所內被抓個正著。酒桌上一句:生死有命別太難為了自己,三人便全部繳械,又吞雲吐霧起來。第二次,辦公室來了位女同事,聞不了煙味,說只要戒菸,她請吃瓜子,大家積極響應,結果是哥幾位辦公室裡嗑瓜子,走廊上抽菸,只是冬天冷夏天熱多受點罪而已。第三次香菸提價,據說電子煙危害小,還能逐步戒菸,算計了一下合適,幾條煙錢,結果抽了一段,沒滋味,太不過癮,最後束之高閣。還有一次感冒咳嗽老不好,醫囑不能抽菸,這次戒的時間最長,足有一多月,年底,戰友兒子結婚,非要給點支喜煙,一時沒忍住,又破了戒。轉機來自一次意外,骨折住了八天醫院,病房裡是不準吸菸的,骨折了又不讓動,只能忍著。出院回家正值夏季,房裡開著空調,抽菸自己也覺得難受,於是下決心戒菸,頭一個月哈欠連天,精神萎靡,煙癮一來兩隻手沒著沒落不知道要幹什麼,嗓子裡彷彿要伸出手來。一個月後,哈欠少了,也不流眼淚鼻涕了,早上起來也不幹嘔了,整個人覺得清爽了不少,煙癮差了,心癮難忘,經常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下意識地摸口袋,拉抽屜,喜歡在抽菸的人群中站站聞聞煙味,老婆笑曰:別是戒菸戒傻了吧,要不你再繼續抽吧。三個月後,基本恢復正常,但心癮還是會時常犯一犯的,一直到現在六年了,還時常在夢中吸菸,所以有人說戒菸是一輩子的事,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總結,戒菸必須要堅決果斷,咔嚓一刀,說戒就戒,從戒菸的那一刻起,堅決不再抽一口,決不能拖泥帶水。不要指望逐步戒菸,替代物戒菸,藥物戒菸,指導戒菸。那都是被動式戒菸,成功率低,復吸率高,只有徹底斬斷心魔,你才能成功戒菸。教你句咒語“不吃飯能死,不抽菸能死嗎”,這是一位好心的老人勸我的話,樸實而富有哲理,至今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