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的世界
小黃犯了錯誤，它偷吃了雞窩的雞蛋。它
還
年輕了，達不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成熟老練。它看到我就躲著走，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我決定把它拴起來，我找出了拴它的帶了脖套的鏈子。我喚它過來。它一看準備拴它的鏈子，想跑又跑不敢跑，極
其
矛盾的心理。滿臉的不情願，十二分
的
不樂意。
秋天它
才
三四個月大的時候，我用一隻帶米國旗圖案的可
以
同時套住脖子和身子的布
帶
鏈子拴過它。它總能輕易地逃出套子逃之夭夭。
它
對拴它的套子那個仇恨，
它
又咬又撕，最
後
把套子叼到遠處，藏進了草叢裡。
我終於把它拴好了。我帶它走，它使勁蹬著後腿拖著身子向後拖拽。它與十分
鍾
前的自己判若兩人，眼皮耷拉著，光彩熠熠的黑眸子也暗淡下來，頭使勁向後縮著或使勁垂向地面。它顯得非常不高興，對我也是不理不睬，連正眼也不看我了。一
個
整天它不吃不喝，耍起了小姐脾氣。
比它小了有二三個月的小白，個頭比小黃有天壤之別，比一隻成年貓大不了多少。小白也參與了犯罪，是從犯或者是脅迫犯罪。對小
自
只是處以警戒。小白甚至比往日顯得有點更高興的樣子。小白不
時
假惺惺地上前安慰它的姐姐。小白明白拴它姐姐的關鍵點在脖頸的草綠布帶，布帶上有釘眼，跟腰帶一樣用鐵摻鋌插住了，布帶長出了一段，露在外
面
。拽布帶可以解開脖套。小白就用嘴去噙露在外邊的那段長布帶，但小白其實並不真心幫小黃，它一點也不出力，只勉強做個樣子而己。因為只要用力會拽開鐵摻鋌！小黃自己的嘴
卻
夠不到脖頸的那
段
布帶。
小白知道放開的小黃還會在吃食時對它氣勢洶洶惡恨恨的樣子，
還
會搶本來屬於自己的食物，也會耍小把戲出奇不意搶走自己的玩具，雖然有時
只
是一根幹骨頭。小白明白在小黃前自己處於絕對弱者的位置，它真心不希望小黃掙脫鏈套的束縛。但它還要顯出一些憐憫同情，做個表面文章。今日小白比往常高興多了，甚
至
有點求之不得幸災樂禍的樣子。
平
常
每天我開車一到院子裡，小黃和小白很遠就認出了我的車，跑過來，圍著我轉
圈
。跳起來，後腿支地，前爪爬在我身上，讓我拍拍它
們
的頭。好像每天回家時小女兒問
我
今天給她帶了什麼禮物一樣。
小黃是一條有六七個月大的純黃毛狗，渾身毛髮光滑油亮，有一雙溢光流彩的不很大卻迷人的黑眼晴。小小的頭顱，寬寬的肩膀，修長的四肢。它如同一個漂亮的少女。它受到院子裡幾乎每個人的喜愛。它是整個院子裡的明星汪汪。
連
走路也有淑女範，總是邁著輕盈靈動的步子。調皮的工人用粗黑碳筆給它繪畫
了
一道黑黑的眼眉，遠看它如同帶了一幅黑
邊
眼鏡
框
。
比小
黃
小了二三個月的小白屬於短毛京巴一類，個頭長不大，標誌性的羅圈腿，顯得更矮小。幾乎每天跟在小白後邊，狼狽為奸，形影不離。
元旦前下了一場幾十年不遇的暴雪，氣溫驟降至近零下二十度。它們在屋子的墊子上依偎在一起抱團取暖。白天也有零下十來度，它們大部分時間躲在屋裡不出來。偶爾也會在雪地裡撒歡亂跑，渴了會吃上幾口雪。在光滑的冰地上，跑的快了會摔個四仰八叉，很有趣。
這些日子天逐漸暖和了，小黃卻
在
不經意間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它需要自己的私密空間了，它開始嫌棄小白摻入
並
窺探它的私密生活。如同剛上小學的閨女寫在臥室門上的歪歪扭扭的紙條“進屋請先敲門”。晚上小黃很兇地把小白趕出它們曾經共同抵禦酷寒的屋。小白只能睡在露天煤堆上的破汽車靠墊上。小白受了委屈，不明白自己的姐妹突然間變得不近狗情，甚至有
點
近似瘋狂的感覺。能共患難不能共富貴，人物是一理。
汪汪的辯識能力極強。院子鄰居家有隻短腿的粗
胖
老年
黃
母狗。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它跟它的女主人一樣是高產母親，它幾乎每年都要生下二窩的小狗，一窉下6～8只崽。因為它偷食雞窩的雞蛋，我打過它。它非常記恨我，每次從幾十米外看到我的車子，它就會一邊狂吠著，馬上開溜了。另外有個鄰居的汽車顏色式樣跟我的非常相似，但它對這個鄰居的汽車從來不會去亂叫，對人也是搖尾乞憐如影隨形。那個鄰居經常給它帶食吃。它又是如何辯別的？汪汪的世界我看不懂！
世界因人和萬物共存而精彩。保護動物就是保護我們人類自己。 ［圖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