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之間的友情無比珍貴,有的是志趣相投的同窗好友,有的是從小便交好的手足之情,有的是同病相憐的彼此相惜。
那麼我說的這幾位著名古時大詩人,他與摯友之間的那種相見恨晚,彼此相惜的那種感情令人仰景仰與憐惜。他與朋友之間那種以詩言情的方式令人尊敬。他們就是唐朝大詩人。
一、劉禹錫與柳宗元的同病相憐
劉禹錫(公元772年)長柳宗元(公元773年)一歲,同科進士,且都參與了
唐順宗(李通)
時以
王伾、王叔文
為首的政治革新運動,在地主階級保守派的腐朽勢力和革新派的進步勢力的政治鬥爭中,
劉禹錫
與
柳宗元
都表現了頑強的戰鬥精神。革新運動被鎮壓而失敗後,二人同樣被長期貶官在遠州。他們在政治上有同樣的被壓抑的苦惱;在哲學思想上又都具有定程度的
樸素唯物論
的觀點;而在詩歌創作上也有共同之點,即長於用清靈明秀的風格來寫景抒情,且在他們的這一部分詩裡,都蘊藏著對當時政治的不滿和抑鬱幽憤之情。
就拿他們因革新運動同時被貶來說吧,二人一同上路,不免推杯換盞,想到同心好友不久即離開,相聚無定期,二人心中既感傷又悲涼,柳宗元首先做了ー首
《衡陽與夢得分路贈別》
詩,詩云:
十年憔悴到秦京,不料翻為嶺外行。
伏波故道風煙在,翁仲遺墟草樹平。
直以慵疏招物議,休將文字佔時名
今朝不用臨河別,垂淚乾行便濯纓。
讀了柳宗元的詩,劉禹錫內心怎能平靜?“同是天涯淪落人”,況且還是知己摯友,怎能對自己的前途不感到擔憂,對朋友的離別不感到悲傷?於是立即做了一首奉酬詩
《再授連州到衡陽酬柳柳州贈別》
去國十年同赴召,渡湘幹裡又分歧。
重臨事異黃丞相,三黜名慚柳士師。
歸目並隨回雁盡,愁腸正遇斷猿時。
桂江東過連山下,想望長吟有所思。
“黯然消魂者,惟別而已矣”
,柳宗元見了劉禹錫的詩,好像看到了大雁南飛,聽到了長猿悲鳴,再想想自己的身世與友人的別離,不禁肝腸寸斷,於是又做了一首
《重別夢得》
二十年來萬事同,今朝歧路忽西東。
皇恩若許歸田去,晚歲當為鄰舍翁。
與其分別,不如解甲歸田,若是皇帝開恩,賜我們做個“
鄰舍翁
”,摯友終日相守足矣。不求高官厚祿,不求榮華富貴,知己成鄰里,白丁也心甘。多麼低廉的要求,多麼質樸的語,怎能不使朋友潸然!寫完此詩,柳宗元覺得意猶未盡,於是又做了一首五言絕句,題為
《三贈劉員外》
,詩云:
信書成自娛,經事漸知非。
今日臨歧別,何年待汝歸。
前詩中儘管條件十分低微,但對於被貶之人也算是奢求了,這些柳宗元心知肚明。“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人海浮沉怎能盡如人意?於是更加擔憂二人的相聚無期,發出“
何年待汝歸
”的慨嘆。柳宗元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タ禍福”,世事變遷何人能料?人生短長誰人能測?果然,柳翁的擔心變為了現實,他到柳州才過了四年,就病逝在那裡,二人這次的分離竟成了訣別。
元和十五年(820),劉禹錫來到當年二人相別之地,想起昔日之情,睹物思人,不禁悲從心中來,於是斌詩《
投湘水以吊
》。詩云:
憶昨與故人,湘江岸頭別。
我馬映林嘶,君騅轉山滅。
馬嘶循古道,騅滅如流電。
幹裡江籬春,故人今不見。
二人當年依依惜別時的情景歷歷如在目前:馬嘶騅鳴不肯前行,至今回聲盪漾在耳畔;滾滾的湘水農日,往日的知大卻不在,滔滔的湘水怎能載得動這痛失親人的悲愁?詩文娓娓敘來,情真意切,足見故人摯友的情意似水流長。
痛從以上兩人的詩句中,我們不難窺見兩位“鴻儒”的交往何等深沉。下面再看劉禹錫和白居易的晚年之交。
二、劉禹錫白居易的莫逆之交
劉禹錫和同年出生的白居易因一次偶然相遇交上了朋友。劉禹錫晚年,遷太子賓客、檢校禮部尚書。他與白居易有更多機會在一起談心唱酬。對政治已經感到厭惓的白居易很同情劉禹錫的遭遇,寫了不少對他滿懷同情的詩。公元826年,劉禹錫從和州罷官返洛陽,白居易從蘇州歸洛,兩人在揚州相逢共飲。席間白居易把箸擊盤贈詩一首:
為我引杯添酒飲,與君把箸擊盤歌。
詩稱國手徒為爾,命壓人頭不奈何。
舉眼風光長寂寞,滿朝官職獨蹉跎。
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
這首《
醉贈劉二十八使君
》,既是白居易對朋友仕途坎坷的同情和安慰,也是為自己的類似經歷而嘆息悲憤。
對於白居易的安慰和委婉的讚揚,劉禹錫寫了一首酬答的詩《
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
》
巴山楚水淒涼地,二十三年奔置身。
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
沉舟側畔幹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今日聽君歌一曲,暫憑杯酒長精神。
劉禹錫不為自己的厄運而悲,能為他人的成功而喜,對世事變遷和宦海沉浮表現了十分豁達的胸懷。他詩中的兩句,“沉舟側畔幹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格調高昂,催人奮進,歷代為之所所稱道。白居易稱其為“詩豪”,來也毫不誇張。
到公元836年劉禹錫遷升為太子賓客之後,他和白居易更是往來頻繁、互相唱和、情意深厚,世人把他們合稱“
劉白
”。他們的唱和之作,白居易曾編撰成《
劉白唱和集解
》。
結語:劉禹錫一生都在實現著自己的人生哲學。哪怕是和摯友相處時也蘊含了理想與追求。他和柳宗元、白居易有共同的遭遇和不幸,有共同的愛好和追求,同時他們都為中唐詩歌的發展做出不可磨滅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