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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我親愛的細嗲

今天大年初八,是初五晚23:38離世的外婆出殯的日子,註冊賬號以來的第一篇,我想獻給她。

聽媽媽說,那時她才只20歲出頭還沒有和爸爸結婚,外公就因病去世了,而外婆從那以後沒有再婚,一個人拉扯大5個子女。似乎那個年代,婚姻就約定俗成是一輩子的事情;

在我記憶裡,外婆是個熱情且單純、固執而堅強的不太識字的女人,可能最大的愛好就是餐餐頓頓喝點小酒;

外婆不喜歡我們叫她“外婆”,我記得她說,“顯得生分,我不是‘外面’的”,所以我們一直以來都稱呼她“細嗲”,似乎是出自老家方言裡稱呼吧,不問出處,她喜歡就好;

在外婆家長大的記憶可能要順著外婆搬過四次家的路徑。

最初,外婆住在洞庭湖邊上的獨棟石泥灰三層的老房子裡。

依稀還記得去外婆家要路過一條很長、陰暗潮溼的巷子,巷子口有個有賣米粉的小商販,晚上似乎不太敢一個人走這條巷子;

對房子第一層的記憶不太深刻了,只記得需要上一個狹窄的室內樓梯上第二層,似乎我們的活動範圍主要集中在二、三層吧;當年的《還珠格格》就是在二層臥室裡追完的,那時臥室大門我們還貼著一張海報呢;第三層是個天台,外婆在天台種了些蔥和蔬菜,相簿裡有不少我和幾個表姐小時候在天台拍的照片;

屋子門口有一條很細的小水溝,水溝對面就是外婆的鄰居,記得有一家是打鐵的,另一家有一位從小留著長髮的、學鋼琴的、充滿藝術氣息的叔叔

第二次搬家,外婆住到了一個叫“梅西橋”的地方,那一片算是當地最大的批發市場,是姨媽單位分配的二室一廳的房子;

記得寒暑假,我們總在外婆家住,白天愛和表姐們去逛批發市場的文具區和零食區,一塊錢三包的辣條應該是我們小時候的最愛了吧;

還記得,那一年,外婆在送我回家的路上被人搶了金耳環,耳朵流了不少血;

涼臺的衛星鍋、晚上的吱吱老鼠聲、屋外對面的放炮天台、二樓前姨夫的畫室、樓下熱熱鬧鬧的菜市場、樓下臨街的姨媽所工作的農業銀行、距離外婆家100米左右我們常去的網咖。。。

第三次搬家,在大橋底下的老房子裡,應該居住時間挺短的,很快外婆搬到了姨媽家,在姨媽家安享了晚年,從此我們除夕夜都是去姨媽家吃年夜飯;

姨媽家住5樓,那時身體還硬朗的外婆,每天還會因為買菜、打麻將上上下下爬幾趟呢

每次我們去姨媽家看望外婆,去的時候外婆總會站在涼臺窗戶那望著、盼著,看見我們到樓下了,就喊著我們的名字,走的時候她也會站在那望著、招著手,喊著“路上注意安全”、“下次什麼時候來啊”。。。

這次接到媽媽的電話說外婆病危了,二話沒說請假回了老家

趕到醫院時,意識模糊的外婆還記得我,還認識我,喊出了我的名字,那一刻心情很複雜

我很慶幸,外婆生命的最後時光,我有機會陪伴了她

雖然,最後她離世的時刻,我已經回了北京,但我不遺憾,因為記憶會一直留在外婆

還活著,

叫著我名字,不記得我已經結婚了,還問我有沒有談朋友,朋友性什麼,

張開嘴吃我喂的粥,告訴我粥裡要放點辣椒

還想就來杯酒,

不自覺用手去撕扯那貼了滿身的監控裝置,

我喊著讓她睜開眼看看我,然而已經無力睜眼,對我搖搖頭。。。

獻·我親愛的細嗲

最後一張合照,回家辦回門宴時去看望外婆,特意用美顏相機抹了抹外婆臉上的皺紋的合照,外婆笑得很開心

外婆,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