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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情若的禍,誰都沒有錯。

年輕的朋友們今天來相會…屬於你…屬於我…屬於我們八十年代的新一輩…在市勞動人民文化宮公園裡,正在舉行市團委組織的,不同單位未婚適齡青年聯誼舞會。

全是情若的禍,誰都沒有錯。

在八十年代初,我擔任某軍工系統裡的團書記。為了解決適齡男青年婚姻問題,單位有我出面帶領男青年和某服裝廠女團支部書記帶領女青年,共同參加了這場聯誼舞會。為了這場相親會,廠領導特別重視,還特請了專業交誼舞老師。凡未婚男青年報名者脫產一星期,學習什麼平四、慢四、慢三、倫巴等。

音樂響起後,我拿出了筆記本,盯著在舞場上單位的幾個臭小子,和那個姑娘有點兒意思,記錄下對方的姓名特徵,隨時和她們的團書記溝通,想互介紹各自男女的基本情況。不知啥時候,團書記旁邊坐了一個穿軍裝的姑娘,且很親熱的用手挽著團書記的胳膊。正面帶笑容的看著我,我很不自然的禮貌的朝她點了點頭。當音樂再次響起,她突然站了起來伸出手,邀請我跳舞,我只能半站半蹲的說了聲,對不起!按舞場規矩都是男請女,我也很清楚拒絕人家姑娘太沒禮貌,但我更明白現在是工作,我是帶人來相親的,弄不成一對兒兩對兒的,沒法兒跟領導交代。得注意影響,公私得分清,不可能下舞場幹私活兒。(在那個年代,人規矩死心眼兒,)

第二天上班早早去了服裝廠找到團書記,還好其中有三對兒男女青年,能有來往且能加深瞭解。最後團書記一笑說:昨天我表妹請你跳曲舞,怎麼都沒給面兒,可把她氣壞了,務必讓我告訴你,這個星期天早晨九點,她在紫竹院公園東口等你,她要當面和你理論討個說法兒。就算給我個面兒,給她一交代。

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去公園應付一下了。星期天來到公園東口,遠遠看見她穿著軍裝站在對過兒的馬路邊兒上,向我邊招手邊跑了過來。來到跟前兒也不客氣,伸手就把俺胳膊挽住了,隨口說了句等急了吧。老實說以前還真沒戀過,沒記錯的話,客客氣氣的見過兩個,過後就沒了下文兒。這時才有意無意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個兒不高大概一米六多點兒,胖乎乎兒的,道是挺白淨,性格不錯也很大氣,我眼不慌心也不異跳,聊天兒時能接下茬兒,她在一個軍隊醫院當護士,去聯誼會相親是求她表姐的結果。說到這時看我一眼,透露出來的是滿載而歸的表情。總之我的感覺就象是飯後的湯,可喝可不喝。說話就快到飯點兒了,出於禮貌也給她表姐一滿意的交代,我請她到老莫餐廳吃個飯,她急忙看錶,說了句不行我得回家了。正中我下懷,長出一口氣搖搖頭,總算交差了。

全是情若的禍,誰都沒有錯。

沒想到剛過兩天,她表姐給我打一電話。告訴我她表妹買了兩張港臺歌手在首體的演唱會票,當天晚上八點讓我在門口等她,我就滿口答應了。因為當時弄兩張票很難,確實我也特別喜歡。可能是演唱會的氛圍原因,從開始到結束我特別高興,其間她有些象中後期戀人的舉動,我也沒太在意。等我第二天下班,在車棚門口發現她表姐正在等我,焦急的把我拽到人少的地方,才一五一十的對我說出了原尾。

全是情若的禍,誰都沒有錯。

原來她父親是軍人,上過朝鮮戰場,在戰鬥中戰友為了救她父親,讓炮彈炸壞了一條腿。回國後她父親對戰友承諾,把女兒嫁給他兒子。她死活不同意,才出現了死纏她去相親的一幕。她父親對她管教特嚴,下班後很少讓她出門兒,也是我請她吃飯急忙跑掉的原因。昨晚她看完演唱會回家,跟他父親說:她已談了好長時間的朋友,準備把我帶她家去確定關係。她爸說無論如何今晚都要見我一面,她這才急忙來找我商量怎麼辦。按理說我不可能去她家,只不過見了兩面,一場演唱會的時間。再一想一個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老軍人又特別值得尊重,說清楚也好,想到這兒那就去她家一趟。

見面後老軍人特別客氣,我不知緊張什麼的心情也放鬆了,特別清晰的表達了我的觀點。告訴老人家:我不知道您對女兒的婚姻安排,我倆只接觸過兩次,雙方並不瞭解,我向您保證,從今往後我絕不會再見她。

大概過了一年左右,我們系統的男青年和服裝廠的女工,在走入婚姻殿堂的婚禮上,碰到了她表姐,告訴我說:她死活就是不嫁他爸戰友的兒子,不久在單位就出了醫療事故,解除工作後回家就瘋了,她爸也因此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