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9月26號，腎結石隱隱作痛，27號早上爆發，實在難忍，去醫院。問診、B超、驗尿、核磁共振、碎石。
那一會，我滿腦子都是“電磁爐”和“胸口碎大石”。
不誇張，那是二十多年以來，我最疼痛的經歷。上一次疼得面部猙獰，還是高一，左下巴做手術切瘤子。
“痛苦”這東西最難描述，尤其和沒有經歷過的人說。所以只好自己忍受，沒人替得了。
我後來琢磨，結石這種疼其實就是“dan疼”，男性朋友應該深有體會，稍微被擠捏一下就要命。如果被捏的疼痛級別是1，那結石就是100。像用鐵錘，一直敲打。
碎石過程也很慘，電流順著脊椎骨，噼噼啪啪。歷經一個半小時，等我起身，床上一灘汗漬。
從醫院採購一大兜藥，屁顛屁顛回家。下午還是疼，坐臥不安，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吃飯吐、喝水吐，吃藥也吐。應該是藥物反應。無奈就近去小區門診，醫生看病歷單，說白細胞過多，有炎症。
打吊瓶，連著3天，總算消停。期間嚇壞家人，老爸特意趕來看我。
2
9月3號晚上，牙齦隱隱發脹，沒在意。4號早上，右臉腫成大包。疼得張不開嘴，吞嚥困難。牙疼是神經性疼痛，連累半個腦袋跟著發暈。
去口腔科檢查，說智齒被牙齦包裹，導致發炎，經常疼的話，需要拔掉，我說，啊。清洗、上藥，一陣搗鼓，讓隔一天再去檢查。
吃不下飯，說話也受影響。下午獨自坐在電腦前整理客戶資料，摸摸臉，一陣心酸。
口腔科的搗鼓沒起作用，還是疼。又去診所包點藥，打一針。吃兩天藥，腫消下去，張嘴，吃飯喝水。等徹底不疼，準備拔牙。因為這玩意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透過“潰瘍”、“出血”等各種花樣折磨我，頻率大概是一月一次。
3
10月8號上午風和日麗，身體也像大病初癒，神清氣爽。外出曬曬太陽吹吹風。中午動手做碗麵條，吃完抹抹嘴安心睡下。
大有重見天日，容光煥發之感。
高興太早。等我睡醒，頭暈噁心，站不住。看天天轉，看地地旋。只能閉眼。那一瞬間，我心裡問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得罪神明？還是何時作惡遭報應？
吃點藥，晚上昏沉睡下。9號一早，鼻眼痠澀，喉嚨脹痛，成功感冒。
惜別結石，喜迎智齒，再來感冒。哥仨一個接一個，中間半天喘息時間都不給我留。
後來我琢磨，應該是前幾天大言不慚惹的禍。見朋友好幾個接連生病，我落井下石、玩笑調侃：哈哈，你們真水，爺們上回生病，是十幾年前的事！
它估計在想，得把這十幾年落下的，給你一次性補回來。
風涼話，真是不能說。
最後
《今日簡史》及《未來簡史》中，尤瓦爾·赫拉利說，人類面臨的重大問題不是“人生的意義是什麼”，而是“如何擺脫痛苦”。因為人類總是慾壑難填——痛苦的本質就是“想而不得”。
所以佛家才講“諸漏皆苦”（漏，不滿，不滿足），《論語》才講“無欲則剛”。
尤瓦爾·赫拉利還說，“獲得快樂可能遠比解除痛苦更加困難。對於一個瀕臨餓死的中世紀農民，只要給他一塊麵包，就能讓他非常快樂。但如果是一個百無聊賴、薪水超高、身體超重的現代工程師，你要讓他怎麼快樂起來？”
所以才有老話：飢時得一口，強似飽時得一斗。當然這裡也牽扯到我們對於“快樂閾值”的管理，當今社會資訊氾濫、娛樂至死，人們的“快樂閾值”不斷被調高。你以為漲工資發獎金自己就會很開心，沒想到真漲真發，你只是咧嘴簡單意思意思，緊接著又是更多的煩惱。
我們失去的，是感知簡單快樂的能力。
只有經歷過疼，你才能知道，“不疼”是多麼快樂。但等到“不疼”，你又忘記“疼”。所以，時刻疼痛，時刻快樂。
願後面沒有第4個病等著我，願我永遠擁有“疼痛感”。
期間，感謝家人關切，感謝女友、室友照顧，感謝同事、朋友問候，感謝郭德綱于謙（相聲）、《奇葩說》陪伴。感謝讀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