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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俊義是水滸戰力的天花板嗎?其實不然

說起水滸武力,不少人首推盧俊義,認為其就相當於三國演義中的呂布,是水滸戰力的天花板。

果真如此嗎?

這首要看施工的用意了,寫盧俊義這個人物的目的何在。

施公慣用春秋筆法,隱喻暗指無處不在,前後呼應。

圍繞著晁蓋之死,有兩條線分別展開:

明線寫晁蓋被史文恭暗箭射殺,宋江為晁蓋報仇,而史文恭速勝秦明,無人可敵。然後宋江造勢吹捧盧俊義是捉拿史文恭的不二人選,吳用設計活捉盧俊義,盧俊義歸附梁山,不出所料拿下史文恭;後面其他的戰例,也繼續印證盧的確是天下第一。

暗線隱喻寫晁蓋下山,受和尚引誘,中了埋伏。宋江又借龍華寺和尚之口,引出盧俊義,誇其“天下無對”。同樣的和尚,隱喻宋江和晁蓋之死有關。晁蓋有所覺察,臨終遺言,實際是不想傳位給宋江。宋江請出的盧俊義,貌似武功高強,實則和秦明相差無幾,遠不如史文恭。其他戰例,也是貌似無敵,實則因為對手不具五虎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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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盧俊義幾個主要戰例:

第一個戰例,步鬥梁山眾好漢。

李逵戰了不到三合,

“托地跳出圈子外來。轉過身望林子裡便走。盧俊義著朴刀隨後趕去。李逵在林木叢中東閃西躲。”

李逵有點慌不擇路,擔心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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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智深

“撥開朴刀,回身便走。盧俊義趕將去。”

魯智深防守中回身撤退,撥開朴刀體現了魯智深的力量優勢,盧俊義趕將去,說明魯大師身體胖大,撤退速度不快,盧認為能追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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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

“又不到三合,武松拔步便走。盧俊義哈哈大笑道:我不趕你!你這廝們何足道哉!”

武松抬腿就走,說明盧沒有對他形成足夠壓力。而盧俊義沒有追趕,一是因為盧沒佔到什麼便宜,二是武松移動速度太快,追也追不上。只好說大話藉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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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劉唐上來,單鬥盧俊義三個回合,穆弘加入,和劉唐雙鬥盧俊義不到三合,李應又加入,三人合力,

“丁字腳圍定。盧俊義全然不慌,越鬥越健,正好步鬥,只聽得山頂一聲鑼響,三個頭領,各自賣個破綻,一齊拔步走了。盧俊義此時也自一身臭汗,不去趕他。”

三個頭領,先賣個破綻,再一起拔步走了,不如武松的拔步就走。說明盧俊義對劉唐、穆弘、李應形成了一定的壓制,“越鬥越健”。而三位頭領走後,盧俊義不去趕他,說明體力有相當消耗,這和不去追趕武松有很大的不同,武松那邊是追不上,對戰這三位是有點累了,不想追。

然後雷橫、朱仝出現,盧俊義發現車仗被劫走,暴怒,

“挺起朴刀,直奔二人。朱仝,雷橫各將兵器相迎。鬥不到三合,兩個回身便走。盧俊義尋思道:須是趕翻一個,卻才討得車仗!舍著性命,趕轉山坡。”

此時盧已是強弩之末,拼命去追雷橫、朱仝。

八人步鬥盧俊義,為吳用計謀,梁山頭領均為假打,盧俊義則全力以赴。

此戰例無以準確定位盧俊義武力高低,但可根據好漢們不同的撤退方式,看出眾頭領的武力水平高低,也可大體推測盧俊義的功夫深淺。

單以步戰判斷,武松、魯智深最強,劉唐、穆弘、李應三人組次之,雷橫、朱仝二人組再次之,李逵墊底。盧的步戰水平,很難超過魯智深或武松。

第二個戰例,盧俊義擒住史文恭。

這個一筆帶過,這屬於偷襲,遭遇戰,不是有效戰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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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戰例,盧俊義戰勝耶律四子,殺一跑三。又衝散一千遼兵。

耶律四子,曾分別對戰關呼索徐四將,短時間未分勝負。而盧俊義後來以一挑四,

“一騎馬,一條槍,力敵四個番將,並無半點懼怯。約鬥了一個時辰,盧俊義得便處,賣個破綻,耶律宗霖把刀砍將入來,被盧俊義大喝一聲,那番將措手不及,著一槍,刺下馬去。那三個小將軍,各吃了一驚,皆有懼色,無心戀戰,拍馬去了。”

明線來看,此為盧俊義封神之戰。耶律四子戰平關呼索徐,每人至少有強彪或弱虎實力,那盧俊義戰勝四人,殺一退三,豈不是遠勝五虎任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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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喻分析一下,卻經不起推敲。其一,耶律四子雖短時戰平關呼索徐,但回合數不多。且看原文:

“番將耶律宗雲,舞刀拍馬,來迎關勝。兩個戰不上五合,耶律宗霖拍馬舞刀,便來協助。呼延灼見了,舉起雙鞭,直出迎住廝殺。那兩個耶律宗電耶律宗雷弟兄,挺刀躍馬,齊出交戰。這裡徐寧,索超,各舉兵器相迎。四對兒在陣前廝殺,絞做一團,打做一塊。”

古人馬戰,交戰雙方要先拉開距離,然後騎馬相互衝鋒,一攻一擋以後,雙方戰馬擦肩而過,背向而馳。然後再調轉馬頭。此過程為一個回合。

上面耶律四子和關呼索徐的打鬥,即便計算上張清出列想偷襲、反被遼人襲擊的時間,也就是五至十左右,絕不可能是二三十回合。

而抗住五虎水平五到十個回合,孔明就可以做到,曾對戰呼延灼20餘合。

所以耶律四子難以準確定位,下限可以很低。

其二,耶律四子的年齡。

“中間御弟大王,兩邊四個小將軍,身上兩肩胛,都懸著小小明鏡,鏡邊對嵌著纓。”

從文中可以看出,四子均未成年,古代男子20歲成年,行加冠禮。四子的年齡範圍應該在15歲至19歲之間,氣力未成,不耐久戰。短時間能對抗高手,時間一長氣力不濟就可能露出破綻。

其三,盧俊義和耶律四子屬於遭遇戰,不是將領單挑,有雙方亂軍往來衝殺,也不能正常體現盧俊義的戰鬥力。

至於衝散一千遼兵,這個換做林沖、關勝,也可以輕鬆做到。董平曾

“一仗守城之堅志;二仗虎將之特勇,由辰至申,殺了個何止七進七出,這才闖出重圍。”

持續時間更長,難度更大。

第三個戰例,盧俊義30合擊殺厲天閏。

厲天閏和石寶、鄧元覺、司行方並稱四大元帥,他一人幹掉不少大將,有資格稱得上猛將。比如獨松關上,他殺了周通,傷了李忠,步戰勝了傷一臂的董平,還戳死了張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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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厲天閏武藝算不得多高,畢竟這都屬於投機取巧。書中定位厲天閏不如鄧元覺,基本可推算不如董平,這也是董平左臂有傷,步戰也要找厲天閏報仇的原因。至於低於董平多少,不好說。正常情形下,董平應該可以在30至50回合之間,拿下厲天閏。

盧俊義鬥厲天閏,是追擊戰,也不是正常單挑,有雙方士兵參與的干擾和影響,追擊一方有巨大的心理優勢。有點類似三國演義中,張飛不到十合刺死敗退中的紀靈,而紀靈曾30合單挑持平關羽,並不能以此說明張飛強於關羽。

第四個戰例,盧俊義大戰孫安。

先是孫安與秦明大戰五六十回合,未分勝負。第二天盧俊義親自出馬對戰孫安,兩人交手五十餘回合,孫安馬失前蹄,兩人換馬再戰。又交手五十餘回合,盧俊義詐敗,引孫安落入圈套,活捉了孫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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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雙方的正常單挑,沒有任何水分。據此可以推斷,單憑武力,盧俊義拿不下孫安,意味著盧俊義和孫安、秦明三人水平基本相當,遠不如史文恭。

第五個戰例,盧俊義大戰杜壆。

“西陣主帥杜壆,見連折了二將,心如火熾,氣若煙生,挺一條丈八蛇矛,驟馬親自出陣。宋陣主帥盧俊義也親自出陣,與杜壆過五十合,不分勝敗。杜壆那條蛇矛,神出鬼沒。孫安見盧先鋒不能取勝,揮劍拍馬助戰。”

此戰和魯智深惡鬥寶光類似,武松焦躁助戰,至少說明魯智深沒有佔到上風。而杜盧之戰,無論是“杜壆那條蛇矛,神出鬼沒”,還是孫安見盧先鋒不能取勝,均說明盧俊義已處於下風。情形比起魯智深鬥寶光更為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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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其他戰例,按下不表。在盧俊義所有戰例之中,看似高不可攀,實則因情節發展需要,一方面要寫出天下第一的感覺,以配合宋江的說辭。另一方面又經不起推敲,目的是揭示出宋江才是殺害晁蓋的幕後真兇。而所謂“天下無對”的贊詩,只是為了使情節更顯迷離、隱喻曲折的需要。

而水滸名列四大名著,廣為傳承,武力成謎,引發諸多爭議,也是原因之一。就像畫畫需要留白一樣,反而留給讀者更多的想象的空間。

以上純屬一家之言,紕漏錯誤之處難免,還請多多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