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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湖南詩人程頌萬軼事二三

程頌萬(1865—1932),字子大,一字鹿川,號十髮居士,湖南寧鄉人。少年以文采成名,然科場失意,遂棄舉業用志於事功,熱心時局新學,積極興辦教育、管理船關、營運實業,成績顯著,屢獲嘉獎。其早年創辦私立湖北中西通藝學堂,後又管理官辦湖北自強學堂,任職期間,積極推動東西方書籍的翻譯,接觸到東西方的先進文化。其與況周頤、易順鼎、易順豫等相交好。其好友之中易順豫曾於1904年訪學日本,歸來之後與程氏共研新詩。易順豫曾為程頌萬詩集作序“甲辰冬,予自日本歸,從家兄館。子大武昌寓齋,出所創新體詩相示”。程頌萬曾將自己兒子送到日本留學,可惜其子歸國不久竟溘然長逝,年及弱冠。於是重陽佳節登黃鶴樓便不免悲痛賦詩《九日攜家人登黃鶴樓時抱濟兒之慟》,後有小序曰“兒留學日本還,卒年二十。”詩中雲:“指點扶桑一髮青,是他生死來迴路”。兒子去日本留學主觀上形成了積極接觸日本文化的原因,文壇好友有訪學日本之人客觀上造就接受日本文化的條件,主客觀相融合增加程頌萬接觸日本戲曲文化的可能性。

程頌萬雅好京劇,熱衷戲曲文化。他這種對戲曲的熱愛影響到孩子的人生選擇。程頌萬之第四子程士章,字君謀,在家庭文化影響下,幼年嗜歌,與京劇名角交遊,後北上跟隨陳彥老學習京戲,三年乃成,名震滬上。《申報》曾雲:“程君謀湘中士族,為海上大書畫家程子大先生之四公子。髫齡即嗜歌,長與名伶遊。於此學頗窺門徑,兼善胡琴。民七入都。投陳彥老門下。三載南旋,已成一六場通頭。”可見,程頌萬對京劇的熱衷也影響家庭氛圍,程君謀後來特意指導過梅蘭芳之子梅葆玥,接續程梅兩家的緣分。

程頌萬與京劇名家梅蘭芳相交甚好,他的好友況周頤痴迷京劇,欽慕梅蘭芳,其《鶯嗁序》雲:“梅郎自滬之杭有重來之約,其信然耶,宇宙悠悠吾梅郎外,孰可念者,萬人如海,孰可知”。況周頤曾多次填詞以示仰慕,如《八聲甘州》小序雲“葬花一劇屬梅郎擅場之作為賦兩調”,《滿路花》“嫦娥”自註“梅郎蘭芳以嫦娥奔月一劇蠻聲日下”。程頌萬亦踵武蕙風,追慕梅郎,作《蕙蘭芳引和鶴汀韻贈梅郎畹華》,《申報》之《梅訊》有言:“自蕙風填此調贈畹華。今歲鶴翁繼聲,十髮老人以前所和章,同未盡葉,復為改定,亦易稿至三四,可謂斟酌盡善矣。”1919年梅蘭芳赴武漢演出還專程拜訪程頌萬,除此之外,李天琪論文提到“1924年,朱祖謀、況周頤、吳昌碩、梅蘭芳在滬雅集,填詞場合,程頌萬也參加並賦詞一闕贈予梅蘭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