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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漢間居於雲南嵩明與尋甸的夷王三兄弟

《彝族源流》裡用了很大篇幅記載了布祖慕剋剋第10代諾濮於、諾隴鄧、諾克博三兄弟的故事。為什麼《彝族源流》那麼重視這三兄弟?

原因有二:

1)《彝族源流》這本書由烏撒部撰寫,而烏撒部正是諾克博後裔開創的。

2)六祖分支以後,老五布祖慕剋剋一族居於君位,老六默祖慕齊齊一族居於師位,老三老四家居於臣位。

一、六祖分支

彝文古籍《確皮遮默》(六祖根源)中說:

遠祖希慕遮,三十一代後,遭洪水氾濫,只剩下篤慕。雲南洛尼山,他擇為居地,娶三君女為妻,生了六個子,六個六祖先,即此產生了。武祖慕雅節,乍祖慕雅考,糯祖慕雅熱,恆祖慕雅臥,布祖慕剋剋,默祖慕齊齊。篤慕之六子,威榮如天高,根深枝葉茂,如啟默根海大,似密默江漫濫,六祖裔繁衍,這樣住下了。

武乍二長房,居楚吐以南; 糯恆二次房,闢洛博以北; 布默二幼房,實益中央漫。三君主之女,乃六祖之母,蚩額伍吐是,慕雅節和慕雅考之母; 能額咪多是,慕雅熱和慕雅臥之母; 宜額咪哺是,慕剋剋和慕齊齊之母。

武擇朵妥(多同)地,即朵妥必布; 乍擇考托地,即考託考勒 (可道可樂) ; 糯擇俄姆地,即俄姆洪索; 恆返易蒙地,即易蒙佐姆; 布返妥卜地(嵩明尋甸),即妥卜恩博; 默擇知中地(會澤沾益),即知中戛勒。找六祖根源,就是這樣的

。”

六祖分支的時間約為公元前450年(從公元225年孔明南征遇到默家妥阿哲起,以25年每代推算)。

秦漢間居於雲南嵩明與尋甸的夷王三兄弟

六祖分支圖

《赫章彝族詞典·策尼格則述》記載:

六祖分支後,德畢、德施、糯恆結成了三角親家。中部(諾濮)一代的十二君長列國,德畢為大,糯恆為仲,德施為么。大者稱君,仲者為臣,么者為師

按照這個記載,一開始居住在嵩明、尋甸、昆明一帶的布祖家族是黑彝君長。

《赫章彝族詞典·德布尼恆述》記載:

阿德畢、諾克博、諾隴鄧住洪魯地,治理升麻舉垓

升麻地名來自於嵩明藥靈山,升麻舉垓的核心地區即尋甸、嵩明、小哨一帶

。諾家是六祖分支後早期的霸主。因為阿德畢在宣威與濮人打過仗,一些研究者錯把升麻舉垓當成沾益、宣威一帶,這是不對的。《彝族源流》裡明確記載了布祖慕剋剋的第2代及第10代諾隴鄧三兄弟都是居住在升麻舉垓(叟麻舉垓)。

二、布默開親

《彝族源流》第二十卷烏撒源流:

(老五)慕剋剋(米克克)娶尼米祖之女米祖姆洪,生下克彼魯及克迫默,克彼魯因為威望有限,在升麻大地方只做了一代君長,(後遷滇西)首邑不是在中部,而是在啥靡格踏,租賦上給外族蒙格氏,習的是外族習俗。從慕剋剋到梯妥諾九代與天上尼阿餘聯姻。梯妥諾時,天上要求地上人類相互通婚,他於是娶了(老六)默氏家姑娘那咪錄,生了諾隴鄧、諾克博兩兄弟

大哥諾濮迂是另外的母親所生,二哥諾隴鄧是君長,三弟諾克博是大臣。他們是克迫默後裔。

按照彝族規矩,九代一分支,分支後即是外族,就可以開親。所以,布家第九代梯妥諾就娶了默家第十一代美女娜米鹿(那咪錄)。相當於第十一代侄孫女嫁了第九代的堂爺爺。

彝族九代可以開親的規矩是篤慕的爺爺武洛撮定下的,武洛撮與中原的孔子時代相近。九代開親這個規矩與今天的規定、及古代的中原相比,都顯得更加科學。今天的婚姻法規定五代內不可以結婚。中原古代,司馬懿老謀深算,其後裔建立晉朝,為防外族勢力,提倡近親結婚,結果出現了多位白痴皇帝。

六祖時,慕剋剋的兒子就是君長,其它幾個兄弟家卻是很多代後才混成君長的。比如老大武祖家,到第七代武額克時才成為君長,繼承武德本家基業,統治滇池流域。

慕剋剋(米克克)的長子一開始做君長,威望不足,最後遷往大理地區(啥靡格踏),後裔成為南詔的來源之一。

留在升麻舉垓(嵩明尋甸)的是慕剋剋次子克迫默一族,諾家三兄弟為克迫默第九代後裔。

三、妥濮恩博

妥濮恩博(妥卜恩博),《赫章彝族詞典》說其意思為

蒼松翠柏的獅山與龍潭

秦漢間居於雲南嵩明與尋甸的夷王三兄弟

妥濮恩博(獅山龍潭)

因為諾克博後裔建立烏撒,故有研究者認為它們是威寧草海一帶。

我認為妥濮恩博是嵩明,因為諾克博最早在嵩明做諾隴鄧的大臣,兄弟不和才分的家,後裔去威寧是諾克博15代人以後的事。

嵩明藥靈山像黑虎,也像獅子,虎與獅遠看外形都類似。龍潭就是藥靈山南側的嘉麗澤,古代水域非常大。藥靈山與嘉麗澤就是“蒼松翠柏的獅山與龍潭”,威寧雖然有草海,但是,獅子山就沒有了。藥靈山從嘉麗澤看,就像2只頭部重疊的獅子。

史載:娜米鹿是六祖裡開親的第一位,所以辦得很隆重,史書裡也著重進行了記載。娜米鹿嫁到了妥濮恩博,她的兒子諾隴鄧為升麻舉垓君長,小兒子遷走後,她住在諾隴鄧家,也證明了妥濮恩博與升麻舉垓就是同一地區。

有了默家做舅舅,布家諾隴鄧及諾克博的勢力就更加強大了。

藥靈山又稱瑤玲山,位於嵩明小街鎮,小街鎮南側為嘉麗澤,東北側為瑤玲山,故小街鎮舊稱嘉玲鎮。當然,這個鎮名遠遠早於劉嘉玲,與劉嘉玲沒有關係。今天小街的幾條主幹道都以嘉玲命名。

布家譜系:一代米克克,二代克迫默,三代迫默鍾,四代鍾魯蒙,此時請濮部畢 摩畢索在多同米穀祭祀了三代先祖;五代魯蒙婁,六代婁阿德, 此時的君長是婁阿德,畢摩是婁布楚,又到篤婁俄維請武部畢摩畢餘在米克洛補祭祀三代祖先,不修建敬天祠,只是祭祀先祖。婁阿德有二子。一代阿德布楚,二代布楚那舍,三代那舍布補, 四代布補阿沓,因為盛名之下難符其實,怕難以自立,兄弟倆謙遜著舉部遷徙到皮能博紀,東邊的租賦,西面的稅糧都很重,做阿外惹部的外甥,把稅租交給阿外惹家。

續上面的譜:五代魯蒙婁,六代婁阿德,七代阿德畢,八代畢 梯妥,九代梯妥諾,十代諾隴鄧。

諾隴鄧三兄弟的時代約為公元前200年,中原秦漢之際。與劉邦、項羽同一時代。

秦漢間居於雲南嵩明與尋甸的夷王三兄弟

祖祠

此時君長是諾隴鄧,大臣為諾克博,畢摩是莫洛佐,在洛補奪朵祭祀三代亡靈,諾氏在升麻妥畢才興起建祖祠,把祖靈迎請到祖祠中。用兩條肥壯的大牛作為建祠敬祖的犧牲,用金銀打造雄雞裝飾祖祠,銀房上蓋金瓦,銀屋頂安金窗,銀房子安金門,牆腳上包裹銅皮鐵皮,銅皮鐵皮上雕刻上玉龍玉花,串成簾子一般,修建出一座稀世的相祠。這就是在妥濮濮扎秋和恩博諾扎法所作的大事。

四、諾隴鄧

《彝族源流》稱,布氏(德布)九度強盛,擁有顯赫地位,諾隴鄧先強盛,諾克博後強盛。布氏強盛時,最強的首推諾隴鄧(慕剋剋10世孫),其次是阿德布(慕剋剋7世孫),所轄地方太平安寧,無災無害。

德布名稱來自於慕剋剋(又名慕阿克、米克克)第七世孫阿德布,後人名變成部名,德布氏族是古代彝族知名部落之一。古代貴州安順的播勒部、貴州威寧的烏撒部、雲南宣威的磨彌部、雲南尋甸的仁德部、雲南武定及祿勸的羅婺部以及雲南新平、峨山、石屏的部分彝族,均屬於德布的分支。嵩明漢化較早,三國後就逐步演變為漢族為主的壩子了。

在升麻舉垓諾隴鄧有九子,三子留滇,三子渡金沙江北上,三子入黔,為“四部魯歹”中的三部,魯歹即隴鄧的另一個記音詞。

隴鄧之長子住在升麻舉垓,分別叫隴鄧阿姆、隴鄧阿盂和隴鄧阿仇,住在上起額妥畢和啥靡妥畢,中至克妥畢,下迄振妥畢和升麻振妥畢一片地方,後來變成了外族,這就是隴鄧三長子的情況。

隴鄧的三次子,分別叫隴鄧阿谷、隴鄧阿過、隴鄧德勒,住在上至麻弄境,中至麻納境,下至俄洪境的地方。在超阻額汝之世建立了美好制度,大展美好宏圖,三家創立了基業。

《彝族源流·六祖君長世襲譜》(第15卷)載:“隴鄧妥一代,妥阿姆二代,姆阿吉三代,吉諾洪四代,洪妥車五代,妥車阿濮六代,濮畢德七代,舍阿武八代,乍莫德九代,莫德俄索十代.住勾篤俄略。畢(布)六度強盛。俄索阿租一代,阿租撮婁二代,撮婁拜勒三代.拜勒那恩四代,那恩阿姆五代,阿姆勒六代,勒拉卓七代,拉卓達八代,達阿氐九代,住畢待魯域,畢(布)七度強盛。”

九隴鄧之一的隴鄧妥經過與畢待魯的結合,最後融入了蒙確舍(也成為後期南詔的來源之一)。

因為諾隴鄧在升麻舉垓做君長時,布(畢)家非常強盛,所以很多彝文典籍裡,把嵩明尋甸一帶叫做

諾隴鄧地方

或者

隴鄧**

。諾隴鄧既是君長名,也是部落名,還是地名。

《夜郎悲歌》裡,夜郎國在諾隴鄧地方第四度強盛:

秦漢間居於雲南嵩明與尋甸的夷王三兄弟

夜郎在隴鄧大革地第四度強盛

五、諾克博

諾克博和諾隴鄧兩弟兄曾在升麻大地方三番對天盟誓,要共同修建祖祠,一起作祭祀。這個須有很大財力,宴請大量族人,獲得非常高的威望。是夷人有實力的表現。

住在附近的(六祖老大)武家的武舉注備了強弓利箭,帶著獵人和獵犬,到妥濮侯尼去獵大鹿子,取刀殺鹿子時,刀尖扎到了一塊上好的銅料。武舉注回家將銅料鑄成了一個漂亮的銅鈴。

諾隴鄧兄弟辦祭祀時,去借了武舉注的銅鈴。頭天,兄長諾隴鄧佩帶在身上,大模大樣地四處遊逛。次日,兄弟諾克博也去借來系在青馬頭上,大模大樣地四處遊逛。銅鈴的聲音響亮且清脆悅耳,在妥濮侯尼,克博歇腳時卸鞍不卸鈴,當青馬去飲水時,銅鈴掉進了塘中,克博打撈了十二天都撈不出銅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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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克博把銅鈴弄掉水中

有人仿照古賢的語氣大聲對他說:你不用再撈了,銅鈴已被龍攝去,從此你那刻薄的兄長隴鄧將與你官司不斷,武舉注更不肯善罷甘休。

克博先用豬羊賠賠不清,再用牛馬賠還是賠不清,鈴主逼著要賠九祚九圍粗的戈矛,逼著賠月亮、賠九片神樹林。諾克博無奈,只得獻祭上告,求天神婁諾魯趣烏照顧,在爭訟時得到天神幫助,賜給清醒的頭腦和高昂的鬥志。

諾克博搜取了各種神樹和各種好祭牲獻給隴鄧,然而隴鄧卻不接受。諾克博又振作雄威,帶領大隊的人馬到啥靡踏格去擄掠武家的牛馬,將這些戰利品都獻給隴鄧,隴鄧兄長仍不接受。

後來的一天,遇到大哥諾濮迂,他告訴諾克博說:你二哥勢力大了,自然要排擠我們倆,不如分家吧。

於是決定分家。諾隴鄧點了輸畢孜、輸雅畢、輸朵倫三件傳家寶,諾克博也有旅阿待、那博納、啟阿尼三件,諾濮迂點了麻漏陀一件。分家這天,克博把諾魯尼分的三件寶,全都扔在隴鄧面前給他了。還有十撮"叟麻"(草藥升麻),十一"闊魯達”等神牌,十二條叟麻十一條埋入土中,單留下一條和分得的所有家業都給了隴鄧。 隴鄧仍不接受,仍然聚訟紛紜,十分刻薄。

武舉注也是不罷休,諾克博再無立足之處,只有另立門戶,自求富貴。為了樹立起富貴的威風和志氣,克博起心遷徙他鄉,他的狗拴在妥濮野外,雞棲在恩博山上,鍾懸掛在松樹梢,從此遷出故地,另立爐灶。

因為疼愛幼子,母親那咪錄到妥濮恩博去勸阻克博說:“不要遷走吧,克博,常言說道:在多同米穀天空,日月是天的耳日;在高山原野,嫩草是羊的糧食;在彝家地方,幼子是父母的命根。我生之時同隴鄧住,死後卻是你克博神龕上的祖靈。你遷走了,我就像青草樣枯死了。百年歸天時,隴鄧的祭場再大,你卻要從 遙遠的地方來奔喪;隴鄧的風暖和,克博你卻要受霜露之寒;隴鄧能夠頂著天,克博也應有力量;你卻要遷去了!“

母親勸阻不住克博,就取一把松枝為克博祝福:“松樹常青青幽幽,克博也像松樹一樣常青。”

又取一口淨水為克博祝福:“大江水長流,克博子孫如水長流;即使大江枯竭了,克博的家業永遠昌盛!”

再取一塊土為克博祝福:“大地寬闊,克博的福祿寬闊無邊。東方出玉穗, 祝克博發展;西方掛珠簾,祝克博繁榮!”

武舉注的兵馬密密麻麻的像牧犬咬住綿羊一般追蹤而來,諾克博以松樹為屏障嚴守陣地,衝殺出去,回來又鎖住陣地。諾克博只覺得鬥志與威風都煙消雲散了。過了不大一會兒,如—團火光跟上了克博,他的聲威全都恢復了。沒有聲威和鬥志驅逐不了武舉注。於是克博召喚上等精銳對付武家的劣兵,打了勝仗,取得勝利。在戰爭中,聲威、士氣和鬥志都要給予重視。勝利後,克博根據戰績論功行賞,血祭戰場和陣地上的亡靈,祭遍了陣亡之將士。又向列也米妥卓天神虔誠地祈求長久的富貴,希望後代繼承下繁榮昌盛,永遠傳下去。

從投澈芍嘎遷到古嘎直吉,遭遇到武氏三豪強逞威風。與武氏三強打了三仗才立穩腳跟。又到肯姆洪所向老奴乍鬥吉苦求教,從古嘎直古遷到古嘎棟熱。又在此遭遇迫紀氏三個雄強的頭領,諾克博先與他們講好話求和,不能講和後再和他們交戰,迫紀氏的三個頭領都被征服, 被收為下屬的頭目。

克博即將出頭了,將來根底大而且高,神奇的管山紫象見克博去勘察駐地,就認克博為主子,幫助克博。從此以後,克博的地盤從一塊發展到十塊,十塊到百塊,百塊到於塊,千塊到萬塊。 種下的種子都開花,播種的糧食都成熟,撒下的穀物會低頭成熟,樣樣作物獲豐收,像滿天繁星亮閃閃。給先君恆仇訶(竇仇訶)獻祭一隻羊,給皮耐獻一頭豬,給農神施阿武獻一把青穗,給牧神額仁。

也有記載說:克博氏被其兄隴鄧氏從妥濮歐博驅逐,四處流浪,至洛武博所(今雲南陸良、羅坪、師宗一帶),克博氏先租借洛武博所三部武氏(“六祖”長房支系,即武輸之子洛武亙、洛武谷、洛武注)地,勢力壯大後,向三部武氏發動進攻,或驅趕,或征服、役使三部屬民,“先發動進攻,後作吐差遣。”將收容的武氏殘餘及屬民稱之為“吐。”克博生12代維遮,維遮生五子,稱“五支維遮,”布氏13世維遮的長子維遮阿買傳18代至默鄧,默鄧生兩子葛餘和阿仁,葛餘為磨彌、烏撒、羅婺祖;阿仁為播勒祖。阿仁支移往黔中地區。葛餘傳23代至陡阿姆,陡阿姆生兩子,長子姆阿餘為磨彌、羅婺祖;次子姆默遮為烏撒祖。姆默遮之子名默遮烏撒,烏撒部名即從默遮烏撒而來。

還有一說,糯克博被其兄隴鄧從妥濮歐博驅逐,四處流浪,至洛武博所(今雲南陸良、羅平、師宗一帶)發展壯大,後建立祿臥國。祿臥國似乎開始臣屬於夜郎,後又統領夜郎,所以有記載克傅為夜郎國君。克博生第十二代五支維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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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克博後裔分佈

諾克博後世是烏撒的主要來源,諾克博族人發展到了武定、祿勸、沾益、宣威、新平、峨山、石屏、威寧等地。

六、

諾濮於

諾氏三子,長子是諾濮迂,次子是諾隴鄧,幼子是諾克博。關於諾濮於,有的說是梯妥諾的長房所生,與諾隴鄧、諾克博為同父異母兄弟。也有的說他們三兄弟為親兄弟。

《彝族源流》記載:無論早期三兄弟在妥濮恩博,還是後期在諾濮迂自己的邑落,諾氏諸子兄弟均不和。在升麻舉垓時,諾隴鄧、諾克博兄弟倆因為稅源問題,搶佔了大哥諾濮迂的一些地盤。

長子諾濮迂不甘與嫡親為伍,遷到了穩穩芍口地方。住了一段時間感覺不太滿意,諾濮迂決定遷到北部去,住到洪魯打畢地方。一代諾濮迂,二代濮迂孟。三代孟阿布,四代布通採,五代採維維,六代維維阿德,七代阿德葛。北部的阿德葛,世代為阿立部和葛部的大君長,曾一度聞名於世。在則堵法嘎,雕像多如雲。改習外族習俗,由昆明族變成了濮人。

據說三兄弟的老大諾濮迂後裔遷出升麻(嵩明、尋甸、小哨)後,與六祖乍部在貴州結合,史稱乍葛,有專家說這是牂牁的來源,牂牁就是乍葛的諧音。

《管子·小匡》史載:“桓公曰,餘乘車之會九,兵車之會三,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南至吳、越、巴、牂牁、辰、不庾、雕題、黑齒、荊夷之國、莫違寡人之命。”這事發生在齊桓公35年(公元前651),已經有牂牁地名。而六祖分支卻是公元前450年左右的事,諾濮於約公元前200年左右人物。

牂牁早於乍祖及諾濮於。

諾濮於部落最終形成了葛濮。葛濮以編制竹器為業。葛濮除了祿勸、武定外,在貴州、滇東也有大量分佈。至於編制竹器的手工藝者,嵩明小街從古至今都有很多人以此為業,還運到官渡、尋甸、馬龍去趕集。嵩明的竹林還是比較多的。

西南彝語有很多方言,其中滇東北次方言又可以分為黑彝土語、甘彝土語、紅彝土語、葛濮土語、昆安土語。

秦漢間居於雲南嵩明與尋甸的夷王三兄弟

葛濮語分佈區

葛濮土語:主要分佈在雲南省的尋甸、嵩明、會澤(東川)、祿勸、武定、滬西、彌勒縣、師宗、羅平。反映出諾濮於後裔的分別情況。

七、羅婺部

話說當年諾克博一族從升麻舉垓遷出,經歷一波三折。

越過彌雅確洪,找到俄波地方,在此插一面旗幟在山頂上,看得見平地和山野。把旗幟套在竹竿上,殺雞占卦得吉卦,在羅婺博所牽出大牛來殺,租種大片土地。此地土壤肥沃,深谷的草長得長,路邊落下的谷種長大也抽穗。而這個 地方的主人卻較愚昧,把二軍駐紮在原野上,帶兵慕灌多如星辰,荒山坡上有散兵遊勇,都像餓狐狸似的到處亂跑。這些都為克博所得,整頓一新。他要不動干戈就能開拓基業,不加兵戎也贏得土地,於是在羅婺地方居住了來。土地的主人莫斯穎問諾克博:“你是糯部遷徙還是侯部遷徙?若屬於糯部,糯地在俄姆, 若屬於侯部,侯部在易蒙,你到那裡去住!你是武部遷徙還是乍部遷徙?乍部之地在可道,武部之地在多同,你到那裡去住!你是畢部遷徙還是默部遷徙?若是畢部的,畢部之地在妥濮,若是默部的,默部之地在妥吐,你到那裡去住!“

諾克博說:“我不是武部遷徙,也不是乍部遷徙,既非糯部遷徙,也非侯部遷徙,也不是畢部遷徙,也不是默部遷徙。我是畢部後裔。你已有成就,肯定要用人,也需要朋友,你把你的一段地賣給我如何!“

谷家的莫斯穎說:"賣地可以,地有多寬金銀擺滿多寬,賣地要成圈的牛羊才買得到。”

因為嫌克博的錢少不肯賣地給他;嫌克博的羊瘦而且小,不肯賣土地給他。克博下定了決心,僅一早一晚就借來鉅債,要把羅婺舉苦楚、妥洪恆皮熱全部買下。谷家的莫斯穎卻反悔了,說:"賣羅婺不賣舉苦楚,賣妥洪不賣恆皮熱!“

諾克博說:“你不準反悔,一旦反悔怕你性命難保!”

於是諾克博在羅婺博所殺牛誓師,發兵攻打羅婺谷,把谷斯穎逐出了他的地盤。 又攻打古焚武,把古焚武逐過了江。再攻打妥洛卓氏,把妥洛卓逐出杜熱地方。透過戰爭,把羅婺三姓人征服後,收為差役,要他們交租上稅。在羅婺博所,克博又殺牛設官,祭祀蒼天大地。在楚糾博嘎殺牛,樹立起威望。

諾克博的壽緣很長,活了一百二十歲才逝世,英名永垂人間。後裔為他在妥尼甸體舉行祭祀亡靈大典。同時祭獻富貴的高天大地,規格非常高,排場非同尋常。

舊時羅婺部鳳氏土司的遺裔,今祿勸縣撒營盤舊城村彝族常氏家珍藏了近百年的彝文手抄本《常氏家譜》一本,記載布支系始祖慕剋剋至常氏共傳69代:1)慕剋剋;2)克普矛;3)普矛照;4)照羅莫;5)羅莫婁;6)婁阿德;7)阿德布;8)布朵吐;9)朵吐努;10)努且保(

諾克博

);

11)且保俄著;12)俄著阿矛;13)阿矛祿夥;14)祿夥阿夫;15)阿夫升松;16)升松道;17)道熬德;18)熬德古伊;19)古伊阿微;20)阿微莫德;21)莫德代;22)代阿木;23)阿木額尼;24)額尼阿底;25)阿底阿創;26)阿創阿我;27)阿我根祖;28)根祖羅洪;29)羅洪比普;30)比普阿自;

31)阿自阿勒;32)阿勒阿達;33)阿達補尹;34)補尹阿萬;35)阿萬阿囉;36)阿囉阿慈;37)阿慈阿方;38)阿方納根;39)納根竹子;40)竹子阿助;41)阿助阿探;42)阿探阿詩;43)阿詩篤斯;44)篤斯矣陶;45)矣陶普曲;46)普曲魯格;47)魯格阿維;48)阿維阿俄;49)阿俄矣襪;50)矣襪普;51)普矣根;52)矣根巧;53)巧期則;54)期則阿保;55)阿保阿慈;56)阿慈魯積;57)魯積海積;58)海積矣補;59)矣補基登;60)基登麻咪;61)麻咪普賽;62)普賽阿互;63)阿互矣弄;64)矣弄矣振;65)矣振阿耄;66)阿耄裡搏;67)裡搏阿德;68)阿德魯基;69)魯基魯苴。

《常氏家譜》結尾部分說,原書抄錄於清乾隆乙亥年(二十年,公元1755年)十二月。

公元12世紀,大理國段興智舉阿而為羅婺部長,“以烏蠻阿歷併吞(和曲州)諸蠻聚落30餘處,分兄弟子侄治之,皆隸屬羅婺部”,曾一度“雄冠三十七部”。公元1255年,忽必烈南征雲南,阿而曾孫矣格率部歸順,被授羅婺萬戶候,轄祿勸、元謀、武定和四川會理的一部分地區。1271年後,元朝改羅婺部為北路土官總管,轄區擴大到貴州普安。到了元朝7年,羅婺土官升雲南中書行省參政。

武定羅婺部“鳳氏且兼制全滇,勢愈大”。

洪武15年(1382年)羅婺部女土司商勝深明大義,自運糧米千石,到昆明金馬山,搭青棚數里,殺畜獻歌,犒勞明軍,授商勝中順大夫。武定居民府土官知府,賞賜世襲之誥命。

弘治三年(1490年),明孝宗朱佑樘賜阿英鳳姓,羅婺部彝族鳳姓自此始。朱孝宗又晉升阿英為中憲 大夫,贈其母索則妻索國為恭人。

弘治十一年(1498年),雲南布政司右參政,持授“精忠報國”金帶一條。

公元1567年,明朝廷正式派別流官,設立武定府。

八、烏撒部

史稱暴蠻的烏撒部由諾克博後裔默哲俄索建立。

在彝文典籍《西南彝志》、《彝族源流》、《彝族創世志》、《烏撒源流》等中有記載:篤慕——慕剋剋——克柏默——柏默卓——卓魯莫——魯莫婁——婁阿德——阿德布——布梯妥——梯妥諾——

諾克博

——克博維遮——維遮阿默——阿默魯宏——魯宏甫——甫喜所——喜所朵——朵默歹——默歹葛以——葛以阿局——阿局抹迭——抹迭德——德阿姆——姆默哲——默哲俄索(25代)始定居在威寧。

俄索又譯為烏撒

。俄索後世父子連名譜如下:

麥哲俄索——俄索羿——羿孟德——格阿泰——泰阿蒙——蒙阿啟——啟阿哲——哲濮駑——濮駑艮——艮阿社——社阿德——德阿杓——杓阿韋——韋阿府——府阿苴——苴阿遮——阿遮阿撈——阿撈阿施——阿施畢由——畢由畢朵——畢朵篤由——篤內納周——納周德撲——撲阿德——阿德阿古——阿古撲格——撲格魯贈——魯贈舉作——舉作普麗——普麗哪措——哪措阿偌——阿偌蓬婁——蓬婁魯費——魯費諾哲——諾哲魯橋——魯橋畢妥——畢妥克博——克博撲谷——撲谷篤畢——篤畢魯作——魯作阿克——阿克諾準——諾準魯勺——魯勺諾舉——諾舉魯寶——魯寶魯谷——魯谷魯德。

(共47代,有的版本為50代。)至明末清初因絕嗣而終結,烏撒部併入親戚默祖後裔的水西部(奢香夫人一族)。

烏撒安氏家族遺傳標記為 N-MF218867,共祖時間為 1840 年前。據23魔方祖源資料庫顯示,N-FT316313型別主要分佈於雲貴兩地,屬於該型別的群體中,彝族佔62。07%,而且近乎一半的人口集中在貴州威寧彝族回族苗族自治縣。烏撒彝語稱“俄索”,是六祖老五慕剋剋(布部)的第25世孫默哲俄索所建,治地在沾益,從故地遷入烏撒境,經多方輾轉,到俄索的第11代孫時進入魯烘那婁(今鹽倉),用武力驅趕洛武谷、洛武格,洛武杼三家,發展成為俄索(烏撒)王國,國號稱“紀俄勾”。

清康熙三年(公元1664年),烏撒乏嗣,其地被水西安坤(老六默祖後裔)兼併,安坤使其子安重聖、安崇乾入據,同年11月,吳三桂攻打水西、烏撒,安坤被擒殺,1666年2月,安重聖、安重乾被捕誅,其母常氏、妻隴氏,續統部眾抗吳,亦被吳三桂之子吳應畸、曲靖鎮總兵王輔朝領兵追至赫章可樂執而誅之。後來,吳三桂叛清,安坤妾祿氏避居烏撒境所生遺腹子安勝祖,助清平吳有功,受任威寧府。後清廷恢復“水西宣慰司”,安勝祖離威寧返回水西任宣慰使,至此,烏撒王國、土司政權不復存在。

周朝王室也是N系(黃種人、新亞洲人,不是華夏的O系。但是伴隨O一起發展到東亞的。),中原記載“文王事昆夷”,其實,周族與昆明族早期也是“一個村”的。一族東進逐鹿中原,一族南遷雄霸西南。宋代契丹王族父系基因也是N系。N系基因在北極圈比較多,中國人的遠房親戚北歐芬蘭人中N系比例高達60%。

九、巨阿泰

巨阿泰(巨阿太)是慕剋剋7世孫阿德布的後裔。今雲南昆明一帶是當時巨阿泰宗族的活動中心。除巨阿泰宗族外,還有克博和默遮兩個宗族住於此。昆明是彝文典籍裡的多同,諾克博的母親曾經勸克博不要出去創業,留多同就可以。

巨阿泰在《夜郎悲歌》裡屬於夜郎下屬部落。夜郎國多同米時代,強盛中心在多同米穀(昆明及滇池以東)。

十、山東沿海的小云南

“試問祖先在何處,路人皆指小云南”。這是現在山東、河北、遼寧、吉林、黑龍江、內蒙古很多漢族中普遍流行的說法,尤其在山東的膠東半島,這種說法更是眾口一詞。

明清以來,山東沿海出現了很多叫“小云南”的村子。據臺灣著名作家李敖考證,現在所說的“小云南”,其實就是明初雲南周邊地區,包括現在四川和貴州的一部分,它們在歷史上屬於雲南的南詔、大理地方政權管轄。

《李敖自傳》中稱,其“祖宗是明太祖洪武年間自小云南烏撒衛(今貴州威寧)遷至山東濰縣。”清代曾任登州府教授的山東即墨人張希賢著《烏撒考》雲:“烏撒偕畢節、芒部、鎮雄、烏蒙諸地,俚稱小云南”,這些地方現在有些屬於雲南管轄,有些屬於貴州,但都是元朝時期屬於雲南行省的管轄範圍。

這些小云南的後裔,很多是明代從中原移居雲南的屯兵軍戶,也有一些是西南夷後裔。因為在山東等地,也發現部分小云南死後用火燒屍,拾骨以瓦罐埋入地下。這些習俗與中原人有異。

十一、夷俗仁

《說文解字》中:“夷俗仁,仁者壽。”

西南夷的諾濮於、諾隴鄧、諾克博王族三兄弟為了爭奪勢力,相互競爭,最後,大哥、三弟遠走他鄉去創業。但三家後裔均得繁榮,源遠流長。

如果放在中原地區,王族的兄弟之間那可是你死我活的關係:曹丕害死兄弟,楊廣殺兄,李世民殺兄滅弟,趙匡胤被弟弟所殺,朱元璋的孫子被親叔叔追殺等等,這樣的事不勝列舉。

古代的中原地區比邊疆民族地區更先進,但也更殘酷。比如人殉制度,據現代考古發掘發現,從公元前4000多年前的大汶口文化時期就有人殉,其後的龍山文化、齊家文化、二里頭文化皆發現人殉。

考古學家在安陽殷墟商王陵墓區發現一座大墓,在槨的頂部和四周便發現了成批的殉葬奴隸,整座大墓共發現殉葬奴隸三百六十多人,而其中大多數都是不滿二十歲的青少年,甚至有大量幼童。

《史記·秦本紀》的記載,秦武公去世之後,“初以人從死,從死者六十六人”,而稱霸西戎的秦穆公殉葬者更多,“三十九年,繆(穆)公卒,葬雍,從死者百七十七人。秦之良臣子車氏三人名曰奄息、仲行、針虎亦在從死之中。”

直到明代,朱元璋去世,以46名嬪妃殉葬。清代滿人還流行著“夫死婦殉”的制度,真的很殘酷。

反觀西南夷地區,古代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帝王大墓。連南詔、大理那樣的大國君王,也沒有留下什麼墓葬。更不要說殉葬。因為古夷人的世界觀與中原人還是有差異,中原人崇拜君權,西南夷崇拜神權。西南夷人認為去世就是與祖先團聚去了,自家的事,何須帶外人去。很多夷人都是焚屍埋骨,一了百了。

據說,雲南省考古至今,古代人殉現象僅發現一例,在昆明呈貢。相比中原地區,落後中也透著某種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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