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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人的講究,能把一成不變,週而復始的生活過得特別有儀式感!

北京人的講究,能把一成不變,週而復始的生活過得特別有儀式感!

《大碗茶》

多少年了,仍舊愛著舊時老北京街頭巷尾的饞人滋味兒,它們或藏在衚衕口的小攤裡或出現在老北京人自家廚房中,記錄著北京這座城市的包容與豐富,蘊藏著迷人的老北京氣息。

在北京,提起“美國加州牛肉麵大王”這個館子很少有人不知道,甚至《我愛我家》裡的小朋友賈圓圓都能脫口而出。作為北京初代“網紅店”,它衝擊著老北京人的胃,但過了那個勁頭,留到最後的還得是些原始美味。說起老北京的面,炸醬麵首當其衝,而且得是自家做的。現切黃瓜絲兒、蘿蔔絲兒蓋在面上,再淋上兩勺自家的炸醬,一股腦攪拌開來,肥瘦相間的肉丁混跡面中。端起麵碗,挑上厚厚的一筷子,痛痛快快的吸溜著,不多會兒就能見底兒。而後往椅背上那麼一靠,舒舒服服的待上大半會兒,這頓飯才算完事兒。這是老北京人吃麵的儀式感。

北京人的講究,能把一成不變,週而復始的生活過得特別有儀式感!

汪曾祺先生曾寫,他在101路公共汽車站旁邊所結識的一位閒人老頭兒,中午吃抻面,晚上吃“撥魚兒”,每天吃飯的佐料就是炸醬,吃飽喝足就坐在門口馬紮兒上看街。又寫到,“他平平靜靜,沒有大喜大憂,沒有煩惱,無慾望亦無追求,天然恬淡,每天只是吃抻面、撥魚兒,抱膝閒看,帶著笑意,用孩子一樣天真的眼睛。這是一個活莊子”易於滿足,愛瞧熱鬧的熱心腸,可不就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衚衕口北京大爺。吃碗麵後要說還得吃點啥,那必須是一碗酸香豆汁兒。

你可能無法想象老北京人對於豆汁兒的偏愛,不論窮富,不論身份,但凡是老北京人幾乎沒有不愛豆汁兒的。衚衕口的攤位前,一鍋銅鍋小火咕嘟咕嘟地熬著豆汁兒,幾個焦圈燒餅、兩碗豆汁兒就辣鹹菜,一口口吃下去,爽快開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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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起豆汁兒的愛好者,梁實秋先生可算是一大代表,他講喝豆汁兒須得“佐以辣鹹菜,即棺材板切細絲,加芹菜梗,辣椒絲或末。有時亦備較高階之醬菜如醬蘿蔔醬黃瓜之類,但反不如辣鹹菜之可口,午後啜三兩碗,愈吃愈辣,愈辣愈喝,愈喝愈熱,終至大汗淋漓,舌尖麻木而止”,酸香滋味沒有一個老北京人不愛。

就像老北京人骨子裡的包容氣度一樣,內臟在這座城市也擁有著最忠實的擁簇者。

20年前,“北影”一帶的滷煮攤可是深夜食客聚集地。滷煮一上桌,挑起肥腸送入口,鹹鮮肉汁即刻在齒間迸射,入口即化卻又略帶韌性,豐腴油脂徒然增添,給全身帶來滿足,味蕾刺激下每個細胞都在痛快的享受歡愉盛宴,讓人慾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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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間,在國營飯館裡吃滷煮往往先得經過一句正宗北京腔兒“吃什麼呀”的考驗,四個字一氣兒而出,帶著些肆意強勢。這個時候最忌扭捏猶豫,得要脫口而出、點完即過,才能顯出幾分瀟灑利落。旁邊穿著沾滿肉油的廚子隨即按著小票揮刀,一截腸子就這樣被扔進碗裡。三角的豆腐、井字花的火燒,大腸、小腸、肺頭、麵餅,再加上蒜泥、辣椒油、以及一定不能忘的靈魂豆腐乳和韭菜花,剩下的就是一頭扎進碗裡,吃它個酣暢淋漓。

除卻一日三餐,貫穿全天、四季皆宜的老北京人最愛,當屬茉莉香片兒。

在老北京流行“穿瑞蚨祥的衣服,蹬內聯升的布鞋,看廣德樓的京劇”的時期,茉莉香往往能為北京胡同注入靈魂。起早沏一壺釅茶——濃濃的茉莉香片兒,用苦澀後的甘甜開啟新的一天。天幕一黑,衚衕口老哥幾個捧著茶缸嘮著嗑,這一天也才算沒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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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香片最具存在感的時刻當屬冬天——老北京人的“貓冬”模式裡。搖煤球的老頭兒馱著一塊塊蜂窩煤走街串巷,幸福的冬天即刻開始。爐子一架,大壺放上,沿著爐邊一圈剩下的都是大搪瓷缸的地盤,裡面時而是茉莉香片兒,時而衝點高末兒。隨時拿起搪瓷缸“哧溜”一吸,茶湯帶著暖意下肚,毛孔旋即舒張,這股子舒服勁兒任誰都得愛上。《風味人間》的導演陳曉卿說:“北京人的講究,他喜歡把一成不變、週而復始的生活過得特別有儀式感”。

作者: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