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清初
,泗水縣城東王家莊,有個名叫王義的年輕貨郎,自幼父母雙亡,整天挑著貨擔走村串巷,苦渡日月。
這天
,
王義正在趕路,忽然見路邊臥著一隻大雁。他便放下貨擔,躡手躡腳地走過去。雁兒看見有人來,
“啊啊”地叫了幾聲,撲稜了兩下翅膀
,
沒飛起來。王義猛地伸手把雁抓住,提起翅膀一掂,足有八九斤重,他真有說不出的高興。
這時,雁兒又哀叫了幾聲,王義覺得手上
黏糊糊
的
,
搭眼一看,翅膀根上還有鮮血呢
!
他念叨著說
:
“原來這雁受了
擊
傷呀
!
”他慌忙跑到附近河裡
舀
了一碗水
,
叫雁
兒喝了,又順手拔了把麥苗給它吃
。
不大功夫,雁兒的
嗉
子鼓溜起來
,
就見它揚起長長的脖子,
“啊啊”地叫了幾聲,好似感謝好心的王義。王義覺得這雁挺有意思,對雁說
:
“我好好餵養你,你給我做個伴吧。”雁兒
像
是聽懂了他的話,對著貨郎點了點頭。
來到李家集,王義搖起貨郎鼓,又有隻大雁站在貨架上,一時引來很多看熱鬧的人,生意也發起市來。大姑娘買胭脂撲粉,小媳婦要針頭線腦
,
老頭子要個菸袋嘴,小孩子換個小泥哨
,
忙得王義滿頭是汗。
這時,李員外和閨女春芳也出門來看新奇。春芳從人縫裡瞧見那年輕的貨郎長得十分英俊,頓生愛慕之意,脈脈含情
地
望著貨郎,
眼
睛一眨不眨。李員外見雁兒肉肥個大,便問
:
“這雁賣吧
?
”王義說“不賣。”李員外著了一眼
衣
衫破爛的貨郎,嘰
笑她
說
:
“連飯都吃不上,你還窮開心
,
賣了吧
,
給你個好價錢。
”
“給多少戧都不賣,它是我的夥
伴
。
”
王義說著瞪了
李員外一眼,可是,忽然看見員外身
旁
有個小姐正含情地望著自己,他一時心慌,忙紅著臉低下頭來。那小姐也羞怯地回過頭去。
這一切,全被大雁看在了眼裡。
人們陸續走散了,李員外也掃興地回去了。春芳走回到天門口,又回頭望了望貨郎
,
那貨郎也正痴呆呆地看著她,她深情地一笑,臉兒紅得
像
桃花一樣。
這一切都沒瞞過大雁的眼睛。
過了些時候
,
雁兒的傷浙漸好了。串鄉時
,
它不再讓貿郎挑著
,
自己能飛著走了,雁兒察覺主人去李家集的次
數
越來越多,隔的時間也越來越短,每次都將貨挑放在
員外的
大門口,貨郎鼓一搖
,春
芳小姐準出來
,
買
這
買
那,問長
問
短。有一次,它還親眼見主人多給她一拐線呢。
這天,王義坐在門檻上,心事重重地對雁兒說
:
“夥計,我也該成個家啦,你知道我的心事嗎
?
”雁兒伸伸脖
子
,點了點頭。
王義喜得合不上嘴,拿過幾根紅頭繩,把大雁摟在懷裡,親熱地說
:
“夥計,你把紅頭繩送到李家集春芳小姐的繡樓上,就說我
要
娶她。事成之後
,
請你喝喜酒
。
”雁兒聽罷,點點頭,銜著紅頭
繩
飛
向李家集
,
牽去了
主人一片情意。
再說春芳小姐正在繡樓上思念王義,就聽得撲稜一聲,抬頭一看,見只大雁銜著根紅頭繩
,
落在窗臺上。哎,這不是
貨郎
大哥的鴻雁嗎
?
她
像
遇到親人般
地
摟著雁兒的脖子,從它嘴裡拿下那根紅頭繩,雁兒
“啊啊”幾聲,
像
是報喜似的。
春芳輕輕捋著雁翅說
:
“是你主人給你的吧
?
”雁兒點點頭。春芳喜上眉梢,從衣櫃裡取出只紅繡鞋,對雁兒說
:
“吉祥鳥兒,請把它帶給你的主人作個紀念吧。”雁兒點點頭,銜起繡鞋飛出窗外,帶走了小姐的一顆心。
春芳本是李家的獨生女,李員外對她百依百順,她想幹的事,父母從不敢阻擋。春芳把自己的心事告訴了母親,並說
:
“除了貨郎,我至死不嫁。”李母無可奈何,便告訴了李員外
。
員外也想不出什麼法子,他說
:
“自古以來,沒聽說雁能做媒的,看來這是天作之合,咱只有一個小女,就隨了她的願吧。再說,那貨郎長得不
孬
,是個厚道小夥,婚後把小兩口接家來,也好給咱養老送終。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喜期到來了,李員外張燈結綵,讓鄰居抬著花轎、嫁妝,吹吹打打,由鴻雁引路,將春芳送到王家莊。新娘進門後,春風送暖,百花盛開,雁鴻歡快地飛到主人面前,
“啊啊”叫了三聲,
像
在道喜,又
像
報答主人的養育之恩,緊接著展開雙翅,圍著新房轉了三圈,飛向北方去了。
王義夫婦為了感謝大雁的牽線之恩,用紅紙寫了
“鴻喜”二字,貼在大門兩旁。
這個風俗,傳到今天,每逢誰家辦喜事,總要寫上
“鴻喜”,貼在明眼處,表示吉祥可喜的意思。
後記
雁過留聲,貨郎善舉,自應得福報,故最後有情人終成眷屬,勸誡世人:多多行善,福報將至,踏實做人,好事將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