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鰲峰書院:閩臺書聲傳古今

鰲峰書院:閩臺書聲傳古今

復建後的鰲峰書院舊址

近日,閩臺書院與當代高等教育主題論壇在福州舉行,與會的兩岸專家學者就“書院文化對當代閩臺高等教育交流的啟示”等議題展開交流探討。

福建書院與臺灣各地書院的淵源十分深厚,尤以清代福州鰲峰書院為代表。由福建巡撫、著名理學家張伯行創辦於清康熙年間的鰲峰書院,因位於鰲峰坊內,南面正對著于山頂上的鰲頂峰(今狀元峰),宋代狀元陳誠之高中前曾在那裡埋頭苦讀,取“獨佔鰲頭”之意而得名,為清代省城福州四大書院之首,堪稱“東南第一學府”。

在鰲峰坊內的福州教育學院第二附屬小學一隅,樹木叢生,假山林立,亭臺錯落,亭上有塊木匾,上書“鰲峰亭”。這就是鰲峰書院舊址所在地。

1684年至1885年臺灣設省前,臺灣為福建轄下一府,鰲峰書院一度成為島內學子仰之彌高的求學聖地。據修撰於清嘉慶年間的《鰲峰書院志》記載,“十郡士膝踠足而至”,此中“十郡”即為福建原有九府加上臺灣府,鰲峰書院的許多臺灣籍學子姓名該志書都登記在冊。

鰲峰坊南側有一窄巷,幽深靜謐,名為狀元道,可直通狀元峰。運營鰲峰坊的負責人李寶惠告訴記者,鰲峰學子們仰慕狀元文壓群芳,所以雞鳴日升時,他們常常帶著書本,沿巷子上狀元峰,埋頭苦讀,以期汲取狀元文氣。

站在狀元峰上舉目四望,鰲峰坊全景盡收眼底。儘管遺址已不存,但透過《鰲峰書院志》留下的書院建築詳盡記載和書院全圖,仍可以想象全盛時期的鰲峰書院饒園林水石之勝,建有藏書樓、監院公廨、大成殿、文昌閣、致用齋等各式樓群,有學舍140多間,以及可納400名考生的考棚。

福建省文史研究館原館長盧美松介紹,鰲峰學子應拜先師孔子,後拜山長,然後在崇正講堂集中聽講。課後休息時,他們或憑欄觀魚,或登高望遠,或投壺對弈,趣味無窮。在優美的校園環境中,學子們“無耳目紛營之累,而有朋友講習之樂”。書院每年約招收300人,而報考人數往往多達五六千人。

臺灣主要的教育文化設施建設於清代,書院的辦學模式完全從福建照搬。鰲峰書院為臺灣書院的建設樹立榜樣,也對臺灣地區的文教產生了重要影響。臺灣大學教授張正藩曾說:“臺灣的書院所定規制,大體與閩省同。蓋臺灣居民泰半為閩籍,其所建書院亦多取則於八閩,尤以受福州鰲峰書院之影響特大。”清代臺灣最高學府海東書院,正是按鰲峰書院規制設立,書院以朱子理學為圭臬,提倡經世致用的學風,也與鰲峰書院一脈相承。

從1707年至1905年,鰲峰書院執福建學術文化牛耳近200年,培養了許多臺灣文教事業的棟樑之材。截至嘉慶九年(1804年),書院學生中僅取得舉人資格、有確切名姓記載,擔任臺灣教諭、訓導的就有8人,至於未得功名赴臺任教謀生的學子更是不計其數。他們把福建的理學傳統、經世致用之學帶回臺灣,並廣泛持久地傳播開來。許多人對臺灣的開發功不可沒,比如,被譽為“籌臺之宗匠”的藍鼎元,最早提出了對臺灣進行綜合治理,促進臺灣走向文治社會。

“鰲峰書院對臺灣文教的深刻影響,體現了兩岸深厚的血緣、文緣,科舉制度則直接體現清政府對臺灣實行行政管理,體現兩岸明確的法緣關係。大陸與臺灣血脈相連,文脈相通,這一切的源流關係都是自然而然的。”盧美松說。

雖然歲序更迭,書院音聲已渺,但作為兩岸文教交流的平臺,鰲峰書院仍發揮著獨特的作用。去年中秋,“古琴·古厝”閩臺中秋琴茶會於鰲峰坊舉辦,兩岸音樂人“屏對屏”演繹《鳳凰臺上憶吹簫》,話中秋,敘鄉情;去年11月,在鰲峰書院新址內舉辦的兩岸國學大講堂升級為常態化活動,著力打造兩岸“國學共同家園”……

秋日的陽光下,一棵棵百年香樟樹影婆娑。鰲峰書院的亭臺樓閣雖早已不在,但兩岸書院的交流合作正以新的樣式展現,如這些古木一般枝繁葉茂,生機勃勃。(記者 全幸雅 文/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