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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往北走,踉蹌不回頭

窗外長著一棵懸鈴木,一陣風吹過,葉子飄落下來,有些往事,正好被覆蓋。

江城的冬天,來的總是這樣突兀,毫無徵兆。只有在你穿上棉襖的時候,輕輕感嘆一句:又是一年寒冬。於是,冬天就到了。

週末閒情,走在單冷的街上,寒風襲袖,路人行色匆匆。路邊的行道樹,枯葉落成堆。獨自走到街的盡頭,紅燈;轉念,距離上一個十字路口,已經過去近三年了。

歲月往北走,踉蹌不回頭

三年的時間,發生了很多事,忘記了很多人;就像一部電視劇,慢慢消失的路人甲乙丙丁。

從來沒有正式的道過離別,就已經是永別了。

初三畢業之後,去領中考成績單,碰巧遇見班上一位學習甚好卻不太熟悉的女生,隔著老遠衝我笑,走近了卻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說:“哇,你也長青春痘了啊?!”,我尷尬一笑:“老了老了啊”。時光過去了六年之多,青春痘也不知是何物了,那個人,也模糊的想不起樣子了。

去年冬天閒在家,找手機充電器的時候翻出來一打賀卡,牽出來一陣青澀的回憶。那賀卡,依稀記得,是初中某一年聖誕很多同學贈的。一一翻來來看,名字變得陌生,偶爾冒出來一兩個熟悉的,還有的根本就懷疑是不是真的認識。送賀卡的主人,有的已經結婚了,有的已經工作的,還有的,已經失聯快十分之一個世紀了。賀卡上,大致寫的都是一些青澀的語言,或者一些客套的話,包括什麼“以後多聯絡、不要忘了我”等等,在今天看來,都是善意的謊言吧。

歲月往北走,踉蹌不回頭

在眾多正方塊形的賀卡里,有一張紫色的長方形賀卡顯得鶴立雞群。開啟來看,裡面用好看的小楷清秀的寫著:夜空星星那麼多,我不知道哪顆是你。於是我買下了整個星空,其中就有了你。靠近賀卡末端,有落款,名字和日期。呵,往事鋪天蓋地的如海潮般湧來。

記得當年剛收到這份賀卡的時候,同學看到裡面的留言,笑嘻嘻的猜測這女生八成是看上你了吧,我摸了摸吃的渾圓的肚子說:“嗯…不會的”,並報以苦澀的微笑。後來,為驗證同學的說法,我借得手機查這段話的意思,用光了一個月的流量,也沒查到個所以然。現在,我依然不知道這段話的來源或者其中的含義,我想,八成是這個女生在某個言情小說裡隨手抄下來的吧。

年少不僅是輕狂的、無知的,也是羞澀的、懵懂的,太多的念想過於美好,又過於忠誠。年少不敢言情,不敢擁抱,畏懼校規如同畏懼犯罪。年少的喜歡,就是每天能看到她,每天期望她對自己笑,即使能和喜歡的她說上一句話,也能歡喜一整天。就是這樣甜心微妙的情愫,充斥著那青春潔白的辰光。

短暫的青春裡,誰沒喜歡過某個人呢?那是我們最初看到所謂愛情的模糊樣子。

也許,如果你不說,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你曾喜歡過她;如同她不說,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心裡曾經有個你。青澀的年紀裡,你說,我們就在一起;你未說,我們就散落在天涯。

面對你的美麗和清純,我也曾三緘其口。

歲月往北走,踉蹌不回頭

某個陽光溫暖的午後,你借我的校服入睡,我看著你去睡,溫暖了我的心口。

歲月已遠走,好多話就隨著落葉,腐朽。過往不及回首,回首擋不住襲來的憂愁。眼看寒風又乍起,我不得不裹緊薄衣,踉蹌往前走。

此刻,坐在溫暖的圖書館裡,望著窗外的黑夜,不禁想問:“當北風席捲黃葉,我在這裡書寫,你在何處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