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現在想想十幾年前，第一次在婆家過春節，還歷歷在目。有太多的不同，讓我震驚不已。
01 除夕夜大不同
當時我們是除夕放假，一早坐汽車跋涉了八個多小時到了婆家。外面已經黑黢黢的一片，農村沒有路燈，可是他們那裡居然連紅燈籠也沒掛。而老公更是說，他們家那裡都沒賣燈籠的。在他的概念裡大紅燈籠高高掛，那是電視劇裡的場景。我們倆就拿著手電筒，一邊託著行李，一邊聊天走去。
好不容易到了公婆家，院子裡也是兩眼一抹黑。在我們老家過年那天，院子裡燈火通明，預示著一年紅紅火火。他們這裡屋裡的燈瓦數也是最小的，進屋的瞬間，我感覺和手電筒亮度沒什麼差別。
接下來婆婆開始煮水餃，他們並沒有端上一盤盤的餃子，而是一大碗水裡漂浮著幾個餃子，就好像游泳池裡面漂浮著幾個游泳圈。我問老公醬油醋不用嗎，放水裡怎麼蘸。
他說他家這裡叫“喝水餃”，在我的理解，只有喝湯喝水。如何喝水餃？那麼大一個嚼都不用嚼，直接吞進去，那不還得噎死。
他接著說：“我們這裡還說喝西瓜！”
“我的天哪，是中國的動詞太少，除了喝，沒別的了嗎？西瓜怎麼喝？用勺子在裡面攪爛了，往嘴裡倒嗎？喝不下去用擀麵杖懟進去？”
任憑我怎麼吃驚，他都淡然地說，我們從小就這麼說。心想著怪不得語文不好，吵架吵不過我。
等第二天初一了，不走親戚，婆婆就開始做飯，我問她需要幫忙嗎？她說不需要，就一個菜，一大鍋的白菜燉豆腐豬肉粉條。我們東北的都不帶這麼多吃的，雖然我很喜歡白菜燉粉條。可初一不應該是十個八個菜嗎？雞鴨魚肉樣樣俱全，算是犒勞辛苦一年的人們了。反正到此為止一切從簡，晚上吃麵條。在我看來和平常的日子沒有差別，或許是怕我一個外人在他們家吃吃喝喝，浪費糧食。
精彩的初二來了，走親戚開始了，婆婆拿出了所有的好菜好飯來招待客人。而讓我們女眷留下來吃剩菜剩飯，我看一旁的嫂子並沒有表示不滿。初來乍到更不敢起刺了，小心被群起而攻之。現在我才算明白了，我生活在一個男尊女卑的社會。
02 這不是霧霾，真的不是，是燒香燒的
除夕那天一路奔波得太累的，老公說先和他爸去長輩家走一圈，我早早地睡著了。初一清早，被客廳的咣咣咣聲吵醒，而老公已經不在房間裡。原來是大家一起給族譜磕頭。我出來後和我說昨晚已經磕了一圈頭的，一看膝蓋上的灰塵就明白了，這是沒少磕頭啊。
我想到外面看一看冬小麥是什麼樣子。一直聽說冬天的小麥是綠色的，很好奇，是像韭菜一樣綠嗎？一出屋門，怎麼感覺外面的空氣混濁得很，黃黃的。可等我出了大門，我被震住了，這霧霾也太嚴重了吧，完全看不見路。我大學期間經歷過一次嚴重的大霧，我按照感覺摸索著走，到了教學大樓的門口都不知道，愣是撞了頭。
一看外面能見度不超過三米，我就不敢走了。我又沒練過鐵頭功，撞上個大樹什麼的倒還好，撞上瞎逛蕩的小孩就不得了了。
我轉頭回來，對老公說：“你們家這裡霧霾是不是比北方還嚴重。”
“這不是霧霾，是燒香燒的。”
我定睛一看，老公家的二層小樓，所有的門兩旁都在燒香。而正門左側還燒著幾根幾米高，像金箍棒一樣粗壯。這只是婆婆家，村裡那麼多戶，每家都在燒，怪不得天空是黃色的，空氣裡充斥著煙味。
等吃過早飯，我們去村裡的小廟逛一逛，這是他們村唯一的景點。距離廟還有幾米遠，我眼睛已經被燻得流了眼淚。不由得感慨，這裡的制香企業生意一定不錯。
03 辛苦程度超過上班的走親戚
走親戚是每年的必備功課，今年的就地過年，讓好多人高興得直跳腳，終於不用走親戚，可以好好休息了。我來講一講我老公家如何走親戚，你們就會覺得以往的自己有多麼幸福了。
初二一早，臥室裡寒氣逼人，雖然零下十度，但沒有暖氣沒有空調，我只露個腦袋在外面，舌頭也不敢露出來，怕凍住說不了話。就在我凍得腦瓜仁生疼之時，門外響起了呼喊聲。“起床了，走親戚去了。”
我趕緊問老公：“這才幾點，就開始走親戚。”
“我們是從一早開始走，在別人家吃早飯。然後接著走，在別人家再吃午飯，晚上才能回來。你是女的，不用和我走親戚，在家裡和我媽招待客人。”
感情這比上班還辛苦，上班的時候六點半起床，走親戚的時候五點起床。上班擠地鐵有空調，走親戚騎小三輪，那冷風嗖嗖地，像小刀一樣一下一下地划著老公粗糙的面板。真的幸虧生活在男尊女卑的家庭，我不用和他們一起走親戚喝冷風。
從初二一直到初六，我都是還在被窩裡睡覺，老公已經出發。等晚上六七點鐘回來，和他一起吃頓晚飯。終於初七我們要返程了，老公說回去我得好好休息一下，這一天天地挨家走，挨家吃，挨家寒暄，太吃力了。
後來隨著回去過春節次數的增加，面對著各種不同，也就見怪不怪了。你們還記得第一次回婆家過年，哪些事情讓你震驚不已嗎？
苒藜：記錄日常所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