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研作者團隊-微漫菸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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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古代戰爭中，騎兵與步兵的較量，歷來都是網路上被關注的話題。而很多剛瞭解西方軍事史的朋友，往往都有這樣一個疑問，羅馬軍團都是用短劍的，怎麼對抗騎兵呢？甚至有人為了替羅馬軍團證明短劍能對抗騎兵，發表什麼“岳飛、戚繼光也是用短刀對抗騎兵”的可笑言論。先不說那些缺乏知識的暴論，本文就來說一下，羅馬軍團到底是怎麼對抗騎兵的。
對於騎兵戰術筆者將其分為兩種，一種是以利用馬的衝力為主的衝鋒戰術，一種是以機動性為主的騷擾戰術，待到敵人筋皮力盡之時在給予其致命一擊。如果要類比的話前者如同一隻發瘋的野牛，雖然衝力大但靠拼命也能擋住，而後者如同一隻盯人的蚊子，雖然殺傷力不大，但是確很難將其打死。而手持短劍的羅馬軍團這兩種戰術都遭遇過，這主要是因為羅馬人遭遇了一個從東到西的遊牧民族，既“斯基泰人”。冷兵器研究所的《卡萊之戰，羅馬軍團為何慘敗於帕提亞騎兵？以前的分析只會兵種鬥獸》一文中，介紹了亞洲斯基泰後裔“帕提亞人”與羅馬人之間的戰鬥，那麼，本文來說一下與另一支斯基泰人薩爾瑪提亞人之間的戰鬥。
公元前4世紀，薩爾瑪提亞從亞洲遷移到俄羅斯的歐洲部分，在之後的時間裡他們不斷的擴張自己的地盤，勢力遍佈匈牙利平原至南俄草原，成為一支勢力強大遊牧民族。但是他們風格與東方親戚並不一樣，這裡我們從羅馬記載就可以看出，“說來奇怪，撒爾瑪提亞人的全部勇氣好象並不在他們自己身上。如果徒步作戰的話，哪一個民族也不像他們那樣怯懦；可是他們騎在馬上向敵人進攻，任何防線都難以擋住他們……”（《歷史》塔西託）與後世的匈人騎兵進行對比，“他們的作戰陣形為楔形，作戰時發出各種兇猛的吼叫。為了行動便捷，他們輕裝上陣，因而總能出敵不意。在戰場上他們會故意遽然分散，然後從各個方向列隊進擊，他們憑藉此戰術克敵制勝，給敵人造成慘重損失。………與敵人相隔一段距離時，匈人會向敵人放箭。他們用的箭頭與我們的不同，由削尖的骨頭製成，他們連線箭頭與箭桿的技術非常高超。衝過這段距離之後，匈人會以刀劍與敵人近身肉搏，他們作戰勇猛，全然不顧慮自身安危……”（阿米安《歷史》）可以看出，羅馬人對於薩爾瑪提亞人沒有談及騎射，反而誇讚其衝鋒強大，這就意味著他們是以衝鋒為主。
為何歐洲的這些遊牧民族不和亞洲的一樣呢？主要是由於雙方的地理環境不同，在亞洲由於作戰的地區是在廣闊的蘇美爾平原，他們可以充分發揮騎射的“一進一退”的機動戰術，但是歐洲作戰的地區是在多瑙河流域，這一地區則有大量的密林與河流，所以很難發揮其機動性。這就是雙方戰術不同的原因，所以這也就意味著雙方要進行肉搏戰鬥，但是不管是帕提亞還是薩爾瑪提亞，羅馬人都均取得了勝多敗少的輝煌勝利，以下表是統計：
注：the sarmatians 600bc-ad450，引書的諸多民族稱呼都是薩爾瑪提亞人的不同分支，本文都統稱為薩爾瑪提亞人。
而在羅馬與騎兵對戰中，羅馬人還沒大量使用長矛，在用完一次性標槍之後，如何只能憑藉短劍對付得了騎兵？這裡就以兩次交戰來先大家說明這個問題。第一AD69的美西亞行省之戰，在戰前，薩爾瑪提亞人的分支之一的羅克索拉尼趁著羅馬人出現四帝之亂的時機，出動9000騎兵大規模蹂躪美西亞。一開始可能由於兵力不足，羅馬軍隊並沒有主動進攻他們，這大大的助長了敵人的囂張氣焰。他們將軍隊分散開始在美西亞大肆搶奪。而羅馬軍隊選擇按兵不動原因有兩個第一就是，讓他們更深入的搶奪這樣使他們分散更遠，第二就是此時天開始下雪，之後在決戰那一天還下雨，無疑是希望藉此打擊敵人。
一切正如羅馬人所預料的一樣，由於受到雨雪的折磨，薩爾瑪提亞人的戰馬都已經被凍死，而自己也由於受到寒冷的影響導致戰鬥力下降。這個時候羅馬人乘機出現開始進攻，而薩爾瑪提亞人由於搶奪的戰利品眾多，並且由於路面光滑導致移動困難，而他們也不想放棄這些戰利品所以無法集合成一體。所以“（羅馬人）他們投射投槍進攻敵人，……在情況需要的時候，他們還使用短刀，在短兵相接的戰鬥中殺死無所依靠的撒爾瑪提亞人，因為撒爾瑪提亞人不用盾牌保衛自已………”（《歷史》塔西託）戰鬥以羅馬人的完勝告終，這一戰我們可以看出騎兵一旦沒有了馬匹，並且體力不佳的情況下，步兵使用短刀與盾牌很輕鬆就可以擊敗他們。不過，連馬都沒的騎兵，還能叫騎兵嗎？
當然不可否認這一戰是智取。那麼要是否有薩爾瑪提亞人體力充沛，羅馬方面只有短刀硬碰硬的較量呢？在AD167，薩爾瑪提亞人協助反叛的馬科曼尼人和誇狄人，大掠羅馬達西亞移民地，其擄獲破豐盛，光人口就10萬之眾。作為報復，在羅馬解決了馬科曼尼人和誇狄人之後，由當時的皇帝馬庫斯奧勒留斯，率領軍團駐紮在當時靠近薩爾瑪提亞遊牧地的西爾米烏姆，顯然這是作為進攻的前進基地。面對這一點瑪爾瑪提亞決定先發制人，他們派出了一支精銳的騎兵部隊，進攻了羅馬的潘諾尼亞行省。而這一次羅馬軍隊沒有容忍他們肆意妄為，他們立刻向薩爾瑪提亞人進攻。他們立刻向薩爾瑪提亞人進攻，並在冰面上與薩爾瑪提亞人展開會戰。此戰，薩爾瑪提亞人也有自己的算計，他們覺得一旦羅馬人跑步進入冰面，很容易就會摔倒導致陣型出現崩潰。而薩爾馬提亞人的馬術好，所以並不懼怕冰上作戰，反而還想利用有利地形殲滅羅馬人。
結果薩爾瑪提亞人失算了，羅馬人“並未慌亂，而是立即組成了一個面向所有敵人的緊密陣型，絕大多數的人都把盾牌鋪在地上，並用一隻腳踏在盾牌上，這樣就可避免在冰面上滑倒……”（卡西烏斯·狄奧《羅馬史》）這場戰鬥瞬間變成一場摔跤大賽。薩爾瑪提亞人的馬術再好，也不可能在冰面上有在平地上的速度與衝擊力。於是羅馬人在敵人尚未衝到身前的一瞬間散開，之後又立刻衝過去抓戰馬的轡頭將戰馬拉倒，另一些去抓長矛與盾牌，將騎手拉下來。類似的戰術羅馬人在別的地方也用過。就算有羅馬人摔倒也會將敵人拉下馬，之後用牙齒去咬摔倒的敵人。薩爾瑪提亞人沒有見過羅馬人的這套打法，一瞬之間遭到慘敗。這場戰鬥最後以羅馬人的勝利告終，戰後薩爾瑪提亞國王向羅馬人投降，並且將8000人作為人質入質羅馬。
透過這兩次對戰我們可以看出來，羅馬軍團手持短劍，要想擊敗騎兵，只能靠出色的戰略佈置與戰術指導，以及敵人自己犯蠢了。當然士兵的優秀訓練也是必不可少的。但這尚且是無馬鐙時代，騎兵的衝擊力和穩定性，根本與之後的金軍鐵浮屠和歐洲騎士相比。但就算是面對這樣的敵人，羅馬軍團一方面也開始大量裝備長矛，另一方面也大力發展騎兵了。因為面對騎兵，短劍這東西確實不給力啊！其實就如冷兵器研究所之前的文章中提到的那樣，長矛對於騎兵主要是個遲滯和阻擋作用，只有騎兵速度降下來了，步兵才有機會。可面對後事鎧甲具備的重灌騎兵，短劍短刀就是個笑話。岳飛等南宋軍隊，靠長矛遲滯金軍騎兵之後，要靠大斧大刀來解決戰鬥的。當然你要是把騎兵拖下來，按到地上補刀，那確實需要短刀。但匕首幹這活更好，難道還有人想論證匕首能對抗騎兵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