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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文姬:被擄掠到匈奴十二年受盡折磨的歲月

蔡琰,字文姬,生卒年月不詳,大約177年。

蔡文姬,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女詩人。也是中國詩歌文學史上第一位創作長篇自傳體敘事詩的詩人。

蔡文姬:被擄掠到匈奴十二年受盡折磨的歲月

195年6月,西北軍閥李傕(jué),劫持漢獻帝逃離長安後。救駕的楊奉、董承力量有限,而求救與南匈奴右賢王於扶羅單于等人,大敗了李傕(jué)、郭汜。

救駕有功的南匈奴於扶羅單于,在率部返回去的途中,到達了蔡文姬的故鄉——陳留郡之時,陡生歹念,縱容自己手下搶掠。蔡文姬就是在此背景下,被於扶羅單于的兒子左賢王劉雄率領的騎兵部隊擄獲。

196初,與蔡文姬一起被逼迫到匈奴去的婦女,有數以萬計。

有關蔡文姬在匈奴生活了十二年受盡折磨的歲月,歷史文獻沒有記載。在此,依據蔡文姬本人創作的自傳體長篇敘事詩——《悲憤詩》兩首和《胡笳十八拍》,還原那心酸的十二年。

蔡文姬:被擄掠到匈奴十二年受盡折磨的歲月

一、風俗各異

《悲憤詩·其一》:邊荒與華異,人俗少義理。

《胡笳十八拍》:人多猛暴兮如虺(huǐ )蛇,控弦披甲兮為驕奢。

匈奴人居住的邊境荒蠻之地,與中原的風俗絕緣不同。匈奴人生性粗俗不堪,幾乎沒有禮儀仁道。他們大多數人,宛如兇狠的猛獸,如同毒蛇生性貪婪殘暴,他們喜歡身披戰甲,揮舞彎刀,而引以自豪。

蔡文姬:被擄掠到匈奴十二年受盡折磨的歲月

二、氣候難忍

處所多霜雪,胡風春夏起。翩翩吹我衣,肅肅入我耳。

《悲憤詩·其二》:夜悠長兮禁門扃(jiōng)。

《胡笳十八拍》:冰霜凜凜兮身苦寒,

我所到之處,大多是霜天雪地,匈奴人居住的地方,春天夏季寒風呼嘯從沒有停過。我身上單薄的衣服在風中獵獵飄起,蕭蕭的寒風吹咧了我的耳朵。寒冷的黑夜悠悠漫長,為禁止我們的行動,他們把門從外面上了鎖。

蔡文姬:被擄掠到匈奴十二年受盡折磨的歲月

三、變質食物

《悲憤詩·其二》:人似獸兮食臭腥。

《胡笳十八拍》:飢對肉酪兮不能餐。

我們這些人,一直像野獸一樣生活,目光呆滯。吃的東西發出又臭又腥的味道,已經腐壞變質。飢餓難耐,看著肉類與酥酪,我們也不能吃。

蔡文姬:被擄掠到匈奴十二年受盡折磨的歲月

四、勞動繁重

①文姬牧羊

《胡笳十八拍》:逐有水草兮安家葺壘,牛羊滿野兮聚如蜂蟻。

我被他們逼迫去放牧,要找有水草的地方。為了能躲避寒風冰霜,自己需要挖地、堆土修葺一個堡壘,作為在野外藏身的家。我照看漫山遍野的牛羊,它們聚集在一塊,密密麻麻不計其數,如同蜜蜂螞蟻一樣。

蔡文姬:被擄掠到匈奴十二年受盡折磨的歲月

②蘇武牧羊

蔡文姬在《胡笳十八拍》中的描述,讓人情不自禁想起:蘇武牧羊!

前100年,蘇武奉命持節出使匈奴被扣留。雪天,蘇武臥地嚼雪。後來匈奴人又把蘇武一個人逼到荒無人煙的北海邊放牧公羊,說等公羊生下小羊才能歸漢。同時給他斷絕糧食。蘇武只能挖草根、找野鼠儲藏過冬的野果充飢。

被匈奴人扣留的19年裡,對威脅利誘,蘇武毫不動搖歸漢的決心,絲毫不改自己的民族氣節,從而成為千古傳奇。

蔡文姬:被擄掠到匈奴十二年受盡折磨的歲月

五、逼迫為妻

《胡笳十八拍》:戎羯逼我兮為室家,將我逺(yuǎn)行兮向天涯。

《胡笳十八拍》:日居月諸兮在戎壘,胡人寵我兮有二子。鞠之育之兮不羞恥,愍之念之兮生長邊鄙。

面對匈奴左賢王劉雄的凶神惡煞的脅迫威逼,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成為了他的女人。他將柔弱無助的我,帶到很遠的地方,彷彿到了天涯才停止。他哄著我,生了兩個孩子。為了撫養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骨肉,我幾乎不知道羞恥。滿腹都是愁怨與痛苦,誰讓狠心的老天爺把無辜的我安排到這不知廉恥禮儀之地!

蔡文姬:被擄掠到匈奴十二年受盡折磨的歲月

六、信念堅定

《胡笳十八拍》:我非貪生而惡死,不能捐身兮心有以。生仍冀得兮歸桑梓,死當埋骨兮長已矣。生仍冀得兮歸桑梓,死當埋骨兮長已矣。

雖然活著像奴隸一樣,不是我貪生怕死,不能為家國殺敵,但心裡也有一個強烈的願望,就是仍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能回到我無憂無慮長大的家鄉。即使是死了,我的屍骨也要埋在那裡,那是唯一一個能讓我飽受摧殘的靈魂、長眠安息的地方。

七、思鄉之苦

①《胡笳十八拍》:無日無夜兮不思我鄉土;日暮風悲兮邊聲四起,不知愁心兮說向誰是。

蔡文姬:被擄掠到匈奴十二年受盡折磨的歲月

我無日無夜地思念生我養我的鄉土;從日起到日落,揮之不去內心的淒涼與悲愁,就像四面八方的吹來的風一樣,在空中迴旋飄蕩。沉甸甸的心事與憂愁,能向誰傾訴衷腸?

②《胡笳十八拍》:樂人興兮彈琴箏。音相和兮悲且清。心吐思兮胸憤盈。欲舒氣兮恐彼驚。含哀咽兮涕沾頸。

為了讓音樂幫自己變得輕鬆,有時我拿出琴箏彈奏。哀怨的音韻,在空曠寂寥的天底下響起,如泣如訴,使自己更是悲憂悽楚,更是感到清冷孤獨。有時想用音樂將心思吐露,滿腔全是的悲痛與憤怒。有時想自由地呼吸一下清新的口氣,又害怕驚動了那些衣冠禽獸;只能哀怨地低聲嗚嗚啼哭,眼淚鼻涕都沾溼了自己的衣襟領口。

蔡文姬:被擄掠到匈奴十二年受盡折磨的歲月

八、渴望和平

①《胡笳十八拍》:城頭烽火不曾滅,疆場征戰何時歇。殺氣朝朝衝塞門,胡風夜夜吹邊月。

我迫切地渴望回到故土,祈禱邊境能夠和平,可是年復一年,喊殺之聲從來沒有停止;我望穿雙眼,那一座座城牆上的烽火,從不曾熄滅。血流成河生靈塗炭的征戰,何時才能停歇?胡人征戰的騎兵,每天都殺氣騰騰,一批又一批地殺聲震天,飛速衝向大漢的要塞邊關,讓我的心一次又一次破裂。胡人居住之地寒風凜冽,夾雜著殘殺與血腥的味道,佈滿我每一個思念家鄉的月色皎潔之夜。

②《胡笳十八拍》:鞞(bǐng)鼓喧兮從夜達明,胡風浩浩兮暗塞營。

他們用刀鞘敲響軍鼓,驚天動地、群山迴應,從夜晚到黎明。羌胡人的地方,狂風捲起的沙塵,遮暗了關塞匈奴人一座座的軍營。

蔡文姬:被擄掠到匈奴十二年受盡折磨的歲月

③《悲憤詩》:有客從外來,聞之常歡喜。迎問其訊息,輒復非鄉里。

邊境征戰廝殺的氣氛,終於有所緩和安詳。每次只要聽到有客人從外地到來,我就滿面容光,總是滿懷喜悅地跑上前去迎接,向客人打探家鄉的訊息。但總是被告知,不是來自我的家鄉。

③和平,來自於統一強大

當初,袁紹病重,臨終分兵,讓自己的外甥高幹領幷州牧。

《三國志》記載:公之拔鄴,幹降,遂以為刺史。幹聞公討烏丸,乃以州叛,執上黨太守,舉兵守壺關口。

十一年春正月,公徵幹。幹聞之,乃留其別將守城,走入匈奴,求救於單于,單于不受。

即,202年,曹操攻克鄴城後,高幹投降曹操,任冀州刺史。

蔡文姬:被擄掠到匈奴十二年受盡折磨的歲月

205年,高幹乘曹操徵烏丸之機,再次反叛,控制了上黨太守,自己用重兵把守壺口。

206年,曹操征討高幹,高幹聽到訊息,於是留下自己的副將堅守城池,自己立即逃到匈奴,求救於當年在自己眼皮底下、搞燒殺搶掠的匈奴人,呼廚泉單于不願再與曹操為敵,沒有接納高幹。

曹操大敗袁紹之後,平定遼東期間,匈奴人曾幫鮮卑族,與曹操的人馬較量過。雖然他們不算主角,但也見識到,曹操在統一北方的過程中,逐步變得強大。

就因呼廚泉單于不救援袁紹的外甥高幹這一舉措,成為破冰之旅。匈奴與中原的關係,又開始轉變。為蔡文姬歸漢,奠定了基礎。

蔡文姬:被擄掠到匈奴十二年受盡折磨的歲月

九、和平降臨

《胡笳十八拍》:東風應律兮暖氣多,知是漢家天子兮布陽和。羗胡舞蹈兮共謳歌,兩國交歡兮罷兵戈。

春天來了,琴絃的韻律變得婉轉悠揚,從東方傳來的訊息越來越多,溫暖人心喜氣洋洋。雙方不再你死我活地廝殺於戰場。我知道是漢朝的天子,恩澤廣佈,像普照大地的和煦暖陽。

羗胡的婦女們手牽著手,在草地上,在篝火旁,一邊跳起舞蹈,一邊歡快地歌唱。邊境和好,匈奴的男人們也解下長箭彎刀,興奮地躍下馬鞍,一起謳歌這普天同慶的和平景象。

蔡文姬:被擄掠到匈奴十二年受盡折磨的歲月

十、漢使到來

①當回中原

《胡笳十八拍》:忽逢漢使兮稱近詔,遺千金兮贖妾身。喜得生還兮逢聖君。

《悲憤詩·其二》:家既迎兮當歸寧。

一天,突然接到訊息,說從我大漢來了使臣。我一見到他,使者說:最近奉漢獻帝詔書,送來千金與黑玉璧,為我贖身。我喜極而泣,沒有想到,在有生之年,我還能有幸地遇到大漢的盛世明君,孃家既然來人迎接,我自然應當回中原孃家,度過我的餘生。

蔡文姬:被擄掠到匈奴十二年受盡折磨的歲月

②曹操遣使

曹丕作序:家公與蔡伯喈有管鮑之好,乃命使者周近持玄璧於匈奴。

《後漢書》記載:曹操素與邕善,痛其無嗣,乃遣使者以金璧贖之。

即曹操與蔡文姬的父親蔡邕,兩大文學家,早年是“管鮑之交”。

208年,曹操為老友蔡邕沒有孩子而難過,於是派遣周近,持漢朝外交符節,帶著珍貴的黑色璧玉與千金出使匈奴,為蔡文姬贖身,接蔡文姬回漢。

十一、綜述小結

蔡文姬,因內亂導致國家虛弱而慘遭擄掠,過了十二年受盡折磨的屈辱生活。又因中原逐步統一而強大,使蔡文姬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