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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瓜是哪裡來的?明朝陳振龍引進番薯

番薯【Ipomoea batatas (Linnaeus) Lamarck】 是一種獨特的植物。它在明朝中期才進入中國,卻“喧賓奪主”,迅速落地生根,並在200多年的時間裡征服了大江南北。它是百姓餐桌上最普通廉價的食物,卻強勢改寫了中國的人口發展曲線。它與廣袤的神州大地之間,究竟曾經發生過怎樣的故事?

地瓜是哪裡來的?明朝陳振龍引進番薯

番薯

一次偶然的工作需要,我翻閱了諸多明清史料,我注意到了一段神秘的往事——根據萬曆朝早期的一次人口普查記錄,福建人口竟在短短几代人時間裡銳減到不足一半。而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就在這次令人惶恐的普查之後僅僅二百年,福建人口就激增了八九倍,且全國人口也翻著跟頭上漲,達到了一個空前的數字——4億。

迷霧重重的數字和歷史背後,我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番薯。

駛入東南中國的一艘救荒方舟

今天,中國是世界最大的番薯種植國,年均總產量超過1億噸,種植範圍南起海南,東至海濱,北抵黑龍江,西探藏南。可實際上,這種作物乃是一位大器晚成的植物“養子”,祖籍美洲,於明萬曆年間才傳人。歷史上雖也有一種名叫“甘薯”的本土植物,卻屬於薯蕷科,與旋花科的番薯並非一物。

沿著時光的河流回溯,我試圖尋找這種植物在中國走過的征服之路。我驚奇地發現,它竟然有這麼多的別名——紅薯、山芋、甘薯、地瓜、紅苕、白薯……而最早的“中國乳名”朱薯和金薯則是在福建得到的。

地瓜是哪裡來的?明朝陳振龍引進番薯

番薯

在這個番薯的“中國故鄉,閩南話又被稱作“地瓜話”,地方戲曲又叫“地瓜戲”,福州烏石山上還有一座先薯亭,紀念將番薯引入和推廣的兩位重要人物——華僑陳振龍和福建巡撫金學曾。

中國是外來作物的“移民”大國,諸如玉米、花生、向日葵、辣椒、腰果、菸草等不下幾十種。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感和功績,讓番薯得到了如此長久的供奉、拜祭和紀念?

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著海岸,“閩在海中”的古語揭示了福建與大海的關係。宋以前,外來作物大多是透過陸上絲綢之路,伴隨著聲聲駱鈴傳入的,宋元之後,海上絲路迅速發展,這些遊子便踏浪而來。

1492年哥倫布發現美洲,16世紀後期,在美洲成功殖民的歐洲人開始在南亞建立殖民地,番薯作為壓船之物和食糧儲備,跟隨著一艘艘帆船奔赴東方。在諸多目的地中,呂宋島(今菲律賓)是一個重要的地方。

地瓜是哪裡來的?明朝陳振龍引進番薯

番薯

這方總是彌散著蒸騰暑氣的大地,其氣候水土和番薯的美洲故鄉相差無幾,憑藉著驚人的高產,它迅速落地生根。到了16世紀末期,淡紫色的番薯花已在呂宋島漫山遍野地盛開了。

就在番薯強勢移民呂宋的時代,它與另一個外來族群相遇了,那便是下南洋的華人。他們與番薯一樣有著強大的適應性和潑辣的生命力,多為福建人——這個省份多山多災,貧瘠的紅土地無力供養它的孩子。為生計所迫,無數福建人背井離鄉,來到這個遙遠的熱帶異國。

l593年是個重要的年份,在呂宋島,一位名叫陳振龍的福建商人注意到了這種特殊的植物。或許是在某個炎熱的午後,當他在小憩的涼棚下咀嚼這味陌生的清甜時;又或許是在崎嶇的山路旁,當一位面板黝黑的土著從地上掘出一塊沉甸甸的番薯遞給他時,他想起了洶湧海濤那邊被貧瘠和災荒連年折磨著的故土。這位遠行遊子的眼角漫出淚來,跟隨著的,則是一次難以遏制的怦然心動。據某些史料記載,就在這一年,他把番薯最早帶回到中國。

多年後,這場引渡被描繪成一次驚心動魄的旅程。傳說中,呂宋統治者不準薯種出口,於是陳振龍偷偷把薯種裝在竹筒裡系在船底,闖過驚濤駭浪,九死一生回到家鄉;另一種說法是,他將幾尺薯藤編成涼帽,戴在頭上闖關成功;而更有想象力的演繹則是,這位富有民間智慧的商人將薯藤纏繞在航船的纜繩上,塗上汙泥,終於躲過了盤查。

這些跌宕起伏的故事有多少真實性已難以查證,嚴謹的歷史研究則認為,番薯來到中國是眾多華人華僑們多頭引進、重複引進的結果。大約在萬曆年間由海路從菲律賓傳人福建,由越南傳人廣東,陸路則由印度、緬甸引入雲南。可直到今天,在遼闊的東南大地上,番薯到來的傳奇仍一再被重複,老人們提起陳振龍的名字,仍充滿了崇敬。

或許,這種植物對於東南百姓的意義實在太重大了。

實實在在的,四百多年前,番薯給掙扎在紅土地上的人們帶來了紮實的依靠和希望。諸如福建、廣東,山多地少,土地貧瘠零碎,人地矛盾劇烈,頻繁的颱風、暴雨、乾旱等更是雪上加霜。而神奇的番薯似乎專為這方大地而生——它適應力極強,無論是濱海沙地還是丘陵山地都能生長。它粗生賤養,既耐旱又抗澇,災後可以立即恢復生機;它產量極高,當時上地一畝約收萬餘斤,下地也有五六千斤,“一至成熟,終歲足食”……

據《金薯傳習錄》記載,引種次年,閩南遭逢大旱,“野草無青,禾無收”。在陳振龍的推薦下,福建巡撫金學曾當機立斷,曉諭各縣廣為栽植,拯救了無數生靈。為了頌揚這位官員,番薯遂又被稱為“金薯”,而一則民謠也開始被四處傳唱:“不愛靈藥與仙丹,惟愛紅薯度荒年。何人遠來傳此種,陳氏父子取洋番。”

很快,番薯在東南中國突飛猛進,達到了“閩廣人以當米穀”的程度,並將觸角伸入澎湖和臺灣。在很多的史料中,我們都能看到它當年的豐功偉績——“閩廣人賴以救飢,其利甚大”,“饑饉之歲,賴之最甚”,“吾廣雖兇旱無死徙者”……

於是在福州,人們建起了先薯亭,而陳振龍更逐漸成為了福建民眾心中的城隍神和水部尚書。今天,在福建的老城區,仍能找到供奉他的廟宇。

流民傳播,行走的口糧

如果說在東南這塊廣袤而貧窮的紅土地上,番薯一如燎原之勢的話,它在江南的推廣卻一度像燒不旺的星星之火。

就在番薯傳入福建後不久,浙江也迎來了這位外來者,據說普陀的僧人曾在寺前廟後試種過幾株。明萬曆三十六年(1608年),徐光啟運種到上海並試種成功。

地瓜是哪裡來的?明朝陳振龍引進番薯

番薯

然而,如同一顆石子投進了深潭,這兩次傳播都未有多大影響。同樣,清康熙初年,陳振龍的曾孫陳以柱攜薯種前往寧波,同樣鎩羽而歸。

或許,對於魚米豐饒的江南來說,出身於貧瘠的番薯顯得尷尬而多餘。

突破東南,推動番薯的又一輪大傳播的,是數百萬流民和移民悲愴的命運。

清初,為防禦臺灣的反清力量,清廷強令東南沿海居民內遷。“令下即日,處其居室,放火焚燒,片石不留”。也就是說,在長達二十多年的時間裡,殘暴的遷海令讓東南中國長數千裡,寬數十里乃至數百里的沿海地區變成了一個無人區。《廣東新語》寫道:“自有粵東以來,生靈之禍莫慘於此。”

這樣的遷徙,無異於一次漫長的屠殺,“民死過半,枕藉道塗”,而那些僥倖活下來的人,終於踉蹌著在內地山區落了腳,飢餓迫使他們耕種,貧瘠的山地卻令人絕望。這時,他們又想起了災年裡曾救過命的番薯,聽天由命般,苦難的人們在房前屋後、荒山廢地上種下了它和玉米等作物。番薯沒有辜負他們,除了高產和適應山地之外,它更勝在一經種植,很快便可果腹——春天裡綠油油的薯秧可做菜,夏天裡不成熟的果實亦能食用,秋日收穫後曬乾磨粉,可以熬過蕭條的冬天。隨著“一年紅薯半年糧”、“待要吃飽飯,多多種地瓜”等民諺的流傳,不久,流民足跡所達之地,閩西、江西、廣西甚至安徽,淡紫色的番薯花亦亦步亦趨、不離不棄地盛開了。

遷海的同時,另一次規模更大的遷徙也被啟動了,湖廣填四川,以及隨之引發的多米諾骨牌般的江西填湖廣、客家填江西……一場涉及幾百萬人,跨度近百年的大移民,將番薯帶到更為廣闊的西南和長江流域——在四川,“外來之人租得荒山,即芟盡草根,興種番薯”;湘贛山區“斜坡深谷,大半闢為薯土”;湖北建始縣“深林幽谷,開闢無遺”。據統計,從清初至乾隆、嘉慶的一百多年間,全國耕地總面積大大增加,其中大多為這種山區瘠地。在周圍環境的影響下,江南也接納了這種作物。

北伐,征服寒冬的遠征

乾隆年間,大移民的腳步逐漸停滯了,可番薯卻在醞釀著更偉大的遠征。

與傲慢的江南相比,人口眾多的北方原野似乎更期待這種作物。據史料記載,民間曾有不少在北方試種番薯的記載,甚至連雍正皇帝都曾在圓明園隙地播種。

地瓜是哪裡來的?明朝陳振龍引進番薯

番薯

可想要大舉“北伐”,這種頑強的植物要越過的是一道艱難的“天險”——番薯最適宜熱帶和亞熱帶地區,受凍則無法食用,薯種來年也無法萌發。如何安然度過北方的嚴冬,成為引種的關鍵。

彷彿與番薯有著命中註定的緣分,在先祖將番薯引入中國一百多年後,陳振龍的一位後裔,五世孫陳世元再次攜著薯種上路了。這位乾隆朝的商人在1749年來到山東膠州經商,此時這裡剛剛經歷過連綿的天災,在旱澇蝗蝻的輪番蹂躪下,往昔富庶的膠州變得虛晃而飄搖。這一切都激發了他血液中的使命感。在歷盡痛苦的失敗,借鑑並不斷改進徐光啟提出的“欲避冰凍,莫如窖藏”的經驗,耗費了大量時間和金錢後,故鄉番薯“子母勾連,如拳如臂”的情景終於在遙遠的北方如夢境般重現了,當地農戶奔走相告,競相引種。

從膠州到山東,再到河南和直隸,陳世元的三個兒子也先後加入這場“北伐”,至此,陳氏一族六代人都投入到這種作物的推廣之中。他們不僅向各地贈送薯種,傳授技法,還張貼告示,動員百姓。農戶們也結合不同水土,不斷改善窖藏法,終於徹底解決了番薯越冬的難題。

一條屬於番薯的陽關大道,從此在廣袤的北方大地上鋪展開來。

可以說,這次“北伐”,是一場充分調動了百姓、農學家和傳播世家熱情與智慧的“人民戰爭”,而必須要提到的是,在一系列令人振奮的勝利中,清王朝龐大的封建官府機構亦功不可沒。如膠州知州曾出示佈告宣示番薯的六利八大益,山東布政使在全省範圍內推行番薯,陝西巡撫陳宏謀釋出《勸種甘薯檄》……而乾隆年間聲勢最大、範圍最廣的“勸種”活動,莫過於由朝廷下諭所作的倡導。

有趣的是,諸如玉米、馬鈴薯大約也都在明代傳人,若論高產救荒,抗旱抗瘠,也是赫赫有名,可它們的傳播之路卻比番薯走得坎坷得多。馬鈴薯的全國性大擴充套件在20世紀中後期才最終實現;玉米真正征服中國大地,發揮優勢,也遠比番薯花了更多的時間。甚至在相當長的時間裡,力捧番薯的清政府還曾屢次下令禁止墾山農民種植玉米。

與這兩位“難兄難弟”相比,番薯自有其獨到之處。(歷史今天LSJT)

就種植難易來說,番薯極容易繁殖,番薯藤遍地傳生,剪下一段就可移栽,幾天後便充滿生機。它對土地要求很低,山地、畸零地、沙地……無不可以插栽。與稻麥等能互作補充,大大提高了土地的利用率,而玉米則沒有這般皮實。至於馬鈴薯,它種性不夠穩定,在早期的傳播中往往有嚴重的退化現象,甚至自然絕種,成為它在科技不發達時代的最大軟肋。

此外,在這三者之中,番薯抵禦自然災害的能力最強,它根系發達,“不穗而實,雨不能損,深培而結,旱不能侵,風狂而藤惟貼地,蝗過而葉可復萌”。它生長期短,在南方一些地區幾乎一年四季都可種,農民常常將它在常規作物失敗後種植,在救荒方面有著難以取代的地位。

而就是如此“給力”的番薯,還有著“不爭肥”、“不勞人工”的巨大優點,“工力未半於農功,豐登自倍與百穀”。農學家徐光啟一共總結出番薯的“十三勝”,他在《農政全書》中擲地有聲地指出:“農人之家,不可一歲不種。”

如此大利民生,在災荒時能力挽狂瀾的農作物,彷彿是一個高效的社會穩定器,自然令封建政府倍加關注,大力推廣。而與之相比,玉米畝產優勢並不特別突出,且當時流民主要在斜峻的山地上種植,造成了水土流失等嚴重的生態惡果,弊大於利,遭遇冷眼也在意料之中。

地瓜是哪裡來的?明朝陳振龍引進番薯

紅薯

如果說北宋時占城稻在南方的普及是一次偉大的農業革命的話,那麼,明清時期以番薯為代表的美洲作物引進中國,同樣是一場波瀾壯闊的革命,它強勢改變了中國人的飲食結構。在南方番薯是開發瘠地的先鋒,在北方它的招式則更為凌厲——以高產擊潰諸多本土作物,擠佔大量肥地。可以說,在糧食作物的激烈競爭中,番薯是叢林法則的勝出者。在進入中國二百年多年後,幾尺柔軟的薯藤已經盤織起長城內外,大河上下。

“人口奇蹟”背後的無奈和困頓

在番薯長袖善舞的時代裡,一場關於人口的傳奇大戲也在神州大地上轟轟烈烈地上演了——明朝後期,中國人口約為六七千萬(一說為1億左右),並與各種天災人禍接連遭遇。“人民飢死者三,疫死者三,為盜者四,人死取以食”。昔日繁華地二百里內斷絕人煙,讓史可法仰天長嘆“中原不可為矣”!明清改朝換代,更是引發了無數大小殺戮。浩劫之後,最慘重的巴蜀地區“孑遺者百無一二”,“荒煙千里”,一省之人口還抵不上原來的一縣。

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儘管遭此荼毒,中國人口數量卻在很短的時間裡就大舉反彈,甚至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迅猛攀升。僅在18世紀中期到19世紀中期這百年間,就劇增了近3億,是名副其實的人口大爆炸。

究其原因,除了清中葉以來的社會安定,“攤丁人畝”使大量匿報戶口得以上報之外,糧食生產革命也功不可沒。稍作考察便可發現,人口增加幅度最大的省份也是番薯等高產作物推廣最成功的省份。《中國人口通史》甚至給出了這樣的結論:番薯就是清朝中期以後人口繼續得以高速增長的基本原因。“勝種穀二十倍”的番薯養活了不斷膨脹的人口。

地瓜是哪裡來的?明朝陳振龍引進番薯

紅薯

然而,番薯雖然立下赫赫功勞,但當它被人們長期過度地使用時,便也生出痼疾。明清時期,因為番薯等高產作物的廣泛種植以及稅收制度的改革,人口繁衍成本降低,人口數一路飆升。為了糊上越來越多的嘴,窮苦的人們大面積毀林燒山,種植番薯,導致了嚴重的水土流失,“焚樹掘根,山已童禿”,“一遇淫霖,沙隨水落傾注而下”,“溪流堙淤”,幾年後沃土無存,而人丁持續增加,必須另尋山地墾荒。砍伐森林越多,水土流失越嚴重,甚至引發地區氣候變化,天災愈烈。或許可以這樣說,番薯實現了貧民們果腹的卑微願望,卻也使它統轄的疆域陷入無法自拔的結構性貧困,其消極的影響是深遠和重大的。有學者認為,正是人口、番薯和災害的惡性迴圈,進一步掏空了那個孱弱腐朽的老大帝國。

而在幾十年前的饑荒歲月,當中國人被“下一頓有什麼可吃”折磨著的時候,番薯既是救命稻草,也成為一種無奈。一年到頭吃,作心反胃,口吐酸水。“紅薯湯,紅薯饃,離了紅薯不能活”中唱出了民生的悲哀。後來,連番薯的高產也浮誇風扭曲成可怖的數字,在“紅薯畝產百萬斤”的彌天大謊的背後,是連番薯也沒得吃的歲月,以及無數凋零的村莊和在飢餓中死去的人們。

王者歸來,番薯的神秘未來

寫滿飢餓的年代終於過去了。上個世紀80年代以後,紅薯逐步從主食中退出,轉而成為飼料產業的支柱。豐饒的日子裡,它的重要逐漸被人們淡忘了。

2006年,世界衛生組織釋出了一則公告,列出了13種對健康有益的最佳蔬菜,番薯赫然位列榜首。而在日本國立癌症預防研究所對有明顯抗癌效應的蔬果所進行的排名中,熟、生番薯也分別名列第一、二位。人們更驚奇地發現,很多赫赫有名的長壽鄉,諸如中國巴馬、日本沖繩,番薯都是當地最常見和傳統的食物。

一個奇妙的軌跡出現了——番薯剛來到中國時,一些吃慣細糧的富戶感到新鮮美味,曾將其作為宴席上的高檔菜品。而在穿越歲月和饑荒,走過長長的一段路之後,不知從何時起,它又開始悄然進人中國人的宴席,並以健康長壽食品的嶄新身份重新登場。這艘饑荒中的方舟,在拯救了無數生靈後,繼續給人們帶來的,是寶貴的健康。

實際上,在糧食危機和農業話題被全球聚焦的今天。這種神秘的植物仍在不斷自我超越。當年,畝產數千斤的它以其高產征服了天下蒼生,今天,它的畝產最高已可達數噸,且仍有巨大的潛力。在農業科學專家的眼中,它是中國乃至世界糧食安全的最重要的保障之一。

或許,這種平凡而神秘的植物,正在醞釀著一個更為神奇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