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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拿所謂的“髒唐臭漢”說事了,春秋貴族能讓你大呼辣眼睛

中國封建時代2000多年,唐朝是當之無愧的巔峰。但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如今有些人特別熱衷於宣揚唐朝的“緋聞”,最為知名的說法有兩個,一個是“髒唐臭漢”,另一個是“唐烏龜”。僅從字面就能看出它們不是什麼好評價,都集中於嘲諷唐朝皇室在某些時期的混亂生活(尤其是男女方面),比如李治將父親曾經的後宮立為皇后、李隆基搶奪自己的親兒媳,甚至有人把這一現象歸咎為所謂的“鮮卑血統”。

這些說法顯然是別有用心的。縱觀人類的發展歷史,獸性與道德的較量從始至終貫穿其中;古人之所以強調教化,正是為了對抗人性中的慾望與本能。無論在任何時代(即使是當代),那些權貴歌舞昇平的日子過久了,總會壓抑不住地試圖挑戰社會的基本道德觀。但我們評價一個時代,決不能以這些花邊新聞為標準。

比如在不少人口中被奉為古時道德模板的春秋時期,辣眼睛的案例就層出不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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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普及下那個時期的婚姻制度。

在周王室時期,貴族家庭實行的是一夫多妻制。但跟後世不同,那時還有以下奇葩的規矩:

當一個諸侯娶妻時,女方的姐妹、侄女如果還未出嫁,都要跟隨新娘一起過來當姬妾。由此看來,那時貌似沒什麼大姨子小姨子的說法。

這還不算,新娘還會帶著一定數量的奴婢出嫁,而這些女子自然也有機會雨露均霑。

以上陪同出嫁的親屬、奴婢,在那時統稱為“媵女”。

除此之外,身為一方諸侯,如果看上了任何女子(當然是可以支配的範圍內),都有權利將其收入後宮。

看到這裡我們就會明白,為啥一些秦朝時計程車大夫老是呼籲恢復古制了。然而,在這種腐朽的婚姻制度下,貴族家庭中類似“甄嬛傳”似的事例自然層出不窮,由此發生了不少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件,下面以時間先後順序舉三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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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兒媳、殺兒子的衛宣公

衛國是西周的第一批諸侯,早在周成王時期,周公旦把商朝的舊都城殷(即現在的殷墟)以及周邊的地區分封給周文王的小兒子康叔(周武王姬發的親弟弟),這就是衛國。

作為周天子的直系血脈親屬,衛國可謂根正苗紅,對周王室賴以統治天下的宗法制、分封制、禮樂制自然帶頭貫徹落實。到了春秋時期,隨著禮崩樂壞之勢日趨明顯,由於地理位置的束縛,衛國不同於地處邊地、發展空間遼闊的晉、齊、楚、秦等諸侯,大多數時間只是打醬油。

衛宣公(約公元前718-700年在位)時期,為了應對強勢崛起的鄭國(春秋小霸鄭莊公),衛國經常跟隨周天子出征,此外,偶爾還跟魯國發生些衝突。其他大部分時間內,衛國國君依靠等級森嚴的制度保護,堂而皇之地享受著民脂民膏,過著衣食無憂、縱享禮樂的奢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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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飽暖思淫慾,或者是為了尋求刺激,當初衛宣公還是公子身份時,就和父親衛莊公的姬妾夷姜(也就是他的庶母)有染,並且生下了兒子急子;待到自己即位後,他堂而皇之地把夷姜納入後宮,給予百般恩寵,甚至愛屋及烏地把急子立為儲君。

急子長大成人、到了婚娶年齡後,父愛滿滿的衛宣公第一時間給他娶了個兒媳婦。兒媳婦是齊國人,名叫宣姜;這姑娘長的是國色天香、沉魚落雁,她來到衛國後,衛宣公一瞧之下、愛美之心瞬間爆棚,堂而皇之地將其據為己有,給急子另外找了個姑娘了事。

上通庶母、下奪子妻,在我們看來,這衛宣公可算是壞透了,不過在春秋時期並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醜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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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還沒完。首先,失寵的夷姜羞憤之下上吊自殺,宣姜則給衛宣公生下了兩個兒子:壽和朔;

隨後,出於對儲君之位的覬覦,宣姜和公子朔聯手對急子進行誹謗,心裡有鬼的衛宣公自然接招。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但此時的衛宣公竟然對親兒子起了殺心,他安排急子出使齊國、暗中在半路上安排了殺手。

宣姜的另一個兒子——善良的公子壽得到了這個訊息,急忙趕去提醒急子;但後者執意遵守孝道、不願意違背父親的命令,公子壽只好以為其踐行為由、灌醉了急子,自己拿著使者的旄節代為送死;

急子也是個死腦筋,明知道公子壽已死,自己卻在醒酒後跑去指責那些殺手:“父親要殺的是我,關公子壽啥事?”殺手毫不客氣,急子求仁得仁,公子朔如願成為衛國的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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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過於英俊而被嫡祖母扶上國君之位的宋文公

在周王朝的諸侯國中,宋國是個特殊的存在:它和衛國一樣,被周公旦首批冊封,但它的主體是商朝的遺老遺少,首任國君是商紂王的哥哥微子啟。

大概公元前619-611年,在位的君主是宋昭公,此君為人昏庸無道,遭到了宋國上下的一致反感,但迫於威勢,雙方暫時風平浪靜。

但宋昭公的同父異母弟弟公子鮑卻與其反其道而行之:

既然哥哥殘暴,那自己就奉行仁義,即使對待庶民,公子鮑也是畢恭畢敬、不失禮數;

有一次宋國遭災,民間爆發饑荒,公子鮑大度地拿出自己的糧食賑濟災民,絲毫不計較回報;

他尊重老者,平日裡定期向70歲以上的老人贈送食物,其中甚至不乏一般人難以接觸的珍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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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之所以能如此明目張膽地收買人心,離不開一個人的支援:那就是他的嫡祖母襄夫人(周惠王之女),然而其中的原因卻讓人難以啟齒。

公子鮑長得非常漂亮,比絕大部分女子都俊俏,祖母襄夫人甚至都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主動提出要和他私通。對於這種驚世駭俗的要求,公子鮑堅決不從,好在襄夫人也沒有強人所難,而是默默的支援這位孫子的政治野心。

於是,在襄夫人的人力、物力支援下,公子鮑獲得了宋國上下的擁護。到了公元前611年,襄夫人乾脆直接派人殺了宋昭公,公子鮑在萬眾期待下登上了國君之位,是為宋文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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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桃色笑話,導致諸侯爭霸格局鉅變

這次的主角是另一個小國——陳國。該國大致位於如今的河南省東部地區,是個傳統小國。在春秋時期,隨著晉楚爭霸愈演愈烈,陳國夾在其中、左右逢源,處境極其難堪。

陳靈公在位期間,恰逢一代霸主楚莊王發力,晉楚之爭日趨白熱化,此時的陳國正試圖脫離晉國掌控、改抱楚國的大腿,但卻因一起桃色事件迎來了滅國之災。

當時陳國有位著名女性人稱夏姬,她原本嫁給了陳國大夫夏御叔,生下一個兒子取名夏徵舒。當夏徵舒長到12歲時,夏御叔因病而亡,年紀輕輕、貌美如花的夏姬徹底放開了手腳,上至陳靈公、下至陳國眾大夫都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公元前599年的某一天,陳靈公和大臣孔寧、儀行父一同在夏姬家飲酒作樂。酒酣耳熟之際,陳靈公向儀行父擠眉弄眼:“徵舒長得很像你啊!”儀行父則心領神會:“也很像您!”

已經18歲的夏徵舒忍無可忍,酒席散後他親手把陳靈公一箭射死,其後和大臣們立太子午為新君,是為陳成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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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孔寧、儀行父卻逃到了楚國。下一年,楚國大軍壓境,陳國獻上了夏徵舒,其後向楚軍投降;夏徵舒被殺,美豔的夏姬則被送到了楚國。

楚莊王、將軍子反先後對夏姬動了心思,申公巫臣卻挺身而出,義正辭嚴地指責這個女子是新時代的妲己,有禍國殃民之相。最後,楚莊王大度地把這位美女賜給了喪偶的貴族連尹襄老。

隨後的邲之戰中,襄老戰死,他的兒子黑要繼承了父親的衣缽、擔負起了照看夏姬的重任。而之前還一身正氣的巫臣此時終於暴露了本來面目,他連哄帶騙把夏姬忽悠到了自己身邊。不久後,他藉著出使齊國的機會,拋棄在楚國的一切、與夏姬跑到了晉國;而他的全家老少,都被憤怒的子反誅殺。

接下來的事情走向更加離奇:巫臣為了報復楚國,親自出使吳國,教給吳國用兵之術和車戰之法,並讓自己的兒子在吳國當官。在他們的幫助下,吳國的各方面獲得了長足發展,並逐漸成為楚國的勁敵。諸侯爭霸的格局,從此進入了全新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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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到上述匪夷所思的人倫記載,並不意味著對那個時代的批判。歷史的演進自有其規律,它從來都不是臉譜化的,既有振奮人心、蓬勃向上的盛世,也有生靈塗炭、萬馬齊喑的亂世;既有捨身取義、正氣凜然的英雄志士,也有蠅營狗苟、醉心鑽營的奸佞小人。甚至在同一個人身上,既會體現出積極的因素,也會展露出人性黑暗的一面。

人類社會的發展,既是征服大自然的過程,更是與人性的持久搏鬥。正確的史觀,就是要承認歷史、尊重歷史;這就像我們看待太陽一樣,應當關注於它提供的溫暖,而不是糾結於太陽上的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