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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名句“人生不得行胸臆,雖活百歲猶為夭”,背後的故事

2006年10月20日,《都市生活週刊》曾刊登著《一個三種滋味 范冰冰直抒胸臆》的文章。文章記載,記者向范冰冰問到:為什麼媒體只關注你作品之外的東西?記者這話讓人聽起來,有點不舒服,感覺功夫在詩外,連演戲也是這個味道似的。

千古名句“人生不得行胸臆,雖活百歲猶為夭”,背後的故事

范冰冰

對此,范冰冰巧妙而又有新意的回答,其中就提到了“人生不得行胸臆,雖活百歲猶為夭”這句話。范冰冰說,相對於個別的演員十年、二十年、幾十年沒有達到事業高峰,自己成名太早,成功太快。自己感情世界的現狀以及變化,只有愛自己的人才知道。最後范冰冰特意強調:依稀記得明末才子袁中郎說:“人生不得行胸臆,縱年百歲猶為夭。”意思就是要積極面對批評,充滿希望,讓人生的密度高於人生的長度,從而靠著真性情而活出自我,活出自己理想的樣子。

袁中郎(1568年12月23日─1610年10月20日)名宏道,字中郎,湖北省公安縣人,與其兄宗道,其弟中道,並稱公安三袁,而他乃三袁之首!這句很經典的名言,袁中郎說過,但他不併是原創者。可見袁宏道是拿來主義,不過,他的作品中曾兩次這樣的話,每次都有新突破哦。

千古名句“人生不得行胸臆,雖活百歲猶為夭”,背後的故事

袁中郎從明朝京師前往“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蘇州前寫的《出燕別大哥、三哥》作品提到:“胸臆自可行,榮枯安足計。”後來,他在《朱虞言司理》的作品中明確提到:惠開雲“人生不得行胸臆,縱年百歲猷為夭。”在談惠開是何許人也前,我們先來解釋幾個名詞。

“朱虞言司理”這個題目中的“朱虞言”是個人名,“司理”是個職務,就是司理參軍,屬於司法部門的官員。“猷”是“俞大猷”的“猷”,同“猶”。到了清代鄒兌金在其雜劇《空堂話》(《空堂十舉觴》)中再次提到:“古人云:‘人生不得行胸臆,雖活百歲猶為夭。’”這句話。至此,這句話成為了今天的樣子。

我們知道了袁中郎是三袁之首,那麼惠開是何許人也?鄒兌金所說的“古人”跟惠開有關係嗎?鄒兌金所提到的古人那真是惠開,看到“惠開”二字下意識地讓人認為他是一名高僧。其實,惠開不是釋惠開,而叫蕭惠開,他是不是高僧而是劉宋時期的大臣。您知道嗎?蕭惠開在說過“人生不得行胸臆,雖活百歲猶為夭。”這句話後,很快就鬱鬱而終了。

蕭惠開,初名蕭慧開,慧是智慧,惠是仁愛。蕭惠開在歷史上,名氣不大,但他的姑祖母(姑奶奶)蕭文壽的繼子卻是開國皇帝!蕭文壽是劉翹的繼室,劉翹就是宋高祖劉裕的父親。劉裕的父母去世的早,就是這名蕭太后把劉裕養大的。劉裕被封為宋王時,她就被封為太妃;劉裕稱帝時,她被尊為太后,三年後,蕭文壽駕崩。因為這層關係,蕭惠開的父親和兄弟很受宋高祖劉裕的重用。

蕭惠開的父親蕭思話任徵西將軍,後來取代宋朝的齊太祖蕭道成就是蕭思話的手下部將。其因為正是兩人是同族的關係。蕭思話有七個兒子兩個女兒,其中三子、四子、長女與皇室聯姻,蕭惠開就是蕭思話的長子。蕭惠開出身外戚家族,通曉文史,性情孤傲,是一個很耿直的人,脾氣很暴的人。他跟他的父親一樣,文武全才,為官一任能造福一方。即使征討平叛,那也是馬到成功。

千古名句“人生不得行胸臆,雖活百歲猶為夭”,背後的故事

蕭惠開劇照

劉宋大明八年(464年),蕭惠開都督益、寧兩州軍事,持節、輔國將軍、益州刺史。到任後,他結交蜀地名流,共同治理蜀地,並學著諸葛亮,開拓西南疆土。他不戰而屈人之兵,和平收回牂柯(zāng kē)、越巂(yuè xī)二郡,然後又恩威並用使蠻族歸附。蕭惠開清正廉明,嚴刑峻法,鐵面無私,功高卓著,人們都以為他前途不可限量。可人算不如天算,蕭惠開最終鬱悶而死。

劉宋泰始初年(465年),宋太宗劉彧弒侄即位,他的侄子就是前廢帝劉子業。暴君劉子業的姐姐山陰公主劉楚玉、弟弟豫章王劉子尚等一併被殺。不同於朱棣的靖難之役,劉彧奪取皇位不僅沒有四方諸王的支援,還引起了公憤。最不服氣的就是江州長史鄧琬,他要為駙馬報仇,他要擁立晉安王劉子勳為皇帝。駙馬何邁就是劉子業的姑父,何邁的妹妹何令婉是劉子業原配。關係有點亂,更亂的是劉子業竟然強娶了自己的姑姑。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何邁聯絡一些大臣,準備趁著廢帝出去旅遊時,率領死士弒君,然後擁立晉安王劉子勳。誰知道走漏風聲,駙馬賠了夫人丟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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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帝(宋太宗)劉彧

何邁死後,江州長史鄧琬非常生氣,他聯合雍州刺史袁顗,準備攻下建康(南京)擁立江州刺史晉安王劉子勳為帝。誰知道,鄧琬還沒行動,劉彧就已經摘了桃子稱了帝。鄧琬很尷尬,不甘心這樣算了。三皇子晉安王劉子勳無論從名聲上,還是從血緣上都比劉彧更適合繼位。更何況劉彧還殺了二皇子豫章王劉子尚、會稽公主劉楚玉呢。此仇不報非君子!在鄧琬和雍州刺史袁顗(yi)等擁立下,466年劉子勳登基為帝,年號義嘉。劉子勳稱帝,立即得到王爺們、刺史們、太守們的響應和支援,其中就包括益州刺史蕭惠開。

來看看義嘉帝的陣容:

郢州刺史安陸王劉子綏、荊州刺史臨海王劉子頊、會稽太守尋陽王劉子房、雍州刺史袁顗、梁州刺史柳元怙、益州刺史蕭惠開、廣州刺史袁曇遠、徐州刺史薛安都、青州刺史沈文秀、冀州刺史崔道固、湘州行事何慧文、豫州刺史殷琰、吳郡太守顧琛、吳興太守王曇生、晉陵太守袁標、義興太守劉延熙、山陽太守程天祚等各路諸侯擁戴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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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路諸侯

劉子勳是宋世祖劉駿三子,兄弟分封在地方,佔據天時地利人和,各路諸侯紛紛支援他。而宋太宗劉彧兄弟基本都在京城,劉彧實際控制區不過是京畿地區及附近的幾個郡。就是這樣一張爛牌,硬是把拿著王炸的劉子勳給打敗了。姜真的是老的辣?不,這些諸侯不太給力,尤其是那麼盟主鄧琬。盟主鄧琬驕傲自大、刻薄寡恩、賣官鬻爵不懂軍事,可袁顗同樣不懂軍事,要麼坐失良機,要麼被人欺騙,最終他們以絕對的優勢戰敗,先後被他們自己人所殺。

蕭惠開也戰敗了,不過並不是敗給了朝廷,而是敗給了當地蜀人,他的結局比鄧琬、袁顗好多了。當初,蕭惠開派巴郡太守費欣壽率兵兩千東進支援聯軍,還沒出關就被蜀人任叔兒的兵打敗。不甘心的蕭惠開,又派益州治中程法度統兵三千,自梁州東進,又被氐人楊僧嗣帶兵阻擋。蕭惠開出不了關,其主要原因就是嚴刑峻法,得罪了蜀人。後來,蜀人看到劉子勳戰敗後,更是起兵反抗蕭惠開,以便於拿著蕭惠開的人頭向宋明帝劉彧邀功。

可蕭惠開可不是鄧琬、袁顗,他懂軍事,蜀人屢屢進攻失敗。因為蕭惠開不是罪魁禍首,而且他也善於用兵,加上蜀地偏遠,劉彧決定招降他。為此,劉彧派出兩名說客,陸路是蕭惠開之弟蕭惠基,水路是蕭惠開族弟蕭寶首,讓他們到成都勸降。蕭惠基先行,遭到蜀人阻攔,經過交戰才到成都,蕭惠開同意投降。蕭寶首為了獨佔的平蜀大功,竟然慫恿蜀人攻擊蕭惠開。二十萬蜀人圍攻成都,蕭惠開氣炸了,擊敗了他們,並生擒了他這名族弟。然後,將事情的原委彙報給劉彧,劉彧一怒之下殺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蕭寶首。

千古名句“人生不得行胸臆,雖活百歲猶為夭”,背後的故事

《宋書》

兩年後,蕭惠開入京,工作不到一年,就外派到桂陽王劉休範身邊做事。劉休範平庸,劉彧都不把他放在眼裡,可能蕭惠開也看不上桂陽王,也就跳槽到了晉平王劉休祐那裡做事。劉休祐被前廢帝劉子業封為“賊王”, 在劉休祐這裡,蕭惠開更不容。劉休祐庸碌蠻橫,大權在握,蕭惠開也是暴脾氣,他又不得不戒急用忍,逆來順受。他曾在府邸周邊種些花花草草,有一次他非常生氣,大概很有“有心殺賊,無力迴天”的痛苦吧。他一怒之下,把那些個花花草草全給剷除了,換成了白楊樹。逢人就感嘆:“人這一輩子,如果不能活出自我,活出真性情,就是活到一百歲,那也像夭折一樣。”原句為“人生不得行胸懷,雖壽百歲,猶為夭也”,出自《宋書·卷八十七 列傳第四十七◎蕭惠開 殷琰》。為什麼蕭惠開不向兄弟們吐槽呢?那因為他跟他的兄弟們的關係也很糟糕。不久,蕭惠開發病嘔血,甚至吐出了肝肺一樣的東西。這就讓福垊立即想到了臧克家的那句名言——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蕭惠開好像感覺自己就是個巨嬰,這輩子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