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走多遠，家鄉總是我們最溫暖的牽掛
Hometown Central Plains
給在外打拼的家鄉遊子一個寄放心靈歸宿的地方
鄉土文學
有一種深切的守望叫賒店
作者 | 鄭長春
提起賒店，就有說不完的話題。
小時候，無憂無慮地生活在這塊土地上，沒有太多的念想，也不識賒店真面目，大概皆因“只緣身在此‘店’中”吧。長大了，為了夢想而遠走他鄉，竟瞬間增添了幾許新愁，讀懂了人生的不捨。
像一個孩子，第一次被母親的手鬆開，依依不捨地站在幼兒園門口，淚水打轉，眼裡、心裡瀰漫著前所未有的痛。
忍痛割愛啊，那是俗人理解不了的幸福！
於是，含著無限牽掛和夢想，在母親的視線裡慢慢消失。
我不知道，離開故鄉的土地，離開母親的視線後，自己會成什麼樣子？
我只知道，以後我就成為故鄉的遊子了，就成了社會大潮中的一葉輕帆了，只有憑著自己的本事江湖闖蕩，天涯漂流。
很多時候，看到天際的雲，我就會不由自主想起家鄉田野上那一堆堆雪白的棉花團，想起父輩們面朝黃土背朝天頭頂冒著熱氣的白手帕……那是故鄉的雲，那是童年的夢，生命中，總有些地方，有些人，有些物，註定一生無法割捨。
在異鄉他域四處漂泊的日子裡，我多麼希望自己的故鄉比別的地方富足和文明啊。這樣，作為故鄉的遊子，心裡就會少一些自卑多一些慰藉。可是，我寄予的夢想會實現嗎？理想會變成現實嗎？
這裡，曾經演繹過的商業奇蹟，歷經風雲變幻的山陝會館，還有小小的古鎮裡的七十二條街……它們在現代化的快速轉變中，能再現輝煌，發生鳳凰涅槃的奇蹟嗎？
為此，我常常面對著一張地圖發呆。
然後，問自己：你一直無怨無悔地留戀一個地方，牽掛一個地方的人，是不是都是命中的註定？
後來，我才知道：愛是不需要理由的。
因為愛，就有了一切。
走近它時，它是一切；轉過身去，一切是它。這就是愛。
我還能用什麼理由解釋呢？
就像我不厭其煩地寫賒店，寫著一連串熟悉的名字，你能說清為什麼呢？
因為，那裡有我喜歡的人和心底的夢。
這就夠了。
夢，就算是陳年舊夢吧，舊夢也是一杯芳醇的老酒。不醉不罷休，我寧願永醉在那一片柔軟的溫馨裡，長夢不醒。所以，就有了與賒店與生俱來的愛與恨，笑與淚。
我寫夢中的賒店，絕不是一種衝動的表達。
而是一種深切的凝視。
這種凝視，常常使人產生幻覺，令人浮想聯翩和熱血澎湃。
我知道，隨著時光流轉，時過境遷，一些美好的事物，將永遠都一去不復返了。今生今世，那些鎖在箱底的憧憬，也許壓根就是一個夢，沒有特定環境和適當溫度的作用，是很難變為現實的。
有些事物，再美好，甚至會對一些人、甚至某個人一生產生極大的影響，也將隨著世事沉浮，發生本質性的變化，根本不受人的意志左右。這就是命運。
愛和命運是兩碼事。
因此，我只有在我的夢中去彌補那些慘淡的遺憾，用我的文字去追尋遠去的足音，挽留生命的芬芳，捍衛靈魂的尊嚴。
說句心裡話，我要表達的賒店，大多是一種疼痛的追憶。
回望歷史是為了更好地走向未來。
追憶是美好的，熟悉的，提起筆來，我是高度興奮的，但也是小心謹慎的，甚至略帶著某種無法名狀的苦澀與慚愧。
這個時候，賒店在我眼裡，在我的筆下，就是世界的中心，就是精神的聖殿。
我可以在紙上，在電腦裡盡情地發揮我的特長，舒展我的想象，但我必須保證，筆下所奔騰的萬千情感，一定要真實而純淨，崇高而善良。
否則，就辜負了故鄉的期望，辜負了創作的初衷。
徜徉在這樣一種思緒裡，我的內心是極其平靜和滿足的。
我筆尖劃出的所有文字元號，都將給故鄉的對話、母親的談心、靈魂的坦白中，得到一次次的洗禮和昇華。
此時的我，像茫茫天幕下一隻自由的夜鶯，靜靜地滑翔在無邊的憧憬裡，輕歌曼舞，或淺吟低唱，或引吭高歌，動情處，或落幾滴淡淡的淚……
似乎，更覺得自己像宛東大地上的一頭黃牛。長年累月，默默耕耘，只管耕耘，不問收穫。
賒店是如此的厚重博大，我對它又是如此的一往情深，這一切，不是我一篇、幾篇文章，一本、幾本書可以表達盡的。我所有寫賒店的文字，組裝起來，頂多是一個在海邊玩耍的孩子，不經意間，幸運地撿到了幾枚美麗的貝殼而已。僅此而已。
這本《賒店物語》，姑且算作我在故鄉河畔偶爾收穫的幾枚“貝殼”吧。
不管這些“貝殼”光不光彩，華不華美，我都視若至寶。畢竟，它在我的心靈深處珍藏了很久，打磨了很久。
現在，我小心翼翼地拿出來，供諸君品賞。
你若能透過這些貝殼，看到歲月打磨的點點光華，那便是你我今生莫大的幸運了。
癸巳年八月於古都長安
作者簡介
鄭長春，筆名老槍，1975年2月生於社旗縣。現居西安，供職於政法宣傳單位。15歲開始發表文章，至今已在《人民日報》《光明日報》《法制日報》《人民文學》《中國作家》《青年作家》等報刊發表各類作品1000多篇（首），並多次獲獎。著有紀實文學《急紅眼的中國人》、散文集《激情碰撞》《古鎮遺夢》《賒店物語》等，部分作品被翻譯到美國、英國、法國、德國、加拿大、澳大利亞、韓國、日本、紐西蘭、西班牙等國家。《青臺鎮》是其首部長篇小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