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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遠行也有景

選擇一個公眾號就是選擇一種文化以及價值觀。

小時候,我家在城南,長大後,我卻做了城北的客。後來,連工作也隨之移到了城北,緊鄰潮白河的那所小學校。

小時候讀魯迅,“抬頭只能望向四角的天空”,就一直很奇怪,天空那麼大,怎麼只有四角方寸間?後來,當自己真的被囿於高牆院內的時候,常常無奈望天,願做一隻小小鳥,可以自由自在飛翔。

初到北小,是漫天漫地的雨水,我去報道,溼了鞋襪和褲腳兒,心裡是有些幽怨的,然而有一處風景,讓我的心安定了下來:站在教學區往東看,甚至站在我的教室裡,就可以看到一個廣闊天地。

不必遠行也有景

每天20多分鐘的車程,尤其是早晨,我是享受其中的。從家出來,我是喚醒小城的第一批路人。那時車馬還未喧囂,人聲還未鼎沸,一切都是靜靜的。偶有路邊整夜閃著的廣告牌,似是在給路人指路,間或夾雜著小吃攤擺放碗筷湯勺的清脆的聲音。穿過貫穿小城南北的整條長街便算是出了城。之後那段路是我最喜歡的(除了雨天,因為雨天時,小路成了河)。兩條單向的路,一條進城,一條出城,都不寬,一輛汽車擦著非機動車的擋風被而行。中間是高低起伏的小土包,只十米二十米寬吧,但卻相互看不見。冬天是灰色或白色,其餘三季是青草,野花,歡快的狗兒們,還有幾株大樹,夏天遮天蔽日的長滿樹葉與枝丫。那大樹,給了路面一半的陰涼。每次從它下面路過,我都會想起葉聖陶老先生的《鳥的天堂》,也每次都會感受一下鳥的天堂的快樂:群鳥萬聲齊發,萬翅齊動,萬影齊出,那鳥兒的啾啁聲響,那煽動羽翅的忽隱忽現,那鳥影靈動現身的場面,只想駐足,卻又奈下性子駛過。——就讓這裡成為鳥的天堂吧。這一處,我常覺得如“丘陵”,若有大霧,更似重巒疊嶂的群山。然幾分鐘後,已抵達潮白長堤之底,左轉,眼前閃現的又是村莊,古樸,安靜。北小就在它的最北面,臨濱河大道。

不必遠行也有景

小學校坐北朝南,西面是幾排校舍教學區,東面是操場。操場不大,卻因著不是圍牆而是通透的欄杆與外界阻隔,讓人覺得反倒是隔而不斷,隔而相連。我常常站在教室裡,耳朵聽著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眼睛看到的卻是太陽從東方緩緩照亮鱗次櫛比的高樓,然後再一下子跳到樓頂,掠過連綿起伏的丘陵地帶,直奔小學校而來。撲面的溫暖,讓我看到了光明和希望,我不禁嘴角輕揚。孩子們看到我淺淺的笑意,他們個個臉上泛著光,應該也是對未來充滿希冀的光吧。北小的一天就在這樣的快樂中開始了。

詩和遠方,人人都為之嚮往;詩和遠方,也總有理由讓人為之痴狂。然而,只要心中有百花,則人生處處皆美景。想來,不必遠行了吧,雖近處無風景,卻長空耀日光。

文字雷淑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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