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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仗,殲敵兩千兩百多人,取得興化平倭大捷

這一仗,殲敵兩千兩百多人,取得興化平倭大捷

這一仗,殲敵兩千兩百多人,取得興化平倭大捷

嘉靖三十三年(公元1554年),倭寇據寧波普陀,俞大猷率將主攻,倭寇突出,殺武舉火斌等三百人。俞大猷坐罪,並戴罪剿賊,不久,敗賊於吳淞所。詔除俞大猷前罪,代湯克寬為蘇松副總兵,擊賊於平望,再戰於六金壩,皆大捷,斬首三千級。

倭寇犯金山,俞大猷所率將卒不及三百人,徵集諸路兵未至,戰失利。倭寇二萬,屯松江柘林,閩浙總督張經促戰,俞大猷堅持不可戰。等待永順、保靖兵至,便跟從張經,大破賊於王江徑,取得抗倭戰爭以來的最大勝利。而功被嚴嵩義子工部尚書趙文華、浙江巡撫胡宗憲攘為己有,張經反被加“養寇失機”罪名,逮捕入獄,後來被殺害。俞大猷也受降職處分,“以金山失律加罪之,謫充為事官”。

嘉靖三十四年(公元1555年),新倭犯蘇州陸涇壩,直抵婁門,擊敗南京都督周於德的兵卒。俞大猷在舊職被革除的情況下,以國事為重,以戴罪之身,披肝瀝膽,偕副使任環,大敗賊於陸涇壩,焚賊舟三十餘艘,又攔擊其自三丈浦出海者,沉其舟七艘。繼而,又破賊於吳江鶯脰湖,賊走嘉興三板沙,掠民舟將逃遁,俞大猷追擊至馬跡山,生擒倭寇首領金涇和許浦,白茆港之賊俱逃出海,俞大猷再追擊於茶山,焚五舟,擊壞及覆沒者無數;俞大猷及僉事董邦政,分路追擊,再獲九舟。一月之間,將浙東陸上倭寇打得東逃西竄,令倭寇聞知俞大猷的名字就心驚膽寒。

餘賊三百餘,登崖走據華亭陶宅鎮,屢敗趙文華等大軍。賊寇在柘林糾集四十餘艘船,情勢危急,而巡輔曹邦輔,彈劾俞大猷縱賊,帝怒,奪其世蔭,責令立功自贖。無奈何,俞大猷偕副使王崇古,入洋追賊,焚鉅艦八艘,斬獲無數。

初以倭患急,朝廷特命都督劉遠為浙江總兵官,兼轄蘇、松諸郡,數月間,無所作為。廷臣爭言俞大猷軍事幹才,嘉靖三十五年(公元1556年)三月,罷劉遠,以俞大猷代浙江總兵官。俞大猷在西庵、沈莊、清水窪、黃浦等戰役,連獲大勝,詔還世蔭,加都督僉事。繼敗盤據舟山之賊。

浙東平倭之戰,應該說是俞大猷戰鬥生涯中最輝煌的一頁。他“先計後戰,不貪近功”,充分掌握敵人的活動規律,抓住其致命要害的劣勢,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運用機動靈活的戰略戰術,“攻其必救”“圍而殲之”,展示了其出色的指揮才幹和傑出的謀略智慧。

其一,先摸敵情後定計策。他走馬上任後,不是急匆匆與倭寇交戰,而是設法摸清倭寇的活動規律,瞭解倭寇的長處與短處,找到敵人的弱點後,再定下“攻其要害”的破敵之策。倭寇的優勢是海上泊有的戰艦,機動能力強,能迅速幫其從海上逃竄。但是,戰艦是其優勢也是其弱點,沒有了戰艦,倭寇就無法迅速從海上逃遁。所以,俞大猷制定出先打敵艦、“剿敵滅巢”的策略,攻打敵艦就如同攻打敵人的巢穴,正是擊中了倭寇的弱點,迫使倭寇進入自己設下的圈套。

其二,海上設伏斷敵退路。倭寇的唯一退路,就是從海上逃走。所以,倭寇在登陸侵襲時,除了停泊在海邊的戰艦外,常常在海中留有接應的戰艦。這樣,可以進則襲四面八方,退則入無垠大海。俞大猷考慮到如要大力殺傷倭寇,必須在敵艦背後埋伏一支舟師,在敵寇逃竄時,截住逃敵,與陸上追擊逃寇的明軍形成合圍之勢,兩面夾擊倭寇,當然能重創倭寇。

嘉靖三十六年(公元1557年),加署俞大猷浙江都督同知。

俞大猷的頂頭上司總督胡宗憲,欲圖倭寇首領王直,用盧鏜的諫言,將與通市,俞大猷力爭不可。胡宗憲將王直的母親和妻兒弄到杭州,企圖勸王投降,王原則上同意,但要求胡派一人來島作人質。王來見胡,結果被巡按御史王本固逮捕下獄,島上王的養子毛海峰聞聽訊息,遂把胡派的人質“支解”,並率列黨五百人佔領了岑港。俞大猷本來就反對這個作戰方案,但事到如此,不得不跟戚繼光等人去奉命攻打,直到第二年七月,仍攻打不下,將士多死傷,而新倭復入沈家門。

嘉靖三十八年(公元1559年),賊泛海流劫閩廣,佔領福建泉州浯嶼,御史李瑚一再上奏,彈劾胡宗憲縱賊,胡懷疑是俞大猷為其同鄉李瑚提供了軍情內幕,故奏上一本,委罪俞大猷,說岑港之敗,完全是由於俞大猷的作戰不力。帝怒,逮俞大猷系詔獄,再奪世蔭。錦衣衛陸炳知俞大猷冤,為通關節,送錢於嚴世蕃,大學士徐階亦為之擔保,才被釋放到大同戴“罪”立功。

嘉靖三十九年(公元1560年),俞大猷至大同。時任川湖滇三省總督、兵部侍郎、南京戶部尚書的泉州晉江潘湖人黃光升重其才,經保舉授其方略。俞大猷審度地勢,匠心獨創,製造獨輪戰車,以拒敵騎。嘗以車百輛、步騎三千,大敗敵人萬騎於安銀堡。文進上其制於朝,遂置兵車營。京營有兵車自此始。文進將襲板升,與俞大猷謀,果獲大勝。詔還世蔭。

倭寇在蘇、浙慘敗後,便南竄閩、粵,倭患重心移到福建,“北自福寧,南及漳、泉,沿海千里,盡為賊窟”。

嘉靖四十年(公元1561年),俞大猷奉命南征。因平定王直的戰功,被除罪錄用,任湖南辰州鎮軍參將(今湖南沅陵),接連削平云溪等三郡六縣叛亂。同年七月,詔移南贛,合閩、廣兵,鎮壓廣東饒平張璉暴動,計擒張璉和蕭雪峰,斬首一千二百餘級,遣散其餘黨二萬。擢副總兵,協守南贛、汀、漳、惠、潮諸郡。

嘉靖四十一年(公元1562年)十月,倭寇偵知戚繼光在福建平倭勝利後,回師浙江,又湊集兵力一萬多人,捲土重犯福建,糾合自廣東南澳北犯的倭寇,連破邵武、羅源、政和、壽寧、寧德、連江、松溪、大田、古田等地後,乘勝直搗興化(今福建莆田)府城,將府城團團圍住。時總兵劉顯僅率七百名疲弱士兵趕來。劉顯知道敵人氣焰囂張,斷不是對手,因此,便在離城三十里外隔江駐紮。

是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倭寇攻陷興化府城,擄掠三千居民,百姓慘遭倭寇屠殺凌辱。倭寇攻陷興化後,又搶掠船隻,攻佔了要衝平海衛,敵勢猖狂,前所罕有。

福建巡撫遊震得,上奏朝廷。興化城的陷落,驚動了朝廷,因為這是自倭患以來,被攻陷的第一個府城。嘉靖皇帝罷免了福建總兵遊震得,起用譚綸任閩浙總督,從贛南調回俞大猷,並提升為福建總兵官,從浙東調回戚繼光為福建副總兵官,急速回閩,配合福建都督劉顯,三人均受譚綸指揮節制,會同剿倭。

嘉靖四十二年(公元1563年)二月一日,俞大猷迅速自贛南馳至興化的平海衛,駐軍秀山,與駐明山的劉顯互為犄角;劉顯駐紮明山,距倭營三四里;而戚繼光招募的義烏軍尚在浙東。時敵我兵力已相當,倭寇猖獗,屢來挑戰,諸將憤憤難平,紛紛要求應戰,但俞大猷卻按兵不動,主張星布兵營,畫地鑿溝,東西通海,列柵其上的圍而不攻的戰術。諸將以為俞大猷也有畏敵之心,俞大猷認為,滅倭的時機並未成熟,他呈給福建巡撫譚綸的《興化滅倭議》:“今賊有二三千,從賊有七千,且人人皆欲死鬥。官兵之數僅與相當,約日列陣以合戰,勝負之形相半。若迫城而攻之,彼實我虛,彼飽我飢,彼逸我勞,萬一被其挫創,東南大勢去矣!”俞大猷認為,倭寇突襲攻陷興化,對我方來說,是“遇異常之變,必設異常之謀,方可成異常之功”。

首先,倭寇連拔數縣,氣焰囂熾,此時不宜與戰;我軍從江西長驅、日夜兼程至此,軍士疲乏,當休整數日;俞大猷根據敵我雙方實情,採用“敵以戰為守,我以守為攻”的正確的作戰策略,“畫地鑿溝,東西通海,列柵其上”,圍困倭寇。

其次,根據倭寇是日本武士、浪人和海盜結合的隊伍,提出我軍招收熟悉地形的當地兵馬,以利於進攻。發動長期受倭寇蹂躪,有血海深仇,勇於效命沙場的閩中南人民為民兵。

再次,尊重與配合劉、戚抗倭將領和地方官吏。如今,倭寇屢次前來挑戰就為速戰,敵人無論戰勝戰敗都可逃離,因我方未有力量圍殲之;戚繼光大軍即將趕來,時我強敵弱,全殲倭賊有望。“不論在南在北,但得相資相助,必有大建立”。巡撫譚綸以為俞大猷的分析很有道理。但當時朝廷諸當事人責戰急切,海上又有倭寇挑戰,俞大猷巍然不動,忍辱負重,從容不迫地進行部署。

嘉靖四十二年(公元1563年)四月,戚繼光的軍隊到達了平海衛。四月二十一日深夜,四鼓,根據戰鬥部署,分三路全面出擊:戚繼光擔任中軍主攻,俞大猷為右軍、劉顯為左軍側攻,悄悄向敵營迫進,會攻倭寇於平海衛。戰局的發展,完全按照俞大猷的戰略意圖進行,經過五個小時戰鬥,倭寇抵擋不住明軍排山倒海般的攻擊,抱頭鼠竄,紛紛落進俞大猷預設的壕坑之中。

這一仗,殲敵兩千兩百多人,取得興化平倭大捷,收復平海衛和興化府城,解救三千名被虜的百姓。

興化平倭是福建抗倭鬥爭的最大勝利,俞大猷在戰前力排眾議,做了周密的部署與大量的準備工作,其功勞並不下戚繼光。

論功行賞時,昏庸無能的嘉靖皇帝聽信讒言,獎賞不公,譚綸晉升右副都御史,戚繼光晉升都督同知,劉顯加秩蔭一子,惟俞氏“賚幣銀四十兩”而已。有人為他抱不平,但俞大猷卻淡然處之。

興化大捷班師後,俞大猷偕友人遊清源山,在水流坑清源古道石旁,刻下《俞大猷興化平倭崖記》:“明嘉靖癸亥歲季春,欽差鎮守福建、南贛、惠潮兼郴桂、南韶地方都督俞大猷,提兵往興化剿陷城倭寇。歲次竣事班師,偕友人遊諸洞。”

俞大猷這方崖記,對於自己立大功而受到的不公正待遇,隻字不提,對興化平倭戰役的決定性勝利的因素,也隻字不提,僅提到“竣事班師”而已,足見俞大猷不計得失,惟以平倭為重的襟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