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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首富李河君被抓,被藏在漢能的秘密

前首富李河君被抓,被藏在漢能的秘密

漢能系的創始人李河君被警方帶走協助調查已一月有餘,至今未回。

隨著不斷有新訊息印證,李河君鋃鐺入獄幾成定局。有漢能前員工向媒體透露,此事可能與錦州銀行有關。

錦州銀行2015年於港交所上市,彼時其招股書中曾披露,與漢能的資金關係規模總計為94。61億元,並承認其中附有信貸風險敞口淨額27。7億元。

此言尚待驗證,但可以確定的是,這位中國的“前首富”,

前幾年全面坍塌後,竭盡全力尋求的翻身夢,徹底幻滅。

在光伏行業浮沉13年,李河君因為固執於薄膜光伏技術,一腳踏空後,兵敗如山倒。為了翻身,漢能沉淪於無休止的資本騰挪,最終迎來了自己的末日。

在這背後,隱藏著眾多不為人知的隱秘交易,也有末路英雄日漸瘋狂的鋌而走險。

前首富李河君被抓,被藏在漢能的秘密

一夢十三年

2022年12月21日,原本應該到場參加石農控股集團會議的李河君沒有出現,會議被臨時取消。

沒有任何解釋。

到了第二天,情形更壞了。集團董辦在22日晚上口頭通報:集團停止運轉,包括停止招聘、停止支出等,同時與部分集團員工解除勞動合同,另有部分員工待崗。

這意味著,公司停轉了。

而就在一兩個月前,石農控股還是另一番情形。公司上下忙著招聘,甚至不惜開出高薪挖銷售,儼然一副要大幹快上的模樣。

石農控股集團是由漢能集團在2020年重組成立的一家公司,

其主營業務是薄膜太陽能技術與應用,以及新能源、新材料、物聯網、新能源車四大領域,與此前在港股退市的漢能薄膜的業務如出一轍。

這也為被外界視為,李河君想要在光伏產業二度翻身的籌碼。

背靠著光伏產業,李河君曾經登上中國財富的王座。

2009年,李河君高調宣佈進入薄膜光伏產業;2013年實現控股港股上市鉑陽太陽能,後更名為漢能薄膜。

2014年11月,在滬港通開通以後,漢能薄膜的股價飆漲,到2015年3月最高點衝至9。07港元/股,而李河君的身家也由此達到了1600億元,超過當時的網際網路大佬馬雲、馬化騰等,成為中國的首富。

可惜好景不長,兩個月後,5月20日,港股開盤後不久,漢能薄膜的股價突然在25分鐘內股價腰斬,隨之停牌。

後漢能薄膜又遭香港的證監會處罰,停牌長達4年多的時間。

在此期間,李河君種種奔忙

,應允證監會的要求退出了漢能薄膜董事局主席的職位,大幅減少上市公司的關聯交易,

但始終得不到復牌的允許,無奈之下,漢能薄膜最終在2019年選擇私有化退市。

在漢能薄膜退市之後,李河君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出現在公眾面前,外界一度以為李河君將就此沉寂。

但顯然石農控股公司的成立,意味著李河君還想在光伏行業東山再起。

只可惜,隨著李河君被抓,東山再起的夢想還沒開始就碎了。

而縱觀李河君的過往,也是令人唏噓。

前首富李河君被抓,被藏在漢能的秘密

“狠人”李河君

1988年,李河君從北方交通大學機械工程系畢業。

人意外的是,他竟從老師那裡借了5萬塊錢去創業。

5萬塊錢,在當年不是一筆小數目,常人輕易也不敢借這麼多錢。

李河君在大學成績好不好不知道,但他從上大學開始就開始自食其力,倒騰各種生意,大學還沒畢業就成為校園裡小有名氣的“款爺”。

在漢能的官網上,將李河君借的這5萬塊錢,視作創立漢能集團的資本。

但實則不然,這筆“啟動資金”,

李河君只用了3個月就虧完了

。為了還錢,李河君又帶上幾個夥伴跑到中關村,在那裡幹起了倒賣電子電器的生意。

倒爺的生意,倒是讓李河君賺了不少。於是他又把從中關村賺來的錢,投在鐵路運輸、開礦和炒地產上,5年時間裡賺了8000萬元。

1994年,李河君用1000多萬元,收購了家鄉廣東河源一個小型水電站。本是無意的一個行為,

卻讓李河君一下子找到了生財之道,搞發電站只需要前期投入一些資金,後期幾乎就是每天坐著收錢。

由此,李河君開始在全國佈局了十多個發電站專案,但讓李河君真正發跡的,還是2002年去考察雲南金安橋的專案。

在當時,金安橋專案一直沒有得到發改委的批准,李河君決定“未批先建”,結果是銀行不再給他貸款,漢能集團的資金也越來越緊張。

為了保住金安橋水電站,李河君不惜將發改委告到公堂,一度連絕命書都寫好了。

命運在那時垂青了李河君,他拿到了金安橋水電站建設權。

在金安橋水電站正式發電以後,就開啟了印鈔模式,日營收超千萬元,每年給李河君貢獻數十億元現金流。

有了這臺印鈔機,李河君拔劍四顧,又將目光投向了當時的風口產業,光伏行業,希望能夠做出一番大事。

李河君曾豪氣干雲的說道,到2020年漢能薄膜要實現萬億元的營收。

但是一入光伏深似海。

李河君的確因為投身光伏產業到達了人生的巔峰時刻;但同時也是因為光伏,李河君的漢能帝國分崩離析,如今自己也被帶走協助調查。

前首富李河君被抓,被藏在漢能的秘密

漢能為何凋零?

這一切,或都源於李河君狂妄與偏執。

漢能在進入光伏領域時,選擇的並不是當時行業主流的晶矽路線,而是當時少有人選的薄膜技術路線,李河君看重的是該技術領域未來的應用廣泛。

雖然前期的技術投入大了一些,但畢竟李河君手中握有能夠每天創造上千萬元利潤的發電站。有這樣厚實的家底,想要把薄膜技術做成,在當時來看也不是不可能。

為了突破自己在薄膜技術領域零的短板,短短几年的時間內,漢能先後將德國Solibro、美國MiaSol和GlobalSolar Energ、Alta Devices四家全球領先的薄膜太陽能的領先技術收入囊中。

這些技術先進是先進,但畢竟是收購來的,漢能還需要時間來消化,公司這時候沒有業績怎麼辦?

此情此景與當時馬斯克造新能源汽車的窘境何其相似,

但當時馬斯克選擇硬扛,而李何君選擇生造產業鏈,透過在漢能體系內左手倒右手,為上市公司漢能薄膜創造業績。

具體而言,上市公司“漢能薄膜”被設計為賣生產裝置的公司,裝置賣給產業園後,漢能薄膜就能實現業績的增長。

至於產業園能否正常生產,以及生產出來的成本有多高,這些都不在漢能薄膜的考慮範圍內。

而購買漢能薄膜產品的產業園,大多數也都與漢能繫有關。

2009年以來,漢能進行過兩輪產業園的擴張,其中很多都是與地方政府合作的專案。

恐怕地方政府也沒想到,當初看起來很靠譜的漢能薄膜,卻是被它硬生生地割了韭菜——

錢交出去了,裝置卻沒有到位,即使裝置到位了,生產出來的產品,卻沒有任何競爭力可言,在市場上根本賣不動。

而李河君之所以要自造產業鏈,一是與其過往“富貴險中求”的經歷有關;二來或許也與其對光伏產業的發展判斷有關。

李河君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我們往往高估了1-2年的變化,而低估了10年的變化”,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戰略眼光。

但顯然李河君低估了薄膜技術突破的難度:

一代搞的矽基薄膜,是薄膜技術中轉化率最低、現已被淘汰的技術;後來推廣的銅銦鎵硒薄膜,轉化率倒是與晶矽的差距不大,但是成本卻是矽基薄膜的2-5倍。

走薄膜技術意味著燒錢,不僅僅是要在工藝上取得突破,而且還需廠家從技術、工藝、材料再到裝置,都要自己研發,生產再不斷升級,相當於一整個產業鏈都要自己幹。

而當初李河君之所以能夠收購幾家有領先的薄膜技術製造工藝的公司,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們都對薄膜太陽能技術的前途都感到無望,所有才會脫手賣給漢能。

而因涉嫌大量關聯交易遭到港交所的停牌之後,漢能薄膜後期不得不將目標轉向更具挑戰的消費者市場。但無論是漢能推出的漢牆還是漢瓦,在市場上也都賣不動。

弔詭的是,2016年漢能薄膜的使用者業務的營收卻在提升,漢能薄膜又坑了一把經銷商。不僅賺了經銷商的保證金,還把貨壓到了他們頭上。“年年招商,年年退商,經銷商一波一波的換。”

而到了2018年公司資金緊張時,漢能薄膜甚至要求自己的員工認購一款金融產品——如果不認購,就被視為不認同公司價值觀,最終或將解除勞動關係。

但無論漢能薄膜如何折騰,漢能薄膜都沒有逃過退市的命運。而李河君也因為過

往種種過激的資本運作騰挪,最終可能會失去人生的自由。

說到底,李何君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技術的發展,如今中國光伏產業早已改朝換代,還死死抱住被時代拋棄的商業模式,為此不惜鋌而走險,這位光伏狂人的結局其實早已註定。

釋出於: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