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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唐詩走近大唐10:清新如風的山水田園情懷(孟浩然)

從唐詩走近大唐10:清新如風的山水田園情懷(孟浩然)

還原真實大唐,演繹一朝百態民生

《千年煙月在·從唐詩走近大唐》

自唐詩中窺探大唐風貌

梳理歷史人文脈絡

透徹解析大唐風骨

從唐詩走近大唐10:清新如風的山水田園情懷(孟浩然)

大唐是中國曆目前的一傾流觴,唐詩卻蜿蜒著中華文脈最大的一枝分流。五千年文明過眼,唐詩是其中的一朵奇葩。千年歷史如煙,大唐始終閃耀著獨特的風華。

初唐的朝氣滿溢,盛唐的風逸豐美,中唐的綺麗華美,晚唐的餘韻悠悠。一首首文采斐然的詩作,一眾鮮明恣意的詩人。

文字如流水,詩人如落葉,一葉葉飄揚在文字的漩渦中,流淌出獨一無二的人生:在政客和文人間搖擺的上官儀;天地一月,孤潔傲視的王績;半入塵世半出塵的王維;風姿恣意的李白;中規中矩的杜甫;才華飄逸的上官婉兒;霸氣天成的武則天;暈染了一個時代如胭脂豔麗的薛濤……

歷史的煙雲如此厚重,卻無法淹沒大唐的風景。千年煙月在,風情不曾改。這份課程,是說唐詩,也是說歷史。是講故事,也是在講情懷。

本課程分別選取初唐、盛唐、中唐、晚唐共四十餘首唐詩,加以解析和闡釋,順應年代脈絡,講述歷史風雲,帶領當代讀者領略一個不一樣的唐朝,感受那個年代另類的波濤洶湧,還原真實的大唐百態民生。

音訊目錄

朝氣初唐︱——霞彩萬丈碧空晴

01:上官儀,文人到政客的失敗轉變

02:隱士與田園詩

03:殘酷的人性

04:壯士一去兮,總被歷史的長河淹沒

05:一世流光,千年繁華

06:孤獨是孤獨者的墓誌銘

07:最好的時代,最壞的時代

08:長歌英雄邊塞夢

風逸盛唐︱——驕陽呈豔九州盛

09:千古詩僧入紅塵

10:清新如風的山水田園情懷

11:杜甫真正的田園鄉村生活

12:最後的都是最好的

13:盛世迷情享不盡

14:送別詩,另類的大唐文化

15:女道士,女性的庇護所

16:當飄然求仙遭遇塵世間的生靈塗炭

17:戰亂之下嘆民生

綺麗中唐︱——暖陽曆歷照晴川

18:淡泊與失意之間——柳宗元的漁樵耕讀

19:大唐的一抹胭脂紅(上)

20:大唐的一抹胭脂紅(下)

21:寒食節,從宮廷到民間的森嚴等級

22:偽隱士情懷,真君子風度

23:唐代的夜市風情

24:唐代的踏歌習俗

25:美玉一出歌者苦

滄桑晚唐︱——斜暉脈脈也動人

26:千秋功罪千秋節

27:晚唐的求仙風氣

28:閒做宮妃精妝面

29:末日狂歡

30:興亡總被荒唐誤

31:妝點末世燦爛的鮮花

32:唐代酒文化(尾聲)

作者月滿天心,70年代末女子,上學甚少,讀書頗多,浪跡十年,終是幼稚,生活白痴,幻想達人。閒讀紅樓為趣,倦聆古箏怡情。文風無定,時嗔時喜,煙火與婉約並進,犀利伴溫柔同行。2008年開始創作,已出版作品《願得一人白首不相離》《一輪圓月耀天心》《長相思不相忘》《總有一首詩,讓你相信地老天荒》《以你之姓,冠我之名》等。

從唐詩走近大唐10:清新如風的山水田園情懷(孟浩然)

千年煙月在:

從唐詩走近大唐10

山光忽西落,池月漸東上。

散發乘夕涼,開軒臥閒敞。

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

欲取鳴琴彈,恨無知音賞。

感此懷故人,中宵勞夢想。

——孟浩然《夏日南亭懷辛大》

孟浩然的山水田園,不同於隱士。他不抒懷,不惆悵,無憤世嫉俗之心,一生以寫田園山水詩為主,風格清新曠達,卻又侷限於山水田園,詩名雖有,到底侷限狹隘,不曾涉獵田園之外的其他題材。孟浩然開盛唐田園山水之初局,也許因為這樣的專一性,他的詩和王維並舉,在盛唐佔有一席之地。

孟浩然的詩,題材單一狹隘,卻又得益於這樣的單一,詩心和人生是一樣的,一個專字會錯失許多沿路的好風景,一個專字,又會讓人領略到巔峰之上的別樣風景。

孟浩然的侷限,並不是一意孤行去攀高峰,他是受到人生經歷的影響,人生的格局,便也是詩文的格局。孟浩然一生沒有做官。仕途幾乎無路可走,所以布衣終生,居於田園,家門臨水,背依青山。他唯一的經歷就是遊歷山水,這些足跡,為他的詩作提供了豐富素材,也侷限了他的視野,人情世情官情,他皆不懂不通,眼界所及,環境所致。所以,他不抒發人生等感慨,亦無怨懟之言,不曾身處其境,反倒安然自在;心地也單純,不太懂得人情世故,阿諛奉承那一套更是無緣,甚至,他連見什麼人說什麼話這樣中國官場人際間最簡單的道理,都是不懂的。

據說孟浩然四十之後參加科舉失利,王維想幫他引薦,以文采求個官做。在玄宗面前,他竟作詩道:

北闕休上書,南山歸敝廬。

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

白髮催年老,青陽逼歲除。

永懷愁不寐,松月夜窗虛。

玄宗一聽就生氣了:你個老頭,你從不曾求仕,怎知我不愛才從而棄你?

《唐摭言》記述玄宗聽完這首詩的反應:卿不求仕,而朕未棄卿,奈何誣我?

唯一的機會,孟浩然錯過了,他平生少有的抱怨之作,偏偏展示在玄宗面前。玄宗將他放還家鄉,沒再起重用的心思。

從此,孟浩然做官的夢徹底碎了,他也不抱希望了,生活、作詩,雖無包羅之才,但他筆下佳句、經典頗多。如,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如,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如,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如:風鳴兩岸葉,月照一孤舟;如,木落雁南渡,北風江上寒……清新明朗,如風入過竹梢,燕掠浮水面,一絲絲,清涼生動,一點點,暈開一片清波。

李白似乎和孟浩然很合拍,不止一次贊他,比如: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雲;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可見,孟浩然雖然沒有功名,名聲卻不小,是幾乎名動天下的人物。

孟浩然經歷簡單如白紙,前半生居家讀書,落筆成詩,清茶淡酒。下半生遊歷山水,遍訪名山。也許,李白喜歡的,正是這種簡單清靜。官場上的虛偽太多,華麗太多,落魄文人的抱怨和清愁也多,唯有孟夫子,摒棄浮華,沉入田園。用一顆心,透徹且認真地對待身邊之物,沒有抱怨,亦不憤世嫉俗,實在是清靜得很。

不止李白,當時的大詩人王維、張九齡,都跟孟浩然私交甚好,一方面是文人間的惺惺相惜,一方面,亦是對他泰然處之世事的肯定。

孟浩然詩作淡雅清新,撲面如楊柳之風,但是他人卻好美食,後來,更是死在暴食上。

命運不順,美食是甜蜜的彌補,只可惜,身體的抗拒更盛大,公元740年,孟浩然縱情美食宴飲,誘發舊疾身亡。

死於享樂,並不淡泊,亦不光彩。

辛大大概是孟浩然的朋友,千年流光即逝,不知其人,因這樣一首詩,在中國歷史上赫赫有名。

夏天的傍晚,夕陽落下,暑熱好像突然就沉落下去了,一輪月緩緩東昇。忽與漸兩字,恰似兩極,一快一慢,亦是心情的影響。盛夏,天氣炎熱,眼看著夕陽落下去,有爽快之感。素月上升,是在愉悅的享受中,懷了淡然、美好的情緒,但見月亮一點點,移上天空,銀灰遍灑。

詩人心情疏朗,清風漸起,散開頭髮,在大開的窗戶邊閒臥,一邊乘涼,一邊欣賞月色。他居住的住所太美了,難怪心情這樣明快美好。不遠處有荷花,有青竹,此刻,微風送來荷花的香氣,靜夜裡,可以聽見露珠滴落在竹葉上的響動。這樣的時光,美得讓人心碎,必要琴音來配才不負良辰。只是,琴音起了,卻無人賞,天大地大,是為一大遺憾。

這是孟浩然和王維的不同之處,王維是屬於內心的,喜歡獨白,可以對著月彈琴,對著山彈琴,對著林彈琴,他是孤獨的,這孤獨又是一種成全;孟浩然是熱鬧的,俗世的,他需要知音,需要陪伴來感知、分享美好,驅散孤獨。

所以,王維對山水彈琴,和自己對話,孟浩然對月影清荷修竹彈琴,依然想念一個朋友,來分享此時的雅意良辰。他的詩是靜的,心卻是熱鬧的。

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這樣的句子,本身就帶著香氣,爽爽朗朗的,看著都涼快,夏日消暑,無比適宜。

清曠,自然,不遼闊。男兒來說,確實不夠渾健,卻足夠秀逸。

孟浩然壯懷的詩不多,只一句“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頗震撼壯麗。其餘大多是這樣清新之作,乾淨得就像天池裡的水,碧波盪漾,湛藍瀲灩。

孟浩然對平淡鄉居生活,是融入的,自然一體的,所以人詩一體,開盛唐田園山水之先河,純為山水,只述田園。清淡質樸,極富生活氣息,而不是走馬觀花。

如他的《過故人莊》:

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

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

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

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

鄰居準備了豐盛的飯菜,邀請他去吃飯。詩人欣然而去,友人居住的地方簡單質樸,是普通的農家小院,村子外綠樹環抱,遠處小山青翠,窗外就是菜畦和田地,兩個人就在這樣的院子裡喝一碗老酒,吃一隻燒雞,聊一些閒散的話兒,都是關於春種秋收一類的話題,有一搭沒一搭的。友情如水,也如酒,完全無需刻意。又約下了下一次見面喝酒的日子,九月重陽節,就著滿院的菊花,想必也很美好。

沒有詩書雅意,卻韻致天成,很自然的農家畫。

淡然卻有味道,渾然卻又分明,如清麗的女子,斜挽鬢髮,插一枝梅花銀簪,著一身素裙,行走在早晨的晨曦中,一派甜美靜謐,就這麼慢慢地走著,走著,意境渾然。

他不求境界,不拼見識,不講道理,一味清美恬靜。無官無權勢無名利,倒也無困擾,樂得自在。反倒對生活之美有更專注的感情。

田園詩也好,隱士詩也好,他們都以一種超然物外的感知來寫田園,不融入,不深入,都是表面。這樣的田園,是用來欣賞的,而不是用來生活的。真正的生活沒有這麼美,勞動,辛苦,粗茶淡飯,農人沒工夫欣賞荷香,也不會閒臥窗邊,聽風賞景。

說到底,田園詩對於真正的田園,還是刻意了。

孟浩然開盛唐山水之先河,卻始終居於王維之下,論才氣清雅,倆人都不相上下,究人品,王維因在安史之亂中的轉投,尚不及孟一生布衣,雖然無祿,卻並無瑕。

說到底,孟浩然還是輸在見識和境界。他一生簡單,詩也簡單。雖然情至,到底不含世情。王維宦海沉浮,歷盡周折,對官情世情人情,都有頗多感慨和體悟,這些經歷沉澱於心,自然成詩,格局境界深度,自然就有了。孟浩然的眼界見識,卻只在田園,只在平淡人生之間,沒波浪,無曲折,歲不順意,亦無甚挫折。所以,純粹山水田園的意趣,清遠之外,王維比孟浩然多一些對生命與人生的洞悉,便高了一籌,因此,王孟未曾並舉,孟一直居於王后。

文字最初,拼的是博學多才,中期,拼的是見識境界,最後拼的便是人品!王維和孟浩然之間,只拼到了第二層,勝負已分。

田園詩起於陶淵明,山水則起於謝靈運,到了盛唐,山水田園秉承一脈,互相依附。不僅僅是隱逸之作,盛唐詩人對山水田園的審美秉承之後,又高於魏晉,表象與意象合一,渾然天成。

盛唐天下安定,物質豐饒,文人的精神生活亦是豐富,文化復興,莊園興起,禪佛流行,老莊盛行,無論是政治還是經濟,都充滿了自由的風。文人們不再侷促和沒有安全感,身心都是自由的,和大自然融為一體。像孟浩然,雖然未能入仕,卻甘於田園,毫無怨尤。他們入仕可大展宏圖,出仕可棲身田園,心靈舒展自由。

“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等句子,幾乎是神來之筆,清曠疏朗,月入心懷。

另一首《早寒有懷》:

木落雁南度,北風江上寒。

我家襄水曲,遙隔楚雲端。

鄉淚客中盡,孤帆天際看。

迷津欲有問,平海夕漫漫。

鴻雁南飛,客居思鄉。但見孤帆遠影,自己卻無法登舟而去,是何等惆悵。想回鄉歸隱,又想尋個機會做官,雖然詩人糾結無比,依然寫下清曠孤清之句:木落雁南度,北風江上寒。

可見,孟浩然的田園,是他骨子裡的一個情節。仕途不順,不懂詩情,恰好絕了他的念頭,給自己下了真正的決心。於是,日後的孟浩然,便成了那個“散發乘夕涼,開軒臥閒敞”的閒散詩人,居住在“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的地方,花香竹影,滴水可聞,夏夜有風卻無聲,宛如天籟人間,行雲歸流水,田園自在心頭。這,是孟浩然的造化,心與身合一。這,也是後人的造化,得此佳句,讀來,亦爽心清口。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詩人必有輕視外物之意,故能以奴僕命風月;又必有重視外物之意,故能與花鳥共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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