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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卻不容易

本文導讀:

一旦看清了簡單和容易的區別,知道自己該幹什麼,該往哪兒去,人就會發自內心地享受這個不容易的過程。

簡單,卻不容易

在三年多以前下決心寫公號文章前,我曾有個“如意算盤”,那就是透過不間斷的練筆增長自信,然後駕輕就熟寫出一部精彩的小說來。不過三年過去,我卻發現距離目標依舊很遠,因為寫小說很不容易。

寫小說一定需要文采,而文采一定建立在勤奮練習之上,但僅有文采還不夠。從一個喜歡寫作或者說文筆好的人成長為真正的小說家,中間不能缺少兩樣重要的東西,一樣是邏輯能力,另一樣則是個人修養。

首先邏輯能力很重要。但凡一部精彩的小說,往往離不開錯綜複雜的故事情節、跌宕起伏的人物命運,甚至於人物命運要和時代背景貼合,要和預定人設相符,如此才能與讀者產生共鳴。這就需要小說家在寫作過程中具備強於常人的邏輯推導技能,事先做大量的準備工作設計人物,甚至要有清晰的路線圖做指引,否則就難以避免情節硬傷。

我們看很多網路文學流量小說,經常寫著寫著就出了問題,比如前面死去的人又莫名其妙活過來了、比如之前的定論被三言兩語顛覆了,又比如人物關係前後不一,父子變成了兄弟等等,這就是寫手和小說家的差距。寫手靠出稿量賺錢,每天都要按時交貨,所以只管矇頭寫下去難免顧頭不顧腚。

簡單,卻不容易

其次個人修養也很重要。小說家的個人信仰體現在作品中,就是小說的精神。我們看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通篇都能感受到不同人物的內心煎熬,尤其是對事業愛情生活戰爭的看法在不斷變化和昇華,因為托爾斯泰本人除了寫小說,還是個孜孜不倦的改革家、思想家。我們再看加繆的《局外人》,主人公身上隱隱散發出的那種渾渾噩噩、不明就裡的氣息往往讓人不寒而慄,原因就在於加繆本人對當時各種思潮的深刻批判和反思。

個人修養不足就去匆忙寫小說,寫出來的小說肯定是歪歪扭扭欠缺精神的,小說就不是小說,而是段子。各種各樣的段子拼湊在一起無非就是個超長段子至多博人一笑,如果連讓人笑的結果也沒撈到,那就成了垃圾文學,不如不寫。

所以截至目前,我認為自己至多能寫下來一個段子,距離小說還很有很長的路。當然,我並沒有放棄更不至於絕望,因為我已經確定看清了通往目標的道路,只要具備文采、邏輯和修養,這事兒就能幹成。簡言之,寫小說是件簡單的事兒,卻不容易。

說到簡單和容易,我之前寫過一篇小文章《簡單的事兒》,把諸如減肥、工作甚至婚姻家庭都歸到了簡單一類。有朋友說我立意偏頗,因為那些事例要想做好往往很困難很痛苦,怎麼能說成簡單呢?我認為是這位朋友混淆了簡單和容易之間的區別,不妨在這裡解釋論證一番。

簡單和容易並不是同一個範疇。簡單指的是內在邏輯已經被我們掌握,大家往往可以預判某件事情的發展趨勢,所以簡單的反義詞是複雜;而容易指的是執行過程,就像“易如反掌”這個成語一樣,側重感受,所以容易的反義詞是困難和艱難。這兩個詞一個注重內在,一個反映外在,表現出來就是,很多事看似邏輯簡單一通百通,但做起來卻很不容易。

簡單,卻不容易

除了寫小說這件事,簡單卻不容易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剛才談到的減肥。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想減肥,就必須在個人運動量和飲食習慣上找漏洞補短板,這很簡單。但無論是加大運動量還是改變飲食習慣,都會讓人很痛苦,難以堅持,所以很多人明明懂得這個邏輯,一旦到了實操階段就總是不成功,原因就在過程並不容易,只有少數人能做到。

還有之前提到的學習。我說過現代人擁有完善的教學體系和教學資料,只要想學去學,就一定能找得到學校找得到老師,這個邏輯也很簡單。但是,一旦進入學習過程當中,每個人就會因為個人勤奮程度、智力接受程度產生各種差異,甚至個人生活條件人生際遇也會產生影響,於是學習效果千差萬別。表現出來就是有人能成為博士後,有人則半途而廢。

再比如婚姻家庭、事業職場這些事情,都表現為簡單卻不容易。很多人聊起婚姻家庭往往頭頭是道,說起職場段子也是滔滔不絕,但轉身就在雞毛蒜皮的家庭瑣事中困頓,在勾心鬥角的職場競爭中折戟,其中的邏輯恐怕還是看到了簡單,卻對箇中需要的擔當付出缺乏心理準備。

簡單,卻不容易

我認為很多人之所以不順心不愉快不坦然,原因就是搞混淆了簡單和容易的區別,因為做事的邏輯簡單就忽略做事的過程並不容易,所以很快就陷入淺嘗輒止、“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惡性迴圈,什麼都懂,卻又什麼都做不好,到頭來灰心喪氣、徒生自卑。

我曾經審視自己的四十年人生,發現凡是自己留有遺憾的地方,也多是由於犯了這種毛病,誤以為做一件事很容易,結果沒想到如此艱難,索性逃跑放棄。比如我小時候學打乒乓球,那是因為當年看到漢城奧運會上陳龍燦韋晴光奪冠的樣子很帥,認為打乒乓球是件很酷很帥的事,結果沒過兩個月就被枯燥的發球訓練委屈得嚎啕大哭,從此斷了念想;工作後我還熱愛過一陣子圍棋,那是因為看了一本介紹清代範西屏施襄夏兩位高手“當湖十局”的小說,認為瀟灑對弈也很酷,結果沒過半年就被無數“死活劫”折騰得身心俱疲,只好放棄。

而我如今埋頭練筆三年還沒停手,還是因為看清了簡單和容易的區別。從練筆到成功寫出一部小說,其實就隔著一站,那就是集齊文采、邏輯和修養,所以只管往前擠往前蹭就是。之所以我用了“擠”和“蹭”這兩個不太瀟灑的動詞,也是因為我看清了這一站路上註定是荊棘叢生,不狠狠逼自己是萬萬過不去的。

有一位在商場闖蕩多年的兄長曾對我說,這世界上容易的事情往往輪不到我們,因為我們缺乏背景人脈也不具備過人的智慧膽識,因此我們遇到的多是不容易的事。縱使這樣,生意還得做日子還得過,你只能將就著,靠不容易的路數週旋到底。

簡單,卻不容易

我認為他說得很有道理,這麼多年一直牢記這段話。人生不易,凡夫俗子到世間走一遭本就是來歷練經事兒的,所以遇到不容易的事情很正常,只要看清方向領會內在邏輯,然後逼迫著自己橫下心來應對就是,犯不著羨慕妒忌恨,眼紅別人的容易。

一旦看清了簡單和容易的區別,知道自己該幹什麼,該往哪兒去,人就會發自內心地享受這個不容易的過程。想想那些曾經成功過快樂過的人,不都是這樣擠過來蹭過來的嗎?

END

小編其人

小皮流流(另一網名:皮皮中尉):現為某主流媒體主任編輯,“天涯文學”簽約作家,“360個人圖書館”原創達人;在本職中品味業務骨幹的充實,在讀書寫作中聆聽先哲的教誨,在陪伴妻子女兒的過程中體會最純真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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