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的第32天
浮現在天空中的月亮儘管一樣,但我們看到的也許是另一個東西。
——村上春樹
01
微風徐徐潑灑,夏日只見晴空。
門廊的地板光可鑑人,廚房的碟盤整理得當,冷冰的大麥茶外冒寒氣,庭院繁花烈日下開得正好。
盛夏光景總是給人一種慵慵懶懶的散漫感知,生活慢一點再慢一點,聽一聽窗外蟬翼振翅的響音,瞧一瞧幕簾被風搖動後的凝滯。西瓜放在水桶冰鎮,炸好的玉米天羅婦精巧的擺放在刻紋走花瓷盤裡。
人生再慢一點,好留足時間,醞釀好情緒,思悟了人生,彌補了愧欠,填充掉遺憾。
昨天看了是枝裕和自編自導的電影《步履不停》
(片尾圖片點選觀看)
,這是一部從頭到尾都在講日本傳統家庭瑣事的電影,講述家庭的矛盾和日常,親人的相伴和磨合。看時總覺得稀疏平常,敘事平靜緩和,好像什麼都沒說,可卻在影片接近尾聲時,明白了是枝裕和說了許多,就像波瀾不驚湖水下暗湧地流波。
02
父親之期,次子之盼
橫山老頭,古怪犀利卻肩上扛起了責任和擔當。
可能大部分男性在扮演父親這一角色時,都會把對子女的愛意變得深沉內斂。也許是東方文化的內斂含蓄淌入生命的血液,灌滿脈絡。
橫山恭平一生救死扶傷,懸壺濟世。一家小診所見證了他的一生。
他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如其所願接手家業,將自己的意志傳承下去。可次子良多卻總覺得父親不通情理,自己成為一名繪畫修復師。
家庭午餐,眾人相坐,屋外惠風和暢,風鈴聲清脆。
言談甚歡之際,橫山老頭卻不合時宜的在次子良多帶回來的女子由香
(再嫁的寡婦)
面前說帶著孩子再婚難上加難。
桌上飯菜可口,桌前一席人卻啞口無言,一時間氣氛降至冰點。
明明是聞著炸玉米餅的香氣跑出來的老頭,不管年紀多大,還是管不住自個又臭又倔的脾氣。
當橫山老頭看到溜進診所小屋的厚司
(由香的兒子)
時卻和藹地給厚司零花錢,說著“這是爺爺的一份”。心裡想的和嘴上說的往往差很多,嘴硬心軟的典型。
但年歲的增長,身體的年邁,讓橫山老頭力不從心,面對急診無能為力,唇焦口燥,倚杖嘆息。這是年老一輩人對自身價值的探索,家中權威消逝,健壯的體格消損。
“我第一次感覺到父母不可能永遠像以前一樣。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即便我看著父母年華老去,我卻什麼都沒有做。我只能不知所措地遠遠看著同樣不知所措的父母。”
03
家中主母,思念化蝶
影片一開始就是一大清早的家庭廚房中橫山家主母和來訪的女兒洗胡蘿蔔,削白蘿蔔皮,燉肉,切菌絲的清涼又透著美味的場景,桌上鍋碗堆砌,爐上肉香輕飄。
而這一天是救落水兒童而不幸去世的長子純平的忌日。一家人從天南地北奔來小鎮。
是枝裕和將家庭的瑣事用溫柔細膩的鏡頭,精緻巧妙的構圖,潔淨明亮的畫面,清澈流水般緩緩表達出來。那堪稱經典構圖的一幕,卻是發人深省的多。
下山的路上,兩對母子,前前後後的走著。講述著前人的故事,天空的白日照得人眼目眩,翩然的黃色蝴蝶飛過,橫山主母對良多說著菜粉蝶過冬會變成黃蝴蝶的傳說。
群峰簇著小鎮,綠樹層疊錯落,下山的小路陡峭曲折。親人的溫情卻閃耀在小鎮夏日午後的馬路上。原來,母子一場,就已經是萬世的福分。
橫山家主母夜間再見蝴蝶,嘴裡喊著純平,蹣跚的腳步跌跌撞撞,室內昏暗的燈光將她臉上的落寞和思念渲染得格外寂寥。
忽想起《尋夢環遊記》一臺詞,“死亡不是生命的終點,遺忘才是。我會記得你。”橫山家主母對長子純平的思念十年不已,這就是為人母的愛吧。這種愛與橫山老頭萬般不同卻處處相通,他多次隻身一人前往海邊漫步,用不穩健的雙腿去丈量純平曾經走過的路,用渾濁的雙目去凝視那吞噬過生命的大海。
04
小小一家,一日三餐
《步履不停》中橫山一家,短暫一天,三頓飯裡,各具特色的人物,在多個回合的唇槍舌戰和暗波湧動中上演了一出傳統日本家庭的生活起居。
意味深長的景深,日式庭院中的小樹,嫋嫋升起的燻煙,長廊光潔的地板,廚房堆疊的碗盤,平常又平淡的意境在是枝裕和的鏡頭下徐徐開展,但是望見洗澡間地上掉落的瓷磚,就想起有待修葺的斷壁殘垣,想起那蹣跚的雙腿。
親子之間的矛盾和衝突往往在最開始的片刻都是沉默的,他們不說,故事卻在繼續,日後還會有序章。塵封多年的心結也只能在多年後的餐桌前牢騷幾句,期盼著解開。
生活可以慢一點,但是生命不允許你慢一拍。
想說的愛要表達,想念的人總得放心間。
漫步人生路上,時間會讓我們找到諒解的出口。意猶未盡的慨嘆,無動於衷的表面,都將在刺痛的微小一生中平淡地消解。可是,有些遺憾不是不能填補,有些事物不是不能挽留,早一步說出口,真得不比時間帶來的治癒要差。
夏天這麼浪漫的季節,要多多留意,要多多說愛。
害羞內斂我們都會有,但委婉表達問候也不失為一種奇妙的溫柔。
就讓雋永溫情的時刻在酒菜湯飯中烙下溢彩流光。
我是祁十連,一個半瘋狂半頑固的俗人
承蒙厚愛,何其榮幸
我們下回見
-完-
祁十連
/生有熱烈,藏與俗常
bilibili:祁十連
晚安
夏日涼夜、暖融冬月
性感的啤酒、調皮的知識,俗氣的快樂
個個都在
好夢
月亮離不開六便士
愛情逃不了麵包
個個不能少
都要
我是祁十連,一個半瘋狂半頑固的俗人,一份有溫度的性少/多數群體靈魂讀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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