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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流行樂幕後的那些大佬們(六)

五、四大天王與唱片公司

1992年,“譚張爭霸”完全消退,出於娛樂需要,TVB造勢推出四大天王,他們分別是張學友、郭富城、黎明和劉德華。

香港流行樂幕後的那些大佬們(六)

1992年,TVB在節目中將張、黎、劉、郭以“四大天王”之名合稱之

黃柏高看到這個結果是不開心的,因為這四個人當中,張學友、黎明是寶麗金的,而郭富城當時屬於華星唱片,而劉德華於1986年與TVB解除合約之後,於1987年將唱片合約轉到了EMI百代。完全和華納無關,華納此時沒有華星那樣的電視臺資源,也沒有寶麗金那樣強悍的電臺資源。這意味著,無論是新秀歌唱大賽還是業餘歌手大賽出來的新人都不可能進入華納,同時,華納造星的能力也會差一些。但他不死心,造不了天王,就試一下挖一兩個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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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此刻愛你》是劉德華在華星唯一一張專輯,1985年面市,銷量一般

四大天王之中,張學友與黎明對於寶麗金應該是絕對忠心的。從張學友的角度看,1988年悲慘的唱片銷量本應該被拋棄,但是鄭東漢仍然選擇支援他,並於1989年為他出了《給我親愛的》,其中林振強填詞的《Linda》當年成為熱歌,幫助張學友重回事業上升通道,所以張學友對於鄭東漢一直敬愛有加。而黎明情況也類似,雖然借新秀大賽出道並簽約華星,但是華星卻沒有為黎明發過那怕一張專輯,1990年轉投寶麗金,鄭東漢準確的認識到要走深情路線給黎明出歌,同年為黎明出了與英文名同名專輯《Leon》,其中的《相逢在雨中》、《無名份的浪漫》等歌也為日後黎明的經典名曲,黎明的音樂事業開始紅火。坊間甚至傳聞寶麗金為了推黎明,把原來給李克勤的資源轉給了黎明,受此訊息影響,李克勤於與唱片公司公開不和,並於1993年轉簽名氣與實力均低寶麗金幾個數量級的星光唱片。綜合以上,張學友與黎明這兩個天王基本上是沒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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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N》中有很多經典黎氏情歌,結合當時黎明的形象,唱片大賣

另外兩個呢?

好像是有機會的。

1992年初已經發行了10張專輯的劉德華想換一換歌路,之前的情歌雖然唱的很受歡迎,但是他自己卻說不上十分喜歡。黃柏高聽到了這個機會,主動找到劉德華,承諾給足夠的自由給劉德華,劉德華很快決定轉到華納,並於同年發行專輯《真我的風采》,專輯同名歌曲《真我的風采》算是吐出劉德華的心聲。有自我風采的劉德華當然開心,黃柏高更開心,因為1993年他簽下另外一個天王郭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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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我的風采》是劉德華在華納十分重要的專輯

在華星之前,郭富城發的都是國語專輯,主要由臺灣飛碟唱片發行,其中最著名的是《對你愛不完》。在臺灣紅了之後,郭富城回港發展,並與華星簽下主要合約。到了1992年,華星為郭富城發了兩張專輯,第一張是郭富城、鄭秀文、許志安與梁漢文的合輯《火熱動感》(除郭之外,其他三人都是新秀賽出道),另一張是92年2月發行的《跳不完愛不完唱不完》。獲封天王之後,郭富城其實有很大的壓力,其中最重要的是在音樂成績上他完全比不上張、劉、黎,因此常常被人認為沒有資格,甚至由於形象上與當紅小生林志穎類似,被很多媒體說要用林換掉郭。因此他希望華星唱片可以根據他的特點製作一些合適的歌。其次,郭富城的合約其實不完全屬於華星,而是有一部分合約屬於EMI,一個歌手,兩份合約,讓郭富城經常苦惱,他希望可以一次過解決合約問題,只籤一間公司,結果兩間公司一直搞來搞去,搞得郭富城頭痛不已。1992年,原來打算移民加拿大的前TVB勁歌金曲工作人員與填詞人小美留下來為郭解決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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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ry Christmas》是郭富城在華星的最後一張唱片,製作草率,基本沒有宣傳,封面照片造型與林志穎很像

黃柏高看到了機會,主動出擊,找到小美與郭富城,請他簽約華納。最終1993年郭富城轉籤華納。但1993年,華星還是為郭富城出了兩張專輯,一張是4月面市的《沒有你的愛》,其中《沒有你的愛》當年大火。後面一張專輯是《Merry Christmas》,於93年12月面試,此時郭富城已經決定轉籤華納。因此此張專輯可以用失敗形容,不但新歌質量一般,甚至為了湊夠10首歌,從舊專輯中拉了3首歌進來(分別是來至《跳不完愛不完唱不完》的《情》、來至《火熱動感LA LA LA》的《I’M no frie混音版》及來至《沒有你的愛》的《愛你流浪貓》)。好在這張專輯是郭在華星最後一張,華星沒做夠宣傳,不然郭富城可能會名利雙失。

就在這種情況之下,黃柏高簽下郭富城,從業超過10年的黃柏高為郭富城於1994年元旦發行了《狂野之城》專輯,其中第一主打《狂野之城》基本上就是為郭富城量身訂製。黃柏高斷言此曲必紅,果然,此曲當年拿獎無數。同年,黃柏高主張為郭富城舉辦個人演唱會,並於演唱會前夕的8月份發行《鐵幕誘惑》專輯,除了當年紅爆的《鐵幕誘惑》將那個原來被形容為小白臉的郭富城形象轉為鐵幕戰士外,《天涯凝望》也向歌迷展示了郭富城唱慢情歌的能力,郭富城終於可以比較自然的站在四大天王的隊伍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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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幕誘惑對於郭富城而言有里程碑式的意義,由華納製作發行

黃柏高得意的看著寶麗金,你有兩個天王,我也有兩個。

陳少寶卻不能得意的看著自己的老闆。

在張國榮退出歌壇之後,新藝寶最好的只有一眾樂隊,然而不幸的是,從地下轉到地上的Beyond於1992年轉籤黃柏高所在華納。陳少寶只能將寶都壓在一個內地來的歌手身上,這個歌手叫王菲。她最初於1989年借《仍是舊句子》獲得亞太經典流行曲創作大賽銅獎,隨後被新藝寶簽下。新藝寶希望她可以成為下一個葉倩文,於是給她取了個藝名叫王靖雯。王靖雯的到來,讓陳少寶多少有點頭痛。雖然這個女孩聲線確實好的不得了,而且這個女孩子其實很聽話,基本上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但是從北京下來香港的女孩子好像對於娛樂圈有著十分多的不理解,總是有很多的“為什麼”,而且一沒事就跑回北京,陳少寶後來和王靖雯開會,直截了當的說:不管怎麼樣,公司要我們捧紅你,我們就一定要捧紅你。1990年,在陳少寶的主導之下,王靖雯發了一張名為《Everything》的專輯,由於個性化十足,獲得超過2萬張銷量。1992年新藝寶為王靖雯發行融合中西方音樂風格的專輯《Coming Home》,其中《容易受傷的女人》獲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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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菲92年在新藝寶的《coming home》專輯,當時所用藝名為王靖雯

王靖雯開始走紅,但和葉倩文仍然沒得比。1992年,失去陳百強的新藝寶引薦王靖雯給陳百強的經紀人陳家瑛,陳家瑛成為王菲經紀人(陳只做過陳百強、王菲及陳奕迅三個人的經紀人,其後成為王菲女兒竇靖童的經紀人)。據說陳家瑛聽了王靖雯的歌唱後,對友人說“我找到了一個嗓子好得不得了的女孩”。94年,王靖雯覺得自己不要活成第二個葉倩文,於是在自己參與創作的歌中用了原名王菲,陳家瑛覺得王菲這個名字比王靖雯好聽,鼓勵王菲可以用原名,其後王菲用原名。改名真的可以改變命運,從94年開始,王菲的每一張專輯都是口碑與銷量雙豐收,成為華語樂壇天后。陳少寶終於可以開心一下了。

六、一個風頭無兩的唱片公司

1995年,手頭上有兩大天王的黃柏高顯得不那麼開心。這一年,他和華納唱片因為歌手合約搞得很不開心並最終離職,取代黃柏高位置的,是把鄭秀文一同帶到華納的著名經紀人李進。

陳少寶也不太開心,他當時已經不在新藝寶,而是去了寶麗金做遠東市場經理,而新藝寶此時的總經理是個印度人。陳少寶也只能看著自己籤回來的BEYOND改簽華納,同時也看著自己一直想捧紅的王靖雯不開心。轉到市場經理的陳少寶此段時間沒有特別出色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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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麗金的這個標誌被多少人看過,鄭東漢的成就有多大

與前兩人不同,鄭東漢已是寶麗金地位最高的華人。此時他已經是寶麗金的遠東地區總裁,除了港臺大陸,他還負責日本、澳大利亞等地區。鄭東漢此時是絕對有資格的,遠東寶麗金在他治下,不僅香港業務了得,在臺灣及東南亞地區也十分出色,此時寶麗金下面有寶麗金、寶麗多、新藝寶、寶藝星、上華、福茂等多個廠牌。他還成功把鄧麗君推向日本市場。人生最開心的時刻可能就是如此了吧,但鄭東漢還有一個小心願,他希望他的兒子可以繼續他沒有完成的歌唱事業。

深諳娛樂圈運作的鄭東漢選擇了遠離香港輿論中心的臺灣,開始兒子的音樂事業生涯。

於是在他的策劃之下,鄭中基去了臺灣寶麗金製作國語專輯《左右為難》,專輯主要由周治平製作,為了讓太子基(鄭中基花名)順利出道,此張專輯中的專輯同名主打歌《左右為難》由張學友與鄭中基合唱,除了這首歌,另外一首《你的眼睛背叛你的心》由鄭中基獨自完成的歌也成為了這張專輯的經典。鄭中基長髮的形象,美妙的聲線與技巧,迅速得到業界與聽眾的認可,專輯大賣——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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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為難》對於鄭中基來說一點都不為難

1996年,鄭東漢還幹了一下大事,他成立了正東唱片,並且將當時無主的黃柏高招入正東,開的條件只有一個,讓黃柏高成為公司合夥人。黃柏高很快表現了他過人的能力,簽下不少歌手,其中最為著名的是從華星那裡籤來許志安。正東快速發展,老牌的華星卻開始沒落。

TVB於1996年將華星唱片賣給了由馬來富商郭鶴年主導的《南華早報》。

此時的華星與80年代末90年化初的華星有著巨大的變化。一方面,原來大賣的歌手,唱片銷量下降,如梅豔芳。另一方面,已經開始大賣的歌手合約差不多都到期,如許志安。由於許志安與鄭秀文是同一個經紀人,而且又是情侶,華星怕許志安步鄭之後塵投入華納懷抱,因此想盡辦法挽留。當時新上任華星總經理的吳雨的首要任務就是留下許志安。吳雨是個老TVB,後來專做電影製作,在業內素有口碑,和不少藝人關係十分良好。在接手任務之後,他透過多種渠道打聽過許志安的可能下家,包括寶麗金及一眾下設機構。從各方面情況來看,其他唱片公司都不太可能挖走許志安,因此吳雨認為,此階段大家無非是談好條件而已。在比較有把握留下許志安的情況下,吳雨安排了一次與許志安吃飯的機會,他為許志安要了許志安最愛的極品二頭鮑。鮑魚上臺之後,吃過不少鮑魚的許志安都張大個下巴停了三秒鐘。吳雨認為許志安應該會留在華星了,於是開口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籤合同?許志安抬頭一看說:不行啊,我已經簽了POCO(黃柏高)。

吳雨頓時嚇一跳,他想到過寶麗金、華納甚至EMI百代,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是連招呼也不打一聲的黃柏高。

許志安的離開已經是事實,不可挽回。華星於是開始將重心放在95年選出來的新星上面,吳雨為兩位歌手操心不少,這兩個歌手是一男一女,男的叫陳奕迅,女的叫楊千嬅。用吳雨的話說“呢度一個肥仔,呢度一個包仔,點做啊?”(這裡一個胖子,這裡一個包子,怎麼做啊?)。雖然形象不算很好,但是兩人還是很在特點的,總是有人問吳雨:吳雨大哥,那個男的叫什麼?那個唱的很好的那個啊,叫什麼名字?還有那個女的呢?大笑姑婆一樣的啊?笑起來咔咔咔咔的那個呢,她又叫什麼?吳雨總是一遍遍的和其他人解答。最後,他想了一招,把人氣還不錯的梁漢文與陳奕迅、楊千嬅組成一個華星三寶四處宣傳。結果還真是帶出了陳奕迅與楊千嬅,並最終成為巨星(但是梁漢文仍舊只是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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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奕迅與楊千嬅剛出道 時經常一起參加活動

兩個開始走紅的明星是否可以拯救華星尚不得而知,但好多的事情將會陸續到來,整個唱片界要面對是的亞洲全融風暴和瘋狂的盜版情況接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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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漢文、楊千嬅及陳奕迅多年之後一起辦了拉闊演唱會,讓人想起華星三寶歲月

七、艱難歲月中的國際巨頭與本地唱片的二次萌芽

1997年,香港迴歸祖國懷抱,緊接而來是由金融大鱷發起的亞洲金融風暴,雖然在祖國的支援下,香港最終渡過難關,但是這一個時間還是比較長的。

在此大環境下,不少唱片公司無法堅持,華星也是其中之一。

1997年,華星為梅豔芳發行專輯《鏡花水月》,結果此張專輯導致華星虧損200多萬,老闆認為梅豔芳不再是可以為唱片公司賺錢的人而開始冷落。而此之前,梅豔芳把自己的國語歌籤給了藝能動音,原因其實很簡單,華星根本沒有發行國語歌的能力。其實華星也是沒有辦法,眾多歌手紛紛出走,而新的老闆對於娛樂根本沒心去做,管理層也只能看菜吃飯,能省就省,結果很多不是重點或是被認為過氣的歌手的出碟計劃一拖再拖,甚至1995年就簽入華星的內地歌手毛阿敏的專輯都最終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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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豔芳的《鏡花水月》專輯據稱讓華星虧了百萬之巨,從此華星對梅豔芳態度有變

華星當然是難過的,其他國際唱片公司似乎要好一些,當然,最輝煌的還是寶麗金系。

98年年底,一向熱衷於推動本土音樂的商業電臺舉辦了《拉闊音樂壓軸篇》,是次表演有張學友、鄭中基、許志安、蘇永康及陳曉東。張學友在這次表演中說:““我只是開個頭的,後面的表演要交給這些年青人,因為他們可能是香港樂壇的未來。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他們和我是同一間唱片公司的。”張學友的這一段話雖然有點開玩笑性質,但是他其實講出了寶麗金系當時歌手眾多的實情。據不完全統計,寶麗金加上新藝寶、正東等一系列唱片公司的簽約歌手在98年高達100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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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闊音樂是香港商業電臺叱吒903舉辦的現場音樂,98年壓軸的全數來至寶麗金

然而,寶麗金也失去了一些歌手,98年黎明轉投收購了CBS新力後的SONY唱片(1988年收購),並於99年發行《眼睛想旅行》專輯,開創了電音玩法。SONY此時是比較風光的,除了99年轉過來的黎明,SONY還有靠《古惑仔》系列電影大紅大紫的鄭伊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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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想旅行》專輯為黎明開創了新曲風,主要是由雷頌德引導的

華納雖然收了天后級別的鄭秀文,但是早在94年,劉德華就將合約轉到了由寶藝星轉變而來的藝能動音(後來也被賣來去,收購過它的公司包括EMI和華納,98年結業,歌手轉到BMG)。唯有郭富城仍然是大賣的男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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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呼喚》由華納1997年發行,雖然黃柏高離開華納,但郭富城的關係主要由經紀人小美打理,小美同時填詞

歌手之間跳來跳起,其實也算正常,而且此時的經濟條件不好,大家都不會亂出高價搶人。然而,唱片公司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最大的敵人不是對手,而是盜版。

香港黑幫電影中經常會說“你就乖乖的賣翻版碟吧”。“翻版”就是盜版,據稱“翻版”這個詞也是由賣盜版碟的人發明的,因為盜版不好聽,他們就稱之為翻版。翻版從灌錄、運輸到最終的銷賣形成了一條產業鏈,一開始翻版只比正版便宜30%,到了後期,正版88港元的碟,翻版只要18塊。業界呼籲多次,港府也多次行動,但是收效甚微。

對於大多數唱片公司而言,寒冬期才剛剛開始,業內關注的詞只有一個:危機。

危機,危機,有危有機。

原來的人看到的是危險,新入局者看到的是機會。

這些新入局者主要是兩個富豪,一個是玩表玩到膩的楊受成(英皇集團最早是鐘錶總代理),一個是剛剛清倉亞洲電視股份的林百欣的兒子林建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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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建嶽(左)、楊受成(右)均以老闆、富豪身份進入唱片界和娛樂界,這是他們和鄭東漢、黃柏高等人的不同

楊受成1992年用英皇娛樂購入飛圖唱片(全盤收購要到1999年),但是他沒有完全爆發,到了1995年上下,楊受成的英皇娛樂,全力打造謝賢的兒子謝霆鋒,並啟用霍汶希做主要明星經紀人,99年,楊受成將華納李進挖過檔,全力捧謝霆鋒的同時,也希望李進可以為英皇帶來更多的明星與培養人才。楊受成的路數其實十分簡單,他有錢可以籤大牌,也有實力捧紅新人,由於英皇本身是一間經紀人公司,因此他對藝人的唱片合約有著絕對的話事能力。所以,以其將自己的藝人放到別人的唱片公司發展,不如自己搞一個唱片公司一條龍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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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霆鋒與霍汶希的關係較之張國榮與陳淑芬有過之而無不及

同親富豪出身的林建嶽的情況與楊受成略有不同。

林建嶽之父林百欣1988年開始投錢進入亞洲電視 ,10年下來也算是娛樂圈風雲人物,然而98亞洲金融風暴的到來,將香港房地產帶來冰點,不巧的是在金融風暴之前,林建嶽高價購入富麗華酒店,賬面出現100億的債務,無奈之下,林百欣只能將一直不賺錢的亞視股份賣出,並對外稱再不碰娛樂事業。林百欣是不碰了,林建嶽卻一直心記著,但是他還要再等兩年,要等到經濟復甦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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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百欣曾經擁有亞洲電視,為亞視帶來過黃金歲月,但仍然難撼動邵逸夫的無線電視,最後只能全數虧本賣出

除了林氏出售亞視股份,98年香港娛樂圈還有一件大事就是黃柏高成立金牌娛樂公司,正式為各個藝人提供經理人服務。黃柏高的想法其實與楊受成是一樣的,他已經看到單純的唱片製作與銷售在當時的環境下是不能賺錢的,而有經紀人合約的經理人公司卻仍然有得撈。其中最為人樂道的是黃柏高三次找古巨基,並最終將其站到了香港一線巨星的行列中。黃柏高認為,古巨基的聲線特別而且好聽,音樂上一定會有不小的成就。但是唱片不好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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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巨基是比較早籤金牌娛樂的藝人,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古巨基都是金牌娛樂的”一哥”

唱片不好賣,其實不單是香港,全球的唱片公司情況都不太好。寶麗金也是如此,雖然亞太地區在鄭東漢的帶領之下取得不錯的業績,但是全球業績發展情況並不理想。老外總是在公司業務不好的時候出手,要麼賣掉,要麼買入。於是1999年,轟動全球的收購案發生,環球唱片全盤收購當時業績不太好的寶麗金,鄭東漢成為環球唱片亞洲區總裁,雖然地位依舊,但是環球唱片的作風更加西式,鄭東漢的想法與楊受成及黃柏高類似,沒有經紀人合約的唱片公司日子會越來越難,要轉變。

香港唱片行業就在這種充滿不確定性的巨大變化之中等待千禧年與網際網路時代的到來。

八、新的衝擊與發展模式

2000年之前,整個社會都在擔心一種叫“千年蟲”的病毒。後來的種種情況證明這種擔心是多餘的,人類完全有辦法解決這種問題,但是對於這種事件的關注,讓社會完全意識到以PC為主的網際網路時代已經不可避免的到來。

2000年,兩個美國小夥子兼計算機高手範寧與帕克推出了免費音樂分享網站Napster。原來要靠唱片進行傳播的音樂產品瞬間變成了以網際網路傳播的產品,對於聽眾來說,這種產品當然好,對於一些知名度不高的新歌手或是創作人也算找到了平臺,但對於全球唱片行業而言,這是比盜版還嚴重的衝擊。不少唱片公司與知名藝人開始告Napster,因為它的存在,使實體唱片產品銷量嚴重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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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pster確實在短期內衝擊了唱片行業,但是後面所有唱片都認識到網路數字版權後,情況完全改變

香港唱片界也不能例外,不少的音樂作品為轉成MP3、WMA等數字格式在網際網路傳播,受此影響唱片銷售量一再下降,整個行業的唱片銷售量在2001年之後下降到

只有90年代中的30%~40%

。以至於香港與臺灣的唱片協會不得不將原來的

2.5萬

張銷量的百金唱片銷量定義

調低到1.5萬張

,然而即便如此,白金唱片仍然很難實現。

然而與國際四大唱片(SONY、環球、華納、EMI)選擇用版權為利器與盜版和網際網路免費分享作鬥爭不同,香港的娛樂家們看準的是藝人的吸金能力,但錢不靠唱片,而是透過經紀人合約賺錢。如果旗下沒有大牌藝人,他們就造。其中的代表者非楊受成與黃柏高莫屬。

楊受成的英皇娛樂此前已經成功將謝霆鋒打造成為一線紅星,在2000年,由李進主導,英皇將謝霆鋒好友陳奕迅搞定,並於9月發行《打得火熱》專輯,藉著《K歌之王》使陳獲得“K歌之王”稱號。2000年英皇還簽下由鍾欣潼與蔡卓妍兩個女孩子組成的Twins歌唱組合,並交於霍汶希做經紀人,英皇為這個組合投入資源,走活動,做電視劇、電演。Twins,2001年,英皇為這個組員製作了一首《明愛暗戀補習社》,清純的形象迅速得到認可,迅速走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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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得火熱》算是陳在英皇唱片中最少的專輯之一,《K歌之王》很好的提升了陳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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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愛暗戀補習社》收錄在Twins的同名EP中

1998年,楊受成還力捧容祖兒。容祖兒是1995年參加卡拉OK比賽的冠軍,當時被正東唱片簽下,但是一直都不發專輯,1996年至1998年兩年間,一直只發單曲,最後“個樣不靚”(樣品不漂亮)為由不再續約。容祖兒只能去任職文員及協助母親打理時裝店賺取收入。然而,倒黴的事情很快過去。出來打工不久的容祖兒仍然在找唱片公司,當時情況並不好的飛圖最終簽下了她,不久英皇后面收購了飛圖。正東不喜歡的容祖兒,楊受成卻很喜歡。他帶著容祖兒去找羅文,希望羅文可以教授唱功歌技(之前還有鄭伊健也是被羅文教)。羅文同意之後,除了教她唱歌,還帶容祖兒上自己的演唱會。

1999年,英皇為容祖兒發行首張EP《JOEY》,反響不錯,楊受成再加推,2000年再發一張EP《不容錯失》,結果叫好叫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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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錯失》是容祖兒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首歌和EP,藉此開始走紅

在2003年,容祖兒借《我的驕傲》一歌拿遍各類歌曲獎,開始走上香江天后之路。然而羅文在世時,容祖兒一直沒有舉行正式的拜師儀式,這成為容祖兒的人生一大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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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驕傲》十分成功,然而在此之前容祖兒的老師羅文已經去世,容在不少場合都說此曲獻給老師

楊受成的英皇真是厲害,但他們強項好像主要是捧新人。如果已經有名氣的,反而不太成功。如鄭伊健就被英皇封過一段時間,同樣的還有未來歌神陳奕迅,並最終由於雙方合作不愉快,陳奕迅轉籤環球唱片。

而在楊受成這邊開抬推新人與捧紅歌手的時候,黃柏高也沒有閒著。一如之前,他將那些在原公司不得志或是不愉快的歌手收入賬下,但是很多都不是以正東唱片之名,而是以金牌娛樂之名。如楊千嬅,就是金牌的藝人,黃柏高把她籤給了自己的上司兼老友鄭東漢所在的環球唱片下設新藝寶。

2003年,黃柏高看了電影《大城小事》,聽到其中一段背景音樂《Old Man Down》。隨即找來電影配樂的雷頌德,讓他把這一段譜成曲,雷頌德不解問為何?他回答說:我聽到錢掉下來的聲音。之後找來林夕填詞,於是有了《小城大事》一歌,交由楊千嬅唱,收錄於2004年的《電光幻影》專輯中。結果又是叫好叫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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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大事》收錄在此專輯中,但是後來更多人以為是張學友的,因為他在演唱會上唱過,林夕都為之感嘆:厲害

剛剛紅起來的陳奕迅與楊千嬅走了,華星的日子難過非常,由於新老闆的重心在不唱片行業,華星的發展走到無盡暗黑之中。早在99年,業內就盛傳華星要結業,華星不得不多次宣告,打臉的情況還是在2001年年底發生,基本沒有藝人合約的華星正式宣佈結業。曾經與寶麗金在香港一度不相伯仲的本土最大唱片公司正式走下歷史舞臺,輝煌的日子再也難返。

有公司走向沒落,有公司則走向輝煌,林氏的麗新發展即是如此。

2000年,出掉亞視股份不到兩年的時間,林建嶽收購寰亞電影股份——他不再碰電視,而是選擇搞電影。隨後寰亞開拍經典電影《無間道》(2002年),收得5600萬港元票房,使香港電影重燃希望之時,也為林建嶽重新發展娛樂事業取得莫大的信心。更讓林氏高興的好訊息是香港經濟轉好,樓市開始恢復,林建嶽透過資本運作,為麗新帶來的更多資本,這一下子,林建嶽終於有錢大張旗鼓的回到娛樂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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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間道》讓香港電影看到希望,讓寰亞崛起,也讓林建嶽增加在在娛樂事業的信心

楊受成、黃柏高與林建嶽這一段時間是開心的,而鄭東漢則開心不起來,因為太子基出事。

2000年2月16日,鄭中基在美國飛住臺北的飛機上與機組人員發生衝突,並被警方逮捕,兩天後鄭中基在美國認了行為不當,沒有獲刑,不留案底。但是這條訊息在香港已是娛樂頭條,裡三層外三層被記者包圍的鄭氏父子知道,鄭中基的音樂事業可能要被毀掉了。其後,黃柏高與鄭東漢聊天,建議不適合唱歌就去拍電影唄。鄭中基於是將事業重心從音樂轉到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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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鄭中基為鬧飛機事件進行了道歉,但形象仍然大跌,音樂事業暫時停滯

兩年之後,鄭東漢也做了一些轉變。2002年鄭東漢離開環球音樂轉投EMI。鄭東漢離開之後,黃柏高也隨之離開正東唱片,並於2003自己成立金牌娛樂唱片,但是與EMI密切合作(這不就是第二個正東唱片嗎?)。

有經紀人公司的藝人,又有唱片公司,是不是很像英皇娛樂?事實上的確很像,但是黃柏高的藝人此時大多與環球或其他唱片公司有合約,黃柏高帶不走。鄭東漢夠朋友,把自己的兒子先簽給他,黃柏高終於得到古巨基並拉回香港發展,很快古巨基走紅,成為香港一線歌星。黃柏高其實在藝人圈很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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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柏高在古巨基的人生事業中有著十分重要的作用,以至於在香港每每古上臺拿獎,鏡頭就會去尋找黃柏高

黃柏高同樣將視線伸向電影,2003年,他參與制作電影《行運超人》,他認為鄭中基很有喜劇天份,於是安排拍電影《龍咁威》中擔任主角(張學友、楊千嬅等一眾人做龍套),結果這部喜劇片反響不錯,鄭中基藉此慢慢回到音樂事業。其後黃柏高慢慢安排藝人籤回金牌娛樂(內地和臺灣也是和EMI合作的,叫金牌大風)。

香港流行樂幕後的那些大佬們(六)

《龍咁威》拍攝期間,鄭中基與黃柏高

而在黃柏高成立金牌唱片的同一年,另外一個香港首屈一指的、著名的、真正的、經常出現在娛樂版的富二代李澤楷也開始進入娛樂圈。他掌控的電訊盈科附屬公司PCCW Japan成立了大國文化,李澤楷為這間公司請來了李進作掌門人。

陳少寶2003年在做什麼?鄭東漢離開環球之前,陳少寶已經坐到了環球唱片港區總裁的位置,但是2003年,他沒有辦法再造星,他要忙著出庭。

2003年7月16日,ICAC(香港廉政公署)動用300多人力發起“舞影行動“,並於當日逮捕了陳少寶、楊受成、何麗全(TVB製作部助理總監)、麥浚龍(歌手)及其父親麥紹棠(商人,與劉德華合作過天幕電影公司)。此行動轟動一時,包括容祖兒、謝霆鋒、陳奕迅、王傑、鄭希怡等一眾英皇旗下歌手在內的26人受邀協助調查。雖然後面除了TVB的三個人被判刑,但是事件中的三個焦點內容:

(1)TVB《勁歌金曲》排行榜及頒獎典禮“造馬”;

(2)唱片銷量數量不實;

(3)擅改歌手合約等,讓公眾對於娛樂圈的種種猜測得到證實。環球、英皇與TVB的公信力降到冰點(但造星能力卻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事件中受影響最大的是陳少寶,在案件過程中,陳少寶被迫離開環球唱片,去了商臺的主要競爭對手新城電臺做回老本行DJ。但是陳少寶是否受罰不當呢?答案可能是否定的。事件的最開始其實就是他太顯眼。

一切要從一個叫麥紹棠的有錢人說起。

麥紹棠想進入娛樂行業之心已經很久了,他有一個兒子叫麥俊龍也一心想做明星,麥紹棠就下本去弄。其實麥俊龍長像一般,聲線也不是很出色,但是行事比較“寸“,剛出道時和謝霆鋒一樣受到很多人的非議,經常被人噓(PS:鄭中基就剛出道選擇在臺灣發國語是多麼的正確,而且鄭的聲線實在是太好,沒有被噓的理由)。麥紹棠於是找到環球高層陳少寶,希望託陳少寶之力跑關係。

香港流行樂幕後的那些大佬們(六)

麥紹堂(左)曾經與劉德華合資搞過天幕公司,但是後面虧的厲害,名聲也不太好。他的兒子麥俊龍星途還是他

此陳少寶在發現新人能力上的確了的。在2002年,他發現了生於廣州的內地歌手張敬軒,並主導環球唱片與之簽約,並於同年釋出《My Way》專輯,最後收錄到15萬張的三白金銷量。加上之前的王菲、BEYOND等成功例子,麥紹棠找陳少寶算是找對了。

人算是找對了,陳少寶也用心用力幫麥氏父子,不過錯在用力過猛。

在麥俊龍的星途中,他應該是遇到了事非星。不少藝人與其他業內人員都對這個二世祖不削一顧。這些人員包括環球自己人,也包括大國文化的李進。陳少寶大為火光,除了嚴厲的說自己的藝人,還大聲放話,讓自己的藝人不要和大國文化的藝人合影,甚至指名道姓的說特別是和麥俊龍同時出道的蕭正楠。

這種不理智的,有失風度的行為讓人起疑。

最終,ICAC收到匿名舉報並開始調查,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陳少寶等人很快供出一堆的問題,但是陳少寶只認錯不認罪,最終在2003年陳少寶被認定無罪,楊受成與麥氏父子最終也沒有實際情的罪名,替死鬼是三個TVB工作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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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陳少寶被ICAC拘留,次年被判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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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少寶寶被拘留的同時,李進也被ICAC拘留,只是問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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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受成也被ICAC拘留,並被帶回英皇總部進行搜查

該威風的威風,該打工的打工,陳少寶離開環球做了一陣子的DJ後,自己也成立了一個經紀人公司,後面專注於內地藝人發展,但他算是慢慢的退出香港核心娛樂圈。

舞影行動對於香港娛樂圈影響深遠,除了陳少寶、麥氏父子,其他娛樂圈的大佬如楊受成、李進及一眾明星。

事件讓很多人反思,大家都在說唱片行業不行了,為什麼唱片公司要花那麼多錢去做所謂的“公關“,當初為了音樂理想而進行音樂事業的人都那裡去了?那個堅持發《鬼馬雙星》的鄭東漢,那個發掘BEYOND的陳少寶,那個罵唱片比垃圾還垃圾的黃柏高,那個帶著黎明過檔的李進都那裡去了?

一切都歸咎於利益。

有利益才會有人進來,進來之後,就要更大的利益,有了更大的利益,就要更大的資本去投入,唱片行業慢慢成為有資本才能玩的東西。認識到這一點的人很多,包括資本雄厚的林建嶽。

2004年,林建嶽投資組建東亞唱片,他要完成他老爸沒有達成的娛樂王國的心願。而在同一年,林建嶽還和黎明成立了A Music東亞唱片公司,這個公司由黎明掌管,黎明從明星變成老闆。而在這之前,黎明自己把持了自己的經紀人公司百事活,因此,黎明把百事活能籤的藝人全數簽到東亞,唱片皆用A Music標籤。其後,黎明培養了衛蘭、衛詩姐妹、李治延,並簽下臺灣歌手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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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唱片公司以新人為主,但得到了他的老友雷頌德的很大幫助

而2005年,東亞邀來鄭秀文(這個天后好玩的很,過檔東亞就封麥,過了很久林老闆不高興了才開演唱會),其後在2005年將鄭秀文男友許志安以1500萬簽字費簽下。之後簽下的還包括吳克群、許茹芸、何超儀等。2007年,劉德華加入,坊間轉聞劉德華把之前的所有歌曲版權以2億天價一同賣給東亞,但劉德華否認簽字費,只說價錢確實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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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志安的唱片合約在東亞,但經紀人合約還是由黃柏高主理

在林先生開拓市場的同時,黃柏高的金牌在2006年到了頂峰,據EMI當時的市場調研報告,金牌出品的市場佔有率高達30%,這個數字遠遠的把環球、SONY拋開。此時的鄭中基已經靠電影翻身,後面發行的《龍咁威2》的主題曲《無賴》在2006年在香港街頭播放的頻率甚至類似於《小蘋果》之於內地。黃柏高開心,鄭中基開心,而鄭東漢也開心,心花放的他,在兒子的演唱會上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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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東漢在兒子鄭中基的演唱會上伴奏吉他

然而另黃柏高不高興的事情也是有的,這一年的年底,與黃柏高合作多年的楊千嬅合約到期,楊千嬅沒有選擇繼約而是以4000萬簽字費轉到東亞的A Music。

雖然藝人籤來籤去,但是這年的香港音樂工業受到非法下載(免費下載)及盜版的影響,很多唱片公司錄得虧損,甚至像華星這樣的完全沒有藝人只有版權的公司居然也會出現虧損,音樂工業一般人真是越來越玩不起了。

最後的情懷與無刻不在的競爭

2008年,林建嶽旗下豐德麗以十分吉利的8800萬購得華星(包括商標與版權),但是之後一直沒有太的動靜,一直到2010年,東亞將原來在A Music的楊千嬅轉籤回到華星。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此時的華星與上個世紀90年代的華星完全不同,但是出道於華星的楊千嬅迴歸華星還是讓不少的人感慨,甚至不少人在網上大呼如果陳奕迅和梁漢文也能回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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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嬅加入華星一度讓人認為華星會快速復甦,事實上,楊那幾年的重心好像都在電影上

事實上,這種願望可能也只是願望。

2005年,在受父親官司影響很長一段時間的陳奕迅,離開一度讓他停工的英皇,轉籤環球旗下新藝寶。從此之後,陳奕迅的專輯水準一直較高,而且很多時候都可以按陳的想法進行製作。2018年,陳奕迅與環球續約。

而梁漢文在人生最困難的2002年是由黃柏高接籤的,對於黃柏高有著不一樣的感情,只要黃柏高還在金牌,他就不可能走(梁漢文結婚的時候,黃柏高送了100支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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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87是一款錄音麥克風的型號,也是環球為陳奕迅出的第一張專輯,公認水平很高的一張,之後一直的保較好

黃柏高是否會離開金牌呢?很多人認為不可能,因為金牌由他創辦,然而娛樂圈讓人意想不到的事多的去了。

從2003年開始,黃柏高就開始投入電影製作,先後製作的《行運超人》、《龍咁威1、2》、《花好月圓》、《殺破狼》等電影皆有不錯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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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柏高投的電影那幾年成績都不錯,其中鄭中基因此翻身,而他認為最大的發現是吳京,並稱吳京一定大有成就

由於楊千嬅的離開,黃柏高一度被EMI認為不再適合經營音樂事業,其後也有不少的藝人離開金牌,其中包括外界關注度最高的古巨基。在此之前,業界也一度傳聞鄭中基會接班鄭東漢,而接班將會以金牌大風先開始。隨著與古巨基的簽約進度與情況越來越不利,黃柏高在金牌的地位慢慢變得越來越邊緣,終於2009年2月,古巨基沒有續簽金牌大風,而是去了英皇娛樂的Music P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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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皇簽下古巨基,舉行了盛大的儀式,與古巨基握手的是當年華星唱片總經理吳雨,此時已經轉到英皇

3個月後,金牌大風給了黃柏高香港區主席的位置,而他一向主管的經紀人與音樂業務由陳輝虹接替(又是一個商臺DJ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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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陳輝虹、鄭東漢和向雪懷,陳輝虹是DJ出身,拍過電影,與林憶蓮有過戀愛

兩年之後的2011年,黃柏高正式離開自己創辦的金牌大風,去向一度成迷,直到2012年黃柏高加盟由人稱洗米華的周焯華操辦的太陽娛樂文化,繼續他的娛樂事業,但是無論是陳僖儀還是薛凱琪都沒有成為天后級的人物,他參與的電影雖然票房尚可,但是比起英皇和寰亞的出品,票房差距也有很大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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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柏高(左二)與周焯華(左四)等太陽娛樂人員

直到2019年春節前,也沒有任何正式訊息稱鄭中基接班鄭東漢,上陣父子兵可能更多是停留在鄭中基的演唱會上。

李進仍然在大國文化做掌門人,旗下除了郭富城,還有佔內地半個娛樂圈的汪峰。

陳少寶除了電臺,還經常到內地做節目,對於香港樂壇,他有著自己的見解,但是那些大資本家玩著的唱片公司好像都不太垂青他。

黃柏高放言會成為第二個成龍的吳京,在2019年春節,憑藉《戰狼2》與《流浪地球》等電影成為內地票房第一人。但是此事與黃柏高並無直接關係,因為黃柏高早已不是吳京的經紀人。

也許吧,再過幾年,香港樂壇會有一批新的唱片或者娛樂幕後大佬,競爭無處不在,從來只有新人笑,何曾聽見舊人哭。

布熱津斯基說對於80%的人,給他一個奶嘴頭就好了。娛樂的需求仍然在不斷的擴大,競爭也在擴大。當所有以唱歌出道的人都不是為了成為歌手,而是想成為明星的時候,唱片公司的路要怎麼走,也許新一代的唱片公司大佬們會有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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