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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我從看守所到勞教所的日子40

從四月份開始這種緊張勞累,枯燥無味的勞教生活一直到九月份,除了雨季可以休息幾天,其餘的日子都在兩點一線的穿梭著。也不知道今天幾號,禮拜幾,沒有個時間概念。

經過了一個炎熱的夏天,每個隊友都曬的面板黝黑,大鋪的隊友累的晚上收工個個灰頭土臉,回到寢室都懶得洗漱,因為太熱不少大鋪的隊友睡覺連鋪都不上去,在鋪下水泥地鋪上褥子睡。

山上蚊子多,要是晚上裝車可就遭罪了,每個人身上都讓蚊子咬十多個包,回到寢室還有蚊子,晚上覺都睡不好,這種痛苦的感覺一般人都忍受不了。

天氣悶熱,伏天的時候,出工的人員隔三差五的,到了下午還能吃到西瓜。所裡聯絡附近的瓜農給每個中隊送到現場幾個西瓜,也挺人道的。

這一年的9月22號是中國首都北京首次成功申請了第十一屆亞州運會,舉國歡慶。由劉歡,韋唯演唱的亞運會宣傳歌曲《亞洲雄風》風靡全國。

為了慶祝這次的亞運會,所裡也接到了上面的通知,讓所裡排練節目,演練隊形,每個中隊抽調25歲以下的勞教人員二十名,脫產排練節目。

其實遇到這種脫產的好事,誰都搶著上,可是這次可不是一般的好事。排練,演練隊形,從早上其它人出工開始,這些人就得到廣場排練,中午吃完飯下午接著練。穿著所裡統一發的一身藍色體桖,還得學唱《亞洲雄風》,五音不全的還真不行,所以都不願意脫產排練,但也有主動報名參加的。經過篩選,每個小隊選出了十名人員參加排練,其中我把二寶弄上去了,由兩個掛銜的輪流帶隊。

寶清不能參加帶隊排練,李傑快解除了,應該是他和老記領隊排練,可是他不願意去,所以這十多天讓我和老記輪流領著排練。

從十號正式開始排練,到二十一號開幕式前,二十一號哈市司法局的領導上午來視察參觀彙報演出,勞教所全體人員休息一天,一起歡迎領導光臨。

我先領著排練,等到了五天後老記接我班,我替換李傑出工,到那時候李傑就不再出工,等著到十一解除。

九月十號,早上出工後,後勤季管教領著我和對門的小兔去管教科領了二十二套藍色T恤,其中有我和小兔每人一套,我和小兔每人發一隻口哨,回到寢室把這二十套體恤發給參加排練的人員。

上午九點,季管教喊我和小兔準備好,一會領著排練人員下樓訓練。

大家換好體恤,季管教鐵門開啟,我們這二十二名隊友陸續下樓。

到了大院廣場,其它中隊已經到了廣場。辦公樓前擺放十多張桌子和椅子,桌子上鋪上紅桌布,上面放著瓶裝純淨水,最中間放著一個話筒,上面覆蓋著紅色遮陽棚。

各中隊排好隊,等待所裡領導的指令。這時候從樓裡走出幾名挎著單反相機的管教,依次站在有利於拍照的位置,接著出來十多位領導,按順序坐在椅子上。

最中間位置坐著一位肩頭扛著兩槓三星的一級警督,背頭,圓臉,應該猜到這位就是勞教所所長。他的左右不出所料的話,一個是指導員,另一個是副所長。

這時,所長試了試話筒,然後開始講話,拿著單反相機的管教站好位置開始啪啪拍照。所長講話的內容大致就是為了迎接北京第一次申辦亞運會成功,所里根據上級指示,這十多天進行排練,準備二十一號的彙報演出活動。

所長講完話,接著宣傳科科長要求各中隊抓緊時間排練,時間短,任務重,務必彙報演出前交出滿意的答卷。說完,主席臺領導依次散去。……

排練開始,先進行隊形演練,我們一中隊排在前頭。我第一個站在隊伍的前列,手裡舉著旗幟,小兔在我後面領隊,隊伍四個人一排,共五排。有個穿迷彩服的教練拿著喇叭教我們做隊形訓練,怎麼看齊,怎麼步調一致,有時候一個動作得做好幾遍,不次於軍訓,就這樣一上午一晃而過。

剛開始大家還挺高興,不用出工,排練演出弄不好還能上電視。誰知道透過一上午的排練就都後悔了,頂著炙熱的太陽,一訓練就到中午,沒有休息的時間,汗嘩嘩的淌,還不如出工呢,可以累了休息,太熱還能找個背陰地方待一會兒。

十一點多,隨著教練一聲訓練結束,下午接著訓練的話一結束,大傢伙都快累的虛脫了,各中隊有不少人馬上跑到樓前背陰的地方坐到了地上。

我卷好旗幟,領著我們隊眾人疲憊的回到了寢室,大家一頓抱怨,都後悔了,後悔也得忍著,還得接著排練。

我和二寶脫掉體恤,穿著褲頭痛快的擦了擦身子,穿好體恤回到老程小屋,老程賤笑著打量著我倆說道:“行啊,這回不用出工,不用勞動,真不錯,我要年輕十多歲,我都報名了!”

“別幸災樂禍了,這他媽的比出工還遭罪!”我苦著臉說道。

“就怨你,我不想去排練你非得給我報名!”二寶也苦著臉埋怨著我。

我沒有理他,走到老程床鋪上,一下撲在床上。

趴了會兒,聽到開門和嘈雜聲,出工的人員回到了寢室,寶清和大軍走進小屋,看到我趴在床上,寶清過來拍了拍我說道:“這體恤穿的挺精神啊!練的怎麼樣!”

我翻了個身,看到寶清脖子上搭了條毛巾,一挺身坐了起來說道:“挺好,明天你替我吧!”

“想替你,王隊不讓,好好幹吧!”寶清退了一步,幸災樂禍的說道。

我白了他一眼,走到桌前椅子上坐下,老程已經做好飯,大家邊吃飯邊聊。

“二十一號都休息一天,參加彙報演出。你和李傑躲開了,我寧可上山,也不領著他們排練!”我邊扒拉著飯,邊訴苦。

“忍著吧,就五天,一晃而過,你得服李傑,他看出來排練遭罪,所以人家不去!”寶清看著我說道。

我嘆了口氣,幾口扒拉完飯,向他們幾個打了聲招呼,抽了只煙回到寢室,爬上鋪一頭躺了下來。

下午接著訓練,因為太熱的原因,訓練一個小時,休息二十分鐘,還給我們準備了西瓜和礦泉水解渴。

就這樣,頂著悶熱的天氣,隊形練完,又練習唱歌,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五天老記接我班。老記還想讓我接替他接著訓練,我告訴他你給我一百塊錢我都不幹。

我渾身輕鬆的卸下了包袱,接替李傑,李傑回來就在寢室裡不出工了,等著十一回家。

由於小隊有十人參加排練,也因為悶熱的天氣,生產也不要求太快,所以大家勞動都不太累,上午多幹點,到了下午可以邊勞動,邊找個地方避暑。

離彙報演出一天天接近,演出的人員也訓練的差不多可以達到教練的預期效果。這些人員到了下午可以少練一會,多休息些,所裡給了他們不少的關懷。

轉眼到了彙報演出的日子,這天全體勞教人員放假一天,迎接領導視察觀看演出活動。……

90年我從看守所到勞教所的日子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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