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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蘇軾和蘇轍兄弟倆,我回頭把弟弟打了一頓

“唐宋八大家”是上學必背的八個人名,八位大佬裡,最讓人頭疼的,就是莫名記不住的曾鞏,最讓學生黨喜歡的就是“蘇洵,蘇軾,蘇轍”父子三人了,很大的原因就是——這三個人名好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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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裡,蘇軾的光芒實在太耀眼,以至於我們對他弟弟蘇轍反而不甚瞭解,甚至覺得蘇轍是沾了蘇軾的光,其實仔細看看,就會發現全然不是——反倒是蘇軾拖累了蘇轍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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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頭腦”的蘇軾

蘇軾這個人,年少時聰明單純,身為一個官員。毫無“政治頭腦。”

“不會站隊”這個名聲跟了他一輩子,王安石為代表的變法派得勢時,大力鼓吹變法。蘇軾跳出來:

做啥子?!不曉得變法這麼激烈,會傷害底層人民的利益?

結果被誣陷入獄,好不容易活下來後被貶黃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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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王安石的變法派失勢,保守派上位後一想,蘇軾當年可是我們這邊的人啊,他還差點因為反對變法死掉了呢,快把蘇軾拉回來當大官!

按說蘇軾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該老實點了,但是他又跳出來——

變法的的確確是對人民有好處的,不能因為單純的黨政糾紛全部廢除。

保守派傻了:這人怕不是腦子不太好使吧,對這樣的硬腦殼,等待他的是再一次被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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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黃州到惠州,再到當時鳥不拉屎的海南島,離政治中心越來越遠——那個被宋仁宗稱作“宰相之才”的少年,那個讓歐陽修感慨自己該讓路的天才,滿腔抱負和大好時光,就這樣蹉跎了。

“世間何物催人老,半是雞聲半馬蹄”

蘇軾被那個時代的官場排擠,可每被貶到一地,就受到當地人民比現代人追星還瘋狂無數倍的歡迎。他一生沒有位極人臣,卻逐漸成了中國人心中的一個符號——是中秋,是西湖,是江上清風,亦是山間明月。

與君世世為兄弟

北宋嘉祐二年,19歲的蘇轍和22歲的蘇軾一同參加科舉考試,雙雙中舉,名動京城,被皇帝視為未來宰相的不二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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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後,蘇軾去外地做官,兄弟分別,年輕的蘇軾寫下了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

這樣的神仙詩句,

那時的蘇軾不會知道,這句詩一語成讖,兩個一同長大的少年,自此聚少離多,能再一次長時間在一起,已經是幾十年風風雨雨後,兄弟倆合葬於汝州郟城。

分別後,蘇軾有事沒事就要給蘇轍寫詩,事無鉅細,甚至連種地不下雨都要寫詩給弟弟。蘇轍雖然是弟弟,卻老成持重,收到詩很開心,但是還要勸哥哥嘴別那麼碎,少得罪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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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呢,不得罪人的蘇軾就不是蘇軾了,主張變法不能操之過急的蘇軾很快被誣陷“烏臺詩案”,投入大牢,九死一生。那時候的蘇軾是真以為自己命不久矣了,於是給弟弟寫下了這樣幾句詩

是處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獨傷神。

與君世世為兄弟,更結人間未了因。

與君,世世,為兄弟。蘇轍看到這句話後淚流滿面,為營救兄長,冒死向神宗上奏《為兄軾下獄上書》:

“臣聞困急而呼天,疾痛而呼父母者,人之至情也。”

“臣早失怙恃,惟兄軾一人,相須為命。”

“臣欲乞納在身官,以贖兄軾,非敢望末減其罪,但得免下獄死為幸。”

要知道古代文人最大的夢想,就是治國平天下,但蘇轍卻說出

寧可不做官,也要求皇帝留蘇軾一命的話。

最後,在蘇轍和當朝無數官員的努力下,蘇軾活了下來。蘇轍卻因為蘇軾的連累,官場蹉跎,可他從未有半點抱怨。甚至還在之後蘇軾貧窮沒路費時,賣掉了自己的房子給哥哥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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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就算是喝高了的蘇軾,看到中秋節的月亮。最思念的人,還是自己那個屬兔的弟弟。於是我們有了那首《水調歌頭》。

“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

這首詞有多偉大,南宋胡仔《苕溪漁隱叢話》將它推為中秋詞的絕唱:

“中秋詞,自東坡《水調歌頭》一出,餘詞盡廢。”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我們也許不在一起,但我們永遠看著同一個月亮。

二陸初來俱少年

蘇軾真的缺乏政治頭腦嗎。在杭州時,疏通西湖沒錢花,蘇軾上書給太后說,太后啊,西湖好多魚蝦被水草纏身,救了它們功德無量啊太后,太后一聽,好事兒,批錢!看看,蘇軾為人民做好事兒的時候聰明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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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他兩鬢斑白,身體被摧殘的不成樣子時,總結自己的功績時自嘲卻又自豪的說:

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

明明是三個被貶的地方,說出口的時候害挺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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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黃州到惠州,蘇軾被貶的最後目的地是海南。那時,被貶海南是最嚴厲的懲罰——那時的海南近乎蠻荒之地。短暫的迷茫後,蘇軾愛上了海南的各種海鮮,甚至把海南當成第二個家,並在此地大興教育。

當地很多學子慕名前來求學,有個年輕後生姜唐佐,蘇軾很欣賞他,勸他進京應試,並贈詩兩句,

“滄海何曾斷地脈,白袍端和破天荒”

,蘇軾還說,今天只寫這兩句,等你日後登科了,會續全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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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103年,姜唐佐果然不負眾望,成為海南歷史上第一個舉人。後來,姜唐佐拿著這兩句詩找蘇軾,可那時的蘇軾已經去世兩年。蘇轍替哥哥補足了這首詩

滄海何曾斷地脈,白袍端合破天荒。

錦衣他日千人看,始信東坡眼目長。

蘇澈在寫下那句“錦衣他日千人看”,準會想起幾十年前,自己和哥哥一日看盡長安花,站在聚光燈下,好像握住整個世界的那一天。也一定會想起哥哥那時候寫下的那首詞:

“當時共客長安,似二陸初來俱少年。有筆頭千字,胸中萬卷;致君堯舜,此事何難?用舍由時,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閒處看。身長健,但優遊卒歲,且鬥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