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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國的遺恨》

《電影文學劇本:李秀成》

編劇:李老根

序幕:

空中航拍,鏡頭拉開,伸縮。

一顆顆開花炮彈,帶著散佈死亡的巨大威力在銀幕上爆炸……出現漫山遍野的湘軍旗幟。

炮彈爆炸聲中,空前殘酷的天京保衛戰氣壯山河,充滿畫面……

《天國的遺恨》

字幕:一八六四年七月,天京。

戰場全景,雨花臺,紫金山,太平門,儀鳳門,清涼山,神策門,清庭大軍雲集石頭城下。

標有號衣的李鴻章淮軍,正在美國洋槍隊配合下,攻佔緊靠天京城牆的鐘山之巔,用百門西洋大炮轟域居高轟城。眾清將出現在軍中,他們騎著嘶叫不止的戰馬,劍指炮隊俯射之下的太平天國天京城池,一聲聲兇惡下令:“放!一一放!一一放”。

但見盡收戰場眼底的天京,大火沖天,彈雨如注。

雨花臺,砲火連天中,藉著炮火掩護,湘軍曾國荃的湘勇在城根加緊挖掘地道,準備炸城。

穿著湘軍號衣的湘軍,揮舞鐵撬進行土工作業一一

鋤頭,鐵鏟,竹筐,抬扛在湘勇手上,肩上運動一一

城根下二十餘丈寬的地面,全是密麻如蟻的人群,泥土被士兵一筐筐抬出坑外

湘兵挖出的泥土堆成小山……

攻城主帥曾國荃全身披掛,勒馬在一杆帥字旗下,不停用單筒望遠鏡遙看天京城池……

他看到,守城太平軍從城牆上用滾木擂石猛砸城下挖壕的湘兵,有婦女兒童甚至拋下成袋的生石灰。造成挖壕填埋炸藥的湘軍死傷累累。

還因忍受不了石灰嗆死人的氣味,一些湘勇掩面捂鼻企圖逃離城根,卻被一個踦馬督戰的頭目厲聲喝止:“九帥有令,後退者殺!”

逃命的湘勇害怕,剛要返回城牆,卻見城上一太平軍將領拈弓一箭,射中湘勇頭目,那頭目中箭栽下馬,其它守城兵將弓弩齊發更將逃命的湘軍射死城下,城上亂叫:來吧,來呀一一發出譏諷的大笑。

曾國荃目視太平軍的英勇抵抗,他焦躁地放下望遠鏡,咬牙切齒大罵:

“逆賊!逆賊,李秀成,抓住你,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天國的遺恨》

又一波衝擊被城上守軍擊退,湘軍暫時從雨花臺方面撒圍。

京城,天王府。

洪秀全正在聽取忠王李秀成的戰況奏告。兩邊立著太平軍的文臣武將:男將女將們,他們都是一些年輕的將領,身披黃綢戰袍,頭戴紅巾,一個個按劍侍立,目光焦灼。

洪秀全:”忠王快快報來,妖兵打到哪裡了?“

李秀成:“事急了,天王。內少糧食,外援不來,淮軍攻下了地堡城,正從鐘山用大炮轟城……“

洪秀全:“啊?”

李秀成:”太平門,雨花臺各門,曾國荃十萬大軍正挖掘地道,炸我城池。“

洪秀全:“依你之見……“

李秀成:“現今只有一條路……”

洪秀全。“快說……”

李秀成:“快快放棄天京……’

洪秀全沉默一一

李秀成:“放棄天京,盡棄蘇浙一一”

洪秀全:”我們往哪裡去?”

李秀成:“請天王出宮,御駕親征。取道江西,湖北,然後出中原,與陳得才會師,據西北大陸控制東南。那裡清妖的水師和洋鬼子勢力去不到。以後清妖可滅,再奪金陵,江山仍可重定。”

洪秀全呻吟不語,半響才哼哼道:“這,這!……”

李秀成:“若不依從,天王,合城性命,將不能保……”

洪秀全又沉吟不語。

李秀成:“目下曾國荃佔了雨花臺,絕了南門道路。搶了江東橋,封鎖了西門,將士不能出入,還奪走了七橋甕,在東門紮下大營深掘長壕,於下關屯了重兵,我天朝糧道已絕,人心不固。”

洪秀全依就不說話:只焦躁地目視著李秀成。

李秀成:”城中現在文的多,武將少,老的多,小的多,女的多,城大兵少,已斷不可守。”

洪秀全終於精神崩潰,他長嘆聲:“唉一一”

李秀成進一步又諫:“天王!”

洪秀全終於徹底崩潰,再不言語。

李秀成與眾將士還想力勸:“天王!天王!天王一一”

眾將士:“天王,忠王赤膽忠心,金石之言,放棄天京和東南,西出江西,去與扶王陳德才的西北捻軍會合吧,那裡有我們天朝的數十萬大軍,他們正在橫掃安徽,湖北……”

洪秀全卻忽然生起氣來:”陳得才,陳得才,又是那個陳德才,天京被困十六個月,他不來救,是何道理?是何道理?”

李秀成:“他們已由陝西趕到湖北東部,是要馳援我天京的。但被朝庭命令胡林翼,多隆阿,左宗棠擋住了。”

洪秀全:“你們,你們,全都在替他狡辯,狡辯!”

眾將士看著李秀成痛苦的神色,紛紛又叫:“天王!天王!”

洪秀全完全不耐煩了,他聲色俱厲起來:“罷了,罷了,你們去吧,我不走,不走,哪裡都不去了!”

將士們面面相覷起來。這時傳來哨報,清軍又攻城了。

李秀成急忙告辭天王,率領眾將出宮,跨馬向城門飛奔。洪秀全伸長脖子,目送洪秀全離宮而去,久久地悵然一陣,終於長嘆一聲說:大勢已去,大勢已去,何必苟活。”

護衛的眾將見天王神情黯然,欲勸解地叫:“天王,天王……”

洪秀全卻擺手制止道:”散了吧,散了吧,天父天兄要召見我了,我要更衣。”

眾護衛情知不好,哭泣起來:“天王,天王!“

這時一發炮彈飛來,在天王府內庭爆炸,一幢屋宇蹋下來,木石亂飛。接著一炮,又一炮……決心赴死的洪秀全,再也不理會他人,獨自搖搖晃晃向後宮踱步而去。

《天國的遺恨》

前線,城破在即。

李秀成勇冠三軍:他右手長槍,左手握劍,血透戰袍。

他在被湘軍轟塌的城牆下,與潮水般湧進的官軍廝殺,槍挑劍砍……

在開闊處突進戰陣又破圍而出,形同西楚霸王垓下突圍的場景……

一道隨他堵截官軍的太平軍將士,亦人人奮勇,個個爭先,一人倒下,後面跟上……

喊殺聲,刀槍碰撞的叮噹聲混響在一起,破城戰打得天昏地暗。

一員清將直撲李秀成,被李秀成當胸刺中心窩,另一員清將從身後刀劈李秀成。有人大喊”忠王當心身後。”

李秀成兩腳一夾戰馬,那馬立即前腿騰空,直立起來,只一轉身,李秀便用左手滴血的長劍,將那員清將劈下馬來。

僅有三千守軍的太平天國守軍,就這樣率領城中婦孺老弱與破城官軍,在最後的抵抗中鏖戰……

李鴻章在鐘山頂上觀戰……

曾國荃在湘軍帥旗下觀戰……

西洋鬼子們在陣中觀戰……

他們望見的是:太平軍將士一個個視死如歸,前仆後繼。大戰中湘軍陣腳不穩了。可這時卻有一將飛馬突入陣馳報李秀成:“忠王快回宮,天王自盡了。快去保護幼主……”說罷那將領奮勇衝向敵陣,替換了李秀成。

李秀成聽得天王自盡,撥馬馳奔天王府。

《天國的遺恨》

天王府。幼天王與滿朝文武正和全身素服的忠王府家眷齊聚一起,守在天王洪秀全靈堂前號哭。內中有李秀成的白髮母親,妻子及兒子。

李秀成在宮門外滾鞍下馬,奔到天王靈堂前單膝下跪,揮淚大慟:“天王,天王啊,不聽某言,終有今日之敗!”

滿朝文武全部掩面號哭……

李母及妻兒擁住李秀成,看他滿身是血,身上佈滿刀傷,無不心碎。妻子說:“秀成,快說,京師還能守住嗎?”

李母也問:“秀成!”

李秀成跪向母親,說:“母親,今日國破,京師也斷不能守。我身為國家重臣,需要立即保幼天王突圍。兒不能孝敬老母,保護你們了。“

說罷拉過妻子和兒子,對她們說,戰事已不可挽回,“今日我走,不知何日再能相見。”

妻子傷心慘目,大哭道:“秀成,你去吧,保護好幼天王,成全天王對你的知遇之恩。兒子,快快拜別你父王。

兒子淚目:”父王保重。”

滿朝文武立即向李秀成告別:“忠王,快走,天王靈柩,已無他葬之地,只好埋於宮內。你的家眷交給我們……“

李秀成抱拳:“那就拜託了……”

李秀成扶住幼天王,高叫:“牽我馬來……”

天王府外,李秀成將自己的寶馬交給幼王踦上,自己換了一匹坐騎。剛上馬,城池巳陷落,大隊清兵蜂擁而來……

滿城是短兵相接的巷戰,巷戰……

幾百名衛隊,護著忠王,幼王殺進重圍,但不久都被衝散……

天京在陷落中……

官軍破城直入。喊殺之聲震動山嶽。

破城官軍與太平軍短兵相接,發生近戰……

巷戰繼續。太平將士以一擋十,痛擊官軍。

官軍卻越進越多,太平軍各處被擠壓,出現集體自殺,自焚的悲壯場面。

太平軍終於停止最後的抵抗,官軍直搗天王府。

天王府被火,火勢沖天……

火光中,天京城分不出白天黑夜,但見死屍枕積,慘不忍睹。

一個畫面:哵喇喇燃燒的天王府,疊印出兩句小詩:十年壯麗天王府,化作荒莊野鴿飛。

特寫:繡有”太平天國”字樣的大旗,在京城陷落的最後一陣炮聲中,被炮火擊中,帶著半截旗杆,從高高的儀門門樓上飄落,飄落。旗幟飄落到半空,形成定格,畫外傳出抱恨說詞:

“六朝名城,龍磐虎踞。秦淮風月,血雨腥風。堅持十年之久,領導太平革命取得巨大勝利的天國政權,就這樣在中外敵人的圍攻下結束了。後人,當從這個失敗的舊民主主義革命中吸取什麼?且讓我們從頭去看看他們的悲劇吧。“

演出片名:李秀成

和歌。秦淮河上的漁夫唱:

一,

滿眼旌旗襯夕陽,猛士爭雄歸西忙。

才憶故園金粉地,轉眼荊棘滿南荒。

二,

草野懷抱救國忠,如今往事哭秋風。

匆匆成敗成陳跡,昔年雄心付水中。

三,

天象無意助漢拱,人情如水競東流。

誰識滄海沉草檄,屈子行吟盡是憂。

誰識滄海沉草檄,屈子行吟…灬

歌隱,職員表拉完。

上部。第一章。

一輛囚車。一個湘軍小頭目踦馬率隊監押。

囚車中,被長枷鎖項的人叫李秀成。是太平天國的後期名將。他現在戰敗被俘,正被一隊湘軍解往清軍大營。

囚車行速緩慢,彷彿在有意將李秀成遊街示眾似的。

囚車的車輪吱吱嘎嘎滾動著,輾過瓦礫成丘的街道……

輾過橫陳的屍體,旗幟,刀劍和倒地而死的戰馬……

李秀成披髮昂首,仰望昏沉沉的天,還在到處冒煙的街景。眼神中流露出不盡的憤怨。

小頭目直挺挺地策馬面前。市民們偷眼目送這位曾經馳騁疆場,現在卻身陷囚籠的天朝人物,指指點點。

囚車行駛,它路過秦淮河畔的東王府,路過長幹橋的鳳凰臺……

最後囚車來到大牢,小頭目喝令獄卒開啟門。

牢門開,李秀成被清兵提出囚車,關入大牢。

李秀成環視關押他的大牢。掃視一眼清兵和獄卒……好像要聽他們說什麼。

小頭目:”好生監管,這是天朝忠王李秀成。走脫了他,滅九族不可抵罪。“

獄人:”是。“

小頭目帶清兵欲離去,忽然又像想起什麼回過身子,招呼獄卒道:“過來一一”

獄卒走近:“軍爺還有什麼分咐?”

小頭目附耳:“這個要犯,大帥隨時要提審,給他吃飽點。”

獄卒:“是!“

小頭目:”大帥很器重這個人。“

獄卒:“是。”

小頭目笑:“你媽的,除了是,你還會其它人話嗎?”

獄卒:“是。”

小頭目揚了揚馬鞭,又是個“是。”

獄卒依就只應個”是。“

湘兵頭目搖頭不止,策馬帶隊離開大牢。

大牢堅實無比的重門關,關上……

《天國的遺恨》

(今日頭條鼓勵自謀體人多體裁創作,釋出個人原創作品。本劇本因篇幅過長,為不給讀者造成閱讀疲憊。如能過審,後續將分章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