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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問4》:宗師的落幕 還是 武術的傳承?

《葉問4》:宗師的落幕 還是 武術的傳承?

從葉問1到3,葉問這個人物無不散發出濃郁獨特的魅力,這股魅力從何而出?

從那一句“我要打十個!”中?

從戰勝英國拳王龍捲風中?還是從爭正統詠春中呢?

如此能打的人物,電影中五光十色,遍地都是,帥氣的模樣也更是數不勝數,詠春拳的高手也不僅他葉問一個。

那我們熱愛的是《葉問》的什麼呢?

“斷垣殘壁,枯井,詠春如影隨形”

如片尾曲所引出的意象一樣,《葉問》這一內地市場近十年來最大的武俠IP在退幕時終於把握住了自我。

《葉問4》:宗師的落幕 還是 武術的傳承?

回望《葉問1》出場時的震撼,內地市場終於尋找到了一條不同的主旋律出路,隨著內地市場越來越明顯的“以個人映時代”的特徵,甄子丹所飾演的葉問也一舉打入了人們的心中。他是一個“怕老婆的人”,他是一個用“女人拳”的武師。他不收徒,不好無意義的武打,自得其樂,以武修身。這就是國人內心世界裡最嚮往的英雄。葉問身上的“雅”在整個葉問系列中得到了全面的展開。

《葉問1》的橫空出世正式引爆了將武俠置身於時代中把握的型別潮流。劇中的葉問本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戶人家,並沒有交代他學武途中的艱辛。但由於戰爭的到來,葉問的苦難之路才真正開始。這也確定了葉問系列中一個相當重要的概念:武俠,需要被置於時代中考量。

《葉問4》:宗師的落幕 還是 武術的傳承?

因此葉問系列區別於其他武俠電影,電影的弧光不是葉問本人武藝或是心智的成長,而是他的智慧在時代中的體現和展開。對這一精神的體現是第一部中葉問獲勝後的中槍,我認為這是整個葉問系列中最傳神的一槍,它帶來的資訊量是之前的武俠敘事中難以企及的。他既提出了武術的末路,也完完全全的將葉問放在了時代的手裡。

而為了體現時代與葉問的主體性地位,葉問系列均插入了很多的次情節,這些次情節都在旁敲側擊時代性的主題,並讓葉問在時代中的體現更為具體。

《葉問4》:宗師的落幕 還是 武術的傳承?

第三部的一個主要問題即是次情節因為商業考量被拉到了和主情節同等的地位。

因此評價第四部終曲好壞的最重要的一個標準是其是否貫徹了這一初衷。並讓葉問這個因時代動盪而成為英雄的英雄迴歸到時代之中。

我認為第四部做到了。迴歸時代的語境在第四部中完成度相當高。他的癌症象徵了其在命運中的被動地位,他在最後放棄了充當父系語言的歷史意義,而是完全接納了他的兒子。從電影呈現的語境來看,完結篇的思路是正確的,是對第三部失誤的糾正。

《葉問4》:宗師的落幕 還是 武術的傳承?

葉問的屬性一直是被動的,他終其一生都在隨波逐流,從佛山到香港,從香港到美國。他只做好他應做的,他不挑戰時代,他在時代中把握自己。這是葉問系列作為華語武俠型別片最大IP所帶來的最本質的意義。一個不爭勝負的人,一個以武傳魂的武俠。

為了詮釋葉問,為了體現他是一個個人英雄而非時代英雄,葉問系列結構化的特點將不可避免。從1到4,葉問其實在敘事結構上並未有所突破,唯一不同的電影語境。第一部是為中國人發聲,第二部範圍縮小,為民族發聲,第三部的詮釋是相對失敗的,沒有真正找到葉問系列的突破口。第四部則是為所有民族發聲。

《葉問4》:宗師的落幕 還是 武術的傳承?

因此觀眾看到的葉問是一個到哪都打的人,也是一個到哪都打的贏的人,由於葉問本人不需要電影弧光,所以他在場景中不會被打倒,總是有別的與他信念相近的人代替被打倒(武痴林到萬會長),葉問也一直是個被把握於集體中的英雄,他的勝利永遠是一個集體的勝利(這也是第三部失誤的主要原因,錯誤判斷了葉問系列的核心)。

總結來看,葉問的成功是武俠敘事的成功,是從絕對的理念英雄到現實英雄的完美落地。

而這個武俠型別片時代也將隨著葉問的完結而走向新的開始。

《葉問4》:宗師的落幕 還是 武術的傳承?

以上都是對葉問系列優點的解讀,是葉問系列成為一個市場時代IP的條件。而下一個武俠型別的時代恰恰就是建立於葉問系列的不足上的。

《葉問1》的出現是在中國工業化電影初露鋒芒的時候,武俠片中獨特的中國式武打也成了內地市場對歐美主流商業片的反叛,這也為葉問系列緊緊扣上了主旋律的帽子。但需承認,其作為工業化電影是不成功的,四部葉問儘管已有了很大的進步,但仍逃不出限制,都只是在圈子裡繞圈而始終跨不過那道坎。

《葉問4》:宗師的落幕 還是 武術的傳承?

葉問系列在工業化上的失敗也就是中國武俠片在工業上的失敗。對於最基本的視聽語言的忽視,導演和動作指導過大的分離都導致了電影本身的質感就是極度稀缺的。

第四部的槽點頗多,萬會長的女兒戲劇化嚴重,整體臺詞基本脫離現實語境。大量的無目的鏡頭,對空間和物理關係也沒有最基本的尊重。儘管在武打階段的節奏性良好,但這種良好是建立在作秀式的表演上的。可以說,從電影本身來看,是相當不及格的,是以一種作秀的態度來表達葉問的。

葉問系列的視聽語言的標準是相當低的,其目也都是服務於葉問擊破對立者的那一刻的爆燃。是完全消費觀眾的工業化標準,不合格,也是不負責任的。

《葉問4》:宗師的落幕 還是 武術的傳承?

葉問系列作為中國武俠型別的縮影,呈現出了中國武俠電影最基本的缺失:對自我的要求。主旋律電影+中國特色技術,整個市場都服務於為了國內觀眾的意淫,觀眾就是想看葉問是如何作為一個民族去打倒其他民族的,武術只是其中的一個媒介。可以說,整個武俠市場都沒有將武術當作目的來看待,這樣觀念拍出來的武俠片,一開始就失真了,脫離了電影的本質,成為了市場的欺詐。

《葉問4》中這一意淫體現的最為強烈。萬會長的女兒反擊的言辭極不合理,是一種純粹的反叛(對白種人屬性的直接指責),所有白人反派臉譜化,劇作意義上將白人和肌肉莽夫全然對等,為了對比而對比。這一民族意淫是有利於商業輸出的,但不可視為電影人的目標和責任。

《葉問4》:宗師的落幕 還是 武術的傳承?

數量上的挑戰不可能極大程度滿足了觀眾的意淫,但也使橋段失真。

若想讓中國武術真正走向世界,就必須要突破這一屏障。

因此,葉問系列也為新武俠型別片提供了問題。它的終結已是必不可免。

從形式上看,近年小爆款的《繡春刀》,路導就在對物質空間的掌握上起了個好頭,致力於提升武俠片質感。而質料上,徐浩峰導演的電影展現了完全的對武俠世界的理解,《箭士柳白猿》和《師傅》都是對武俠片視聽語言的全新突破。張藝謀導演的《影》和王家衛導演的《一代宗師》則都將武術作為故事的核心,賦予了武術在敘事中的主體地位。

《葉問4》:宗師的落幕 還是 武術的傳承?

是的,葉問系列的落幕象徵著一個時代的終結,而新一代的電影人們則在前人的空缺中爬起,為武俠型別賦予其獨特的電影韻味,讓武俠片不再是一種只有中國人才認可的商業迷局,而是重現臥虎藏龍的輝煌,讓中華武術在電影工業化時代真正的成為民族特徵,被世界認可的民族特徵。

補充:《葉問4》中還有一個十分有韻味的象徵:燃燒的木人樁對應燃燒的煙,意味了木人樁即是葉問的一生的含義。四部電影的鋪墊在最後的父子傳承中爆發。

木人樁就是葉問一生的寫照,在時代的擊打中飄搖,卻終究屹立不倒,因其從未忘卻,因其從未背叛。

光憑這個隱喻的落幕,就值得我們的掌聲。

《葉問4》:宗師的落幕 還是 武術的傳承?

《葉問4》以葉問的死而完結,整個《葉問》系列將葉問這個人物的傳奇劃上了句號。我們稱讚影片優秀的同時,也恐怕如《葉問》這般蘊意武術精神的也影片再難出現。

回望葉問,他從那個“詠春葉問”到第四部已經成長為“中國葉問”,他的武術已經不代表詠春,更多的是中華的武術。

當然,詠春不是中華武術的全部,但是它卻可以代表我們民族的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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