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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呈貢籍的詩僧蒼雪

雲南呈貢籍的詩僧蒼雪

明末清初,江南詩壇上有一位雲南呈貢籍的詩僧,他少小出家,佛學精深,寫的詩格律嚴謹、清新自然、情感真切、禪理深奧,他就是被著名詩壇領袖王土禎推舉為“明代三百年第一詩僧”的讀徹。

讀徹,雲南呈貢人,字見曉,後改為蒼雪,號南來。《康熙呈貢縣誌校注》(饒啟心 夏瓆纂修 高國強 年四國校注,昆明市呈貢區地方誌編纂委員會辦公室,2018年10月第一版)載:“讀徹,號蒼雪,俗姓趙,大古城人。少聰穎,博覽群書,能詩,字宗懷素。崇禎年間遊京師,與董其昌、陳眉公、張受先、吳梅村日相吟詠,聲名大震。其《金陵懷古》《白燕四詩》載《明詩歸》。”

史志上記載:萬曆十五年,大明王朝的各種弊端集結成了癥結,一觸即發。張居正苦心經營的財政收入,已無法力挽隨波而起的狂瀾,“萬曆中興”依然成為過去式。從理論上講,加大稅收貌似可以穩定上層建築;實際上,很多老百姓已家徒四壁,很多老百姓選擇了放棄上稅,乾脆出家當了和尚。那年,趙見曉(蒼雪出家前的俗名)在雲南呈貢出生。五年後,趙見曉隨父出家官渡妙湛寺,改名叫蒼雪,遠離塵囂,過上了晨鐘暮鼓、讀經寫詩的平靜生活。

雲南呈貢籍的詩僧蒼雪

蒼雪父親趙碧潭是妙湛寺的都講僧。明朝末年,都講僧主要負責誦讀佛家經文,不作講解。他與講解經文的法師一起配合傳法,不改魏晉名士傳法初心。至於蒼雪父親如何結緣佛法,現已無從考證,但是蒼雪姐姐出家昆明清淨寺有歷史文獻可查詢。蒼雪姐姐法名妙德,舉止端莊,儀態雅靜,當時的世家大族都很尊重她,晚年的蒼雪頗念姐弟之情,在蒼雪寫給徒弟三和的信件中能讀到諸多對姐姐的掛念。

官渡妙湛寺,可收盡昆明的夕陽餘暉。寺內有我國唯一一座用砂石砌成的古塔金剛塔,遠遠眺望,巍峨壯麗、莊嚴肅穆。蒼雪在此開啟了自己的佛系人生。春水花月夜,閒敲棋子落燈花;夏雨落庭院,一聲嘀嗒一聲念;秋葉堆蕭條,誰念香臺別夢寒;冬霜飛明月,楞伽寫成詞如闕。轉眼已是七個春秋,那個讀經孩童已出落成彬彬少年,聰穎的天資,高遠的志向支撐著夢想的遠方。滇西佛教聖地雞足山是我國四大佛教聖地之一,蒼雪早有耳聞,並日夜渴望前去拜謁。雖然那時候山遙路遠,但各地的佛門高僧依然不辭辛勞,加強交流學習,弘揚佛法。傳說呈貢有名的寶珠梨便是高僧寶月從大理帶來的雪梨之蕊同當地的清水梨樹嫁接而成的果實。雞足山的水月大師聲名遠播,早就吸引了蒼雪,來自雞足山磁場的強大引力,促使蒼雪跋山涉水,前往一睹水月大師風采。到了寂光寺,蒼雪便掌管文書,早晚不離水月法師左右,參悟佛法,日漸精進。

明朝時,雲南僧人的詩文書畫藝術得力於唐代南詔國和宋代大理國時期佛教文化的薰染,諸多有利的條件,使雲南釋門藝術有了比較深厚的文化底蘊。那個時代雲南就出過很多有名的僧人:普荷擔當、周理徹庸、蒼雪南來、大錯和尚、白丁過峰、知空學蘊、把茅和尚以及後期的通明、果成等人。蒼雪禪師便是其中之一。

雲南呈貢籍的詩僧蒼雪

八年後,蒼雪發志遠遊問學,他寫下了一首紀實又勵志的詩,詩云:“去國萬餘里,西行不記年。海風人面改,沙路馬蹄穿。虹影雷門過,江聲鐵鎖懸。為橋南並進,幾度望招煙。”表達了翻越千山萬水,儘管道路阻礙艱險,也在所不惜,一心想著佛學巔峰高攀的堅定意志。讀萬卷經書,行萬里禪路。一個偶然的機會,在蘇州梁溪望亭,蒼雪參拜華嚴宗雪浪大師。雪浪大師除了註解經文,擅長詩歌、書法、繪畫,當時文壇領袖吳梅村等人都是雪浪大師的座上客,蒼雪因此結緣,結交了很多有名望的人。雪浪大師因病圓寂後,蒼雪跟隨雪浪的得意弟子巢松禪師學講經,學成後,巢松禪師推薦蒼雪到太湖拜訪一雨禪師。幾年後,一雨禪師圓寂,蒼雪受一雨禪師衣缽,擔任支硎山中峰寺主持,與師兄汰如兩人同講《華嚴經》。慕名者也紛紛從各地趕來,一時聽者如雲,蒼雪解經,非常叫座,隻言片語便能闡述禪理真諦,連村民、砍柴者也前來聽講,被傳為佛界一大美談。活躍在明末文壇的陳繼儒、董其昌、文震孟、姚希孟等鴻儒經常聽他解讀佛經要義,行弟子禮。

蒼雪一生作詩頗豐,著有《南來堂詩集》,收錄蒼雪詩幾百首,為歷代名人所讚賞和學習,他的詩內容富有禪趣造詣,意界悠遠,引人入勝,影響深遠。有人拿了一幅畫,他一看便明白其意,寫下了著名的禪理詩《題畫》:“松下無人一局殘,深山松子落棋盤。神仙更有神仙著,畢竟輸贏下不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千古歷史是沒有結論的,如神仙下棋,永遠下不完。蒼雪的詩膾炙人口,連明末吳梅村、錢謙益這樣的文壇盟主也不吝惜筆墨,為他點贊寫評語。蒼雪圓寂後,吳梅村沉痛哀悼:“其詩之蒼深清老,沉著痛快,當為詩中第一,不徒僧中第一也”!詩冠文壇,名副其實。錢謙益不但寫詩讚蒼雪(詩云:八代狀元才,中峰大師(蒼雪)其人也),且撰《中峰蒼雪法師塔銘》,歌誦蒼雪生平事蹟。

清順治十三年的閏五月二月二日,蒼雪大師圓寂於寶華山,律宗見月大師親自送行安葬,世間又少了一位精通佛法的詩僧。一時眾僧悲痛,反覆默唸著:“滇中勝地育人傑,目連賓川寂光寺。少年遊學走東南,機緣促成名師願,又把中峰妙語傳。妙筆生演詩書畫,江南名士爭相見,話到禪機上上層,青山也自哭詩人。”

在支硎山中峰寺,蒼雪法師有法塔遺址。據說民國代總理、同為雲南老鄉的李根源曾經兩次尋找蒼雪法師法塔,並在塔旁巨石上留有題寫的摩崖石刻兩方。在故鄉呈貢,蒼雪的故事歷經幾百年依然在流傳,近年來,更有一位來自廣西的書畫家宋辭先生,慕名於蒼雪大師的事蹟,來到呈貢,志願做收集整理呈貢傳統文化的工作,讓人十分感動,也讓我們為呈貢歷史上有這樣一位出名的大德高僧而自豪,更加熱愛我們的家鄉,更努力的建設家鄉!

雲南呈貢籍的詩僧蒼雪

我心依舊,原名謝達雲,男,在呈貢區工作,自小喜愛文學。工作之餘,也喜歡寫點文字,散見刊登於《雲南日報》《春城晚報》《雲南政協報》《江南作家》《新區》、昆明資訊港等各類報紙、雜誌、網路,現為昆明市及呈貢區作家協會會員、詩詞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