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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玉冰和粉棵,夏天冰爽必備,兒時的味道在卻更顯珍貴

天氣炎熱,容易口乾舌燥,為讓身體降溫,人們喜歡吃冰。然而,冰品這玩意兒,入口固然沁人心脾,感覺無比暢快,其實這只是暫時現象,非但不能解渴,反而在冰涼後,體溫先降再升,甚至更加口渴。故就長期效果而言,吃太寒涼的冰品,非但“過猶不及”,且“欲速則不達”。是以想消暑清涼,前人自有其法門。這可從臺灣南部早年盛極一時的愛玉冰和粉棵中,窺見其中之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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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玉冰

小時候就愛吃愛玉冰,價錢相當便宜,只要兩三毛錢,就有滿滿一碗,不論城市、鄉下,冷飲店或小攤,均可見其蹤跡,即使是在夜市,也是熱門冰品。而販售愛玉冰的小販,通常用個玻璃盒裝盛,其盒內放個大冰塊,冰塊的中央,先創些冰屑,堆積在盒旁,而冰凹下處,則放愛玉凍。當顧客來時,用勺挖一些,再摻些糖水,加一些碎冰,馬上可享用,簡單又方便,能舌底生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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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玉冰

為廣招徠,攤上會放置愛玉果子原形。其狀似圓錐,頂兒尖尖的,底端圓圓的,像是土芒果,卻奇醜無比,表皮棕褐色,呈現顆粒狀。年幼無知時,老是想不通,為何這些其貌不揚的籽籽,居然可以化腐朽為神奇,製作出如此渾圓滑膩、晶瑩剔透、像玉石般美麗的愛玉凍來。就如同玉石般,假玉通行已久,令人真偽莫辨,往往稍微不慎,就會買到假貨。由於產量漸稀,加上手工繁複,真正的愛玉凍,早就不復以往,徒令知味識味者,扼腕唏噓難自已。幸喜鑑賞力尚可,我一見到西貝貨,馬上掉頭就走,不會受騙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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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玉凍

至於另一粉棵,早年只有一種口味,其色橙黃,其質軟彈,具藥香味。切成方塊後,還顫巍巍的,既像是麻格(類似北方的艾窩窩),又像是果凍,淋上黑糖漿汁,入口軟柔且黏,似乎少了點勁兒,偏偏老人家愛,亦不得其解,等到年事已高,才領略其奧妙,可見欲識此味,需有經驗閱歷。

過了一段時日,由於製作粉棵的黃槐子產量日漸稀少,遂改用黑糖做,其色相頗助黑,其質地亦軟彈,吃法大同小異,臺灣南部極盛行。於是這對異姓同母兄弟, 在此消彼長下, 雖然同享盛名,卻因媒體不斷報道,後者聲勢甚壯,終於凌駕前者,其勢銳不可當,人們往往只知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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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棵

玉冰及粉棵,如果兩者都到位,食罷難忘其味。其到冰極夠水平,不但可以消火氣,還能去腥膩之味。只嘗一口愛玉冰,立覺一股舒爽在心頭,久已暌違如此佳味,豈能輕易放過,馬上吃個精光。而那黃亮的粉棵,在白瓷盤內大放黃彩,僅僅是看著,就挺誘人啦!便一口接一口,來個風捲殘雲。在愛玉冰內加些新鮮檸檬汁,吊出甘香糖汁,其味因而益妙,充滿層次之美,不拘寒冬盛暑,皆是過癮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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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冰及粉棵

玉冰陸續以紅曲、杏仁、抹茶,製作成紅、白、綠三色之棵,與先前的黃、黑兩種合成“五行棵”,不光五彩斑斕,產生悅目之色,同時依其性質,具有養生效果。如同立刻風行草偃,為那古早之味注入了新生命,形成嶄新風格,引領時代風騷。

只可惜這樣的美味,如今已沉寂。人們都被各式各樣的冰淇淋,冰棒所吸引。雖然現在的冰品更受大家歡迎,但是和小時候的玉冰及粉棵相比,彷彿只是沒有靈魂的吃食而已。那時並沒有這麼多新鮮品種,然而味道卻是一生都難以忘記的。如同現在的繁華喧囂,充斥著人們的生活。而以前的寧靜如一,才更顯得寶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