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盧悅
《都挺好》,都挺不好。
不好在哪裡?
用魯迅那句話:什麼是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
母親不公,父親巨嬰,長兄虛榮,二哥混球,而這個世界呢?更是人心險惡,世態炎涼,一切以利益為中心,一句話,這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暗黑叢林。
女主角的一生,就是一句話“被侮辱和被損壞的。”
童年被當成累贅,少女時被侮辱,青年時在家“無立錐之地”,長大成功了,卻成為各種背鍋俠,承擔給全家人救火的重任:出錢,出力,充當人肉沙包,捱打以後被要求各種原諒。
付出的一直在付出,
吸血的一直在吸血。
這就是我們說的中國式家庭的“都挺好”。
所以也難怪這部劇一出,就會有兩種聲音:
1。 “生而為女,自帶原罪”:做女人怎麼這麼命苦啊!中間各種吐槽,最後的結論是:女人不狠,天理難容,我們要停止成為原生家庭的“宿主”,讓那些“吸血鬼”能滾多遠,就滾多遠!
2。 不要管什麼“原生家庭”,它只是決定了我們的起點,但沒有決定我們的終點,我們可以有自己的選擇!
這些說法聽起來很解氣,但喊完口號,我們還是該幹嘛就幹嘛。
如果是這樣,你可能根本不懂到底是什麼,在操控著我們人生的命運。
它遠比你想象得複雜。
為什麼蘇明玉要選擇受虐式的人生?
在蘇明玉身上,我們看到了一個女人在原生家庭受到的所有剝削。
首先,她要承擔這個家庭對女人的最大敵意;
其次,她要扮演這個家庭的叛逆者角色;
最後,她要接過這個家庭所有的鍋。給大哥找工作,給爸爸提供住所,最後被二弟打了還要到監獄裡撈人……
當她半夜裡噩夢驚醒,一次次喊“別打我”的時候,又有誰在她身邊?
她只是想要一個老二道歉的影片,作為她被傷害到骨折的安慰,最後也在一家人的指責下刪掉了影片。
此時是不是很多人都有一種熱血上頭的義憤!
蘇明玉啊蘇明玉,你為什麼不乾脆和這一家人斷絕關係?
但是她沒有斷絕,而是繼續這種“被侮辱→被剝削→被否定→被無視”的關係。
比她所遭到的種種傷害更可怕的是,為什麼她選擇了屈服,選擇了“原諒”,選擇了所謂的“放下”,去維繫這種“都挺好”式的受虐關係?
她不是傻瓜,而是一個精明的成功人士,為什麼她要在親密關係中做這麼一樁樁一件件的“虧本買賣”?
如果你覺得“虧本”,那麼你就把人性看得太簡單了。
我們先想一下,蘇明玉如果要離開,她要面對什麼樣的生活?
她就徹底成為一個“赤條條無牽掛”的人了。
有人說,這不是很自由嗎?
她不是有小奶狗愛她嗎?
這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你知道蘇明玉從小到大,最需要的是什麼?
兩樣東西——價值感和連線感。
價值感:
如果得到父母的認可,我願意死……
最最刺傷蘇明玉的,莫過於她覺得自己是不被父母需要的,是家庭的累贅,“不存在”要比“存在”更好。
這種“棄兒情結”會讓我們難以相信任何人的愛是持久的。
因為我們也會認同父母看法:我是“負存在”。
有一個學員問我,她生完孩子以後,得了產後抑鬱,吃了藥以後,卻一直都沒有好。
她老是做一個夢。
夢見自己在墜落,在一個深淵裡,不斷下沉。
我說,如果你到了底,會看到什麼?
她閉上眼,許久,低聲說:我看到一個孩子,在雪天的大街上赤身裸體。
我說什麼感覺?
她臉上慘然一笑:還是死了好。
我說:為什麼?
她說:這樣也許爸爸媽媽能鬆口氣,這,也許是我對他們最大的貢獻……
我聽了心中一酸:為了讓爸媽覺得你有價值,連死,你也願意。
就是這個女孩,一直都否認她需要父母的認同,她覺得自己有房有車有事業,有好老公,好公婆,一對可愛的兒女,她什麼都有了。
但是她的內在小孩,根本不管這些外在的擁有,她到外面的世界證明了一輪價值感,但在內心深處,還是一個乞求父母之愛的小女孩。
所以,為什麼蘇明玉寧肯受虐,受盡剝削,也要在這個家待下去?
因為當全家人遭難的時候,她可以拯救家人於水火,其實是在向所有人證明:我是這個家,不可或缺的存在,你們認為的這個家族的“局外人”,現在成為決定你們每個人命運的“拯救者”!
媽媽,現在我證明你是多麼的錯誤,你辛苦培養,傾情全力培養的兩個男孩,都是廢物點心,而我,才是真正有用的人,有價值的人!
而讓人倍感荒謬的是,如果這個家族的人真的是比較成熟的人,他們反而不會那麼需要蘇明玉的幫助。
如果爸爸可以獨居,大哥可以去奮鬥,二哥可以自立,那麼蘇明玉就真的和這個家庭沒有半毛錢關係了。
此時她要遭遇的,可能要比現在的受虐更可怕萬倍的痛苦,那就是“徹底的無價值感”。
連線感:
我們都是從崩潰中學會了如何失去自我
為什麼這種“無價值感”會讓蘇明玉那麼痛苦?
原因很簡單:她媽媽在乎這一點。
因為媽媽在乎這一點,要想贏得媽媽的愛,她就必須要成為一個有價值的人。
港片裡有句雞湯話說:做人嘛,要開心一點兒就好了。
對不起,人最終極的需要,不是開心,而是“連線”。
什麼叫做“連線”?
我們來看看聞名全球的特洛克“撲克臉”試驗,就明白了——
實驗物件是一對母子,孩子剛滿一歲。
一開始,展現了母嬰的日常,母親對孩子的行為進行非常好的配合,並給於積極迴應。
然後,媽媽開始面無表情,呈現“撲克臉”,此時,寶寶有什麼反應呢?。
孩子竭盡全力想要逗媽媽笑,試圖和媽媽互動,但媽媽還是沒有任何迴應。
兩分鐘不到,剛剛還在歡笑的孩子開始沮喪,鬱悶,進而崩潰,嚎啕大哭。
讓一個嬰兒崩潰,只需要2分鐘。
試驗一過,媽媽馬上有了迴應,孩子轉悲為喜。
但現實中,如果是蘇明玉的媽媽呢?
蘇明玉人生要經歷多少崩潰?
而這種崩潰可能還是好的,真正最可怕的是母親把笑臉給自己的兄弟,而對自己卻一直冷若冰霜,那麼這孩子可以走出家門,從此和父母一刀兩斷嗎?
不能,因為那意味著她徹底成為孤兒。
而比起孤兒,成為一個受虐的小孩,還是一個可以接受的選擇。
這種“受虐”的連線,在心理學上就叫做“惡性共生”,我們越是缺愛,就越要依附傷害我們的人,因為除此以外,我們別無選擇。
那麼很多人會說,如果我們長大了,我們不必和父母有人身依附關係了,我們就不必非要這麼和父母糾纏。
畢竟,父母只是我們人生的起點,而我們的終點,是由我們自己來決定!
說得多漂亮!
但人生是靠喊喊口號就可以改變的嗎?
多少人都說“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做不到!”
為什麼做不到?
因為蘇明玉改變的,只是外在,而沒有改變她的內在。
什麼意思?
蘇明玉一直都在“保護層”活著,她一直都試圖用一個小孩子的邏輯去修復她的創傷:媽媽不愛我,因為我是女孩→
那麼我就要證明她是錯的,我比男孩還出色!→
如果媽媽知道錯了,她就會向我道歉,就會承認我是有價值的!→
媽媽去世了,我就向她的在天之靈證明這一點!
對一個非常小的孩子來說,她的所有希望就是一個可以對她微笑的父母,如果他們一直沒有,她就會一直爭取,直到他們終於擁有。
但如果他們一直都沒有呢?
她就會奮鬥一輩子。
如果父母都不在了呢?
她就會在丈夫身上找父母的影子,在孩子身上找父母的影子,在領導身上找父母的影子,從任何靠近她的人身上,找父母的影子。
因為她不知道如何安撫自己,如何愛自己。
她不會知道,其實愛的“培養皿”不只是父母和兄弟姐妹。
你不一定要一生都等著他們對你的承認,你只需要學會和你那個一直不曾長大的“內在小孩”說話。
在蘇明玉夜半噩夢醒來,哭喊著“別打我”的時候,那時候,她就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那時才是最真實的她。
那時候,她最需要的,不是變得更強,變得更有用,變得更美,更聖母。
她要的,只是一個小孩子最需要的東西。
有一個人陪在她身旁,跟她說:
1。對不起,我錯了,如果一切重來,我一定會好好愛你。
2。我知道,你一定很委屈,我願意聽。
3。不用怕,有我陪著你。
兩個練習:讓你真正擁有你自己
記得有一次我上“創傷課”,老師就讓我們兩兩結組,一個扮演童年時候的自己,一個扮演“療愈性的父母”。
“童年的自己”要說一件小時候的受傷的往事,讓“療愈性的父母”說上述三句話。
一開始,很多人都反饋:這句話太假了,我現實中的父母,根本不會這麼說話!
老師說,不用管,你們只管練習下去。
很多扮演“童年自己”的學員,一開始都是搖頭抗拒,但當這些話不斷被重複之後,很多人都扭過頭來,呆呆地看著這樣說的人,最後眼淚慢慢地掉下來,最後失聲痛哭。
老師說:你不聽,沒關係,你內心有一個小孩在聽,這些話,是說給她聽的。
她一直都在等著這三句話,她只要聽到,才能療愈。可是你卻笨笨地做了那麼多事兒,唯獨忘記了,其實她根本不需要你做那麼多沒用的事兒。
她需要的不是別人,是你啊!
她需要你告訴她,她有權被愛,父母錯了。
她需要你傾聽她的訴說。
她需要你的陪伴。
只有這樣,一切的恩怨,才能真正瞭解,你才能真正的放下。
在此之前,一切所謂的“放下”都是狗屁。
人生就需要這3句話,反覆聽,反覆念,成千上萬遍,成萬上億次,直到它深深地刻入你的大腦溝回,深入到你的細胞中,在你的每一呼吸中,每一舉手投足之中。
然後,你才能真正走出這種“有毒的連線”和“無休止的惡性迴圈的輪迴”。
做過那個練習以後,在場所有人,都深受震撼,我們不知道,其實愛自己,就是這麼簡單,而大多數人從未真正停下來,好好抱抱自己。
還有一個學員跟我說:在做“鏡子練習”的時候,我對鏡子真誠地說20次“我很愛很愛我自己”。
有人說,如果你越說越哭,就說明你很虧待自己。
我做了練習,說第一次的時候很尬,第二次覺得肉麻,渾身燥熱,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說到第十次的時候,我的聲音開始發顫,身體發抖,說到第十七次的時候,我的心跳加速,種種情緒湧上心頭,不知不覺中,我在大喊,邊喊邊哭……
我活到現在起碼照過千萬次鏡子,但沒有一次看到我自己的靈魂。
這次我看到了。
我真的,真的,不曾好好愛過我自己。
而當我知道這一點的時候,我終於開始學會和我那個內在的小丑八怪相愛,從那時候起,我才真正體會到,我的存在。
愛,不是做出來的,是練出來的。
這就是我為什麼要給你推薦《內在小孩系列課程》,我會有無數句滋養你自己生命力的咒語,幫你真正的療愈,真正的長大,真正地走上屬於自己的人生。
——
心有助,不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