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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監“校長”需面面觀:主持政令參加教學 文學家韓愈也擔任過

祭酒,是中國古代高等學府——太學、國子學(國子監)的主管官,相當於今日的大學校長。從漢武帝元朔五年(前124年)創立太學到清光緒三十一年(公元1905年)廢國子監,在長達2000多年的時間裡,這些“大學校長”傳授學業,培養人才等方面,起了重要的作用。

國子監“校長”需面面觀:主持政令參加教學 文學家韓愈也擔任過

北京孔廟和國子監博物館的敬一亭,是國子監祭酒(類似於校長)的辦公場所。

秦漢時,凡侍中、尚書、博士、郎等官等,皆有“僕射” 作為他們的領御人。博士僕射,即眾博士之長官。如秦始皇統一六國以後,在咸陽宮置酒慶祝。博士70人前來祝賀,代表眾博士致頌詞的是博士僕射周青臣。應當說明,博士最初只是議朝政、掌典籍或禮儀的官員,他們真正成為具有國家教授職能的學官,還是漢武帝設立太學以後。漢武帝創辦太學後,有嚴格的招生制度,並對學習內容、考試辦法以及學生畢業後的仕途出路等都有相應的規定。太學的教師均由博士擔任,太常再從這些博士中選出一位德高望重者為博士僕射,總領太學。

東漢時,博士僕射改稱為博士祭酒。祭酒,原指年高望重者。古代大宴會或大祭享時,推此人先舉酒灑地以祭神,後用此稱作“領事” 之號,正如沈約《宋書》所說:“祭酒者,一位之元長也”,後逐漸成為官名。此後,歷朝歷代,對於太學和國子監的設定不同,但都是朝廷最高學府。同樣,博士僕射、博士祭酒、國子祭酒,也是名異而實同,均為朝廷最高學府的主管官。祭酒之名,在唐宋時曾有幾次改動;唐龍朔二年(公元662年),國子監曾一度改稱司成倌,國子監祭酒改稱大司成,但很快於咸亨初年又恢復原稱。宋初又曾一度將國子監改稱為判監事,但神宗後又恢復原稱。

古代時期的僕射,祭酒,大多數是由學識淵博、精通經義而又德高望重者充任。如唐代著名經學家孔穎達以及文學大家韓愈,北宋時期的碩儒胡瑗、孫奭,元代著名教育家許衡,清初詩人吳偉業等人,都曾任過國子祭酒。他們有的是從博士升遷上來的,如唐代孔穎達,由於通曉經義,著述甚多,由文學館學士遷國子博士,然後被任為國子祭酒;有的是因為博學多識,卓有聲望而被薦舉為僕射、祭酒的,如西晉裴,因弘雅有遠識,博學稽古,自少知名,被任為國子祭酒;有的朝代,僕射、祭酒,往往由大學士、尚書甚至宰相兼任。如蕭齊時,宰相王儉就兼任國子祭酒。元朝許衡,以集賢館大學士兼任國子祭酒。他們是朝廷高官,又是學識淵博的學者。

博士僕射、國子祭酒的官位品秩,各朝告代都不一致。兩漢的太學校長,秩祿僅六百石,只相當一個縣令。官位雖不高,卻由於學識淵博而受到普遍的尊敬。一般來說,當了博士極易升遷,如西漢晁錯、師丹等由博士升至御史,公孫弘、匡衡、孔光由博士升至丞相,作為博士之長的僕射、祭酒,就更可想而知了。西晉國子學創立以後,祭酒的地位有很大提高。南朝陳時,國子祭酒躍為正三品官,與金紫祿大夫、尚書、中書監令同品位。劉宋、隋唐、元時,祭酒為從三品。宋、明時為從四品,清朝國子監祭酒滿漢各一人,均為從四品官。

僕射、祭酒,作為學校之長,不僅主持學校政令,而且也親自參加教學。《明史·選舉志》載:明代國子監講授,每月除朔望二日為例假外,每日分晨、午兩課舉行,晨課在晨間,由祭酒主講。到時祭酒、司業坐堂上,屬官(即教職員)自監丞、博士、助教、學正等以次序立,諸生揖畢,由祭酒講授經義;然後諸生質問經史,由祭酒解答。

不少僕射、祭酒學問高深而又教學有方,很受學生歡迎。如宋代國子祭酒孫奭,據《宋史·儒林傳》載,孫奭講經,解析微指,人人驚服;明代國子祭酒李時勉,講授有方,不僅深受學生歡迎,連朝廷王公大臣也慕名到國子監聽他講經。

古代時期,不少僕射、祭酒,在繁忙的行政教學中抽空撰文著書,有的還為學生撰寫教課書和重要參考書。如梁朝國子祭酒蕭子云,曾為《千字文》作注,作為蒙童課本。唐孔穎達,奉詔與顏師古、王德韶等編撰《五經正義》。韓愈不僅寫了不少優秀的文學、哲學作品,還寫了著名的《師說》、《進學解》等有關教育的文章。

在這些僕射、祭酒中,不少人在教書育人時留下了不少佳話。唐代韓愈任國子祭酒時,重視教學質量,愛惜人才。當時國子監有位直講(即博士),善講《禮記》,但其容貌醜陋,豪族子弟的學官們不許他共食。韓愈知道後,讓那位直講與他同桌用餐。身為國子祭酒的韓愈的這一舉動,使其他學官再也不敢賤視這個直講了。

有些僕射、祭酒,為了嚴肅校紀,首先從自己做起。如明代國子監祭酒宋訥,為嚴立學規,終日端坐,講解無虛晷,夜恆止學舍,在他的帶動下,二位國子司業(國子監副主管官,相當於大學副校長)王嘉會、龔教,雖年事已高,鬚髮皓白,仍終日危坐,堂上肅然。 有的僕射、祭酒,對學生十分關心愛護,如李時勉,見諸生貧不能婚葬者,節省餐錢為贍給。李時勉“督令讀書,燈火達旦,吟誦聲不絕,人才盛於昔時”。

由於這些僕射、祭酒的高尚情操、淵博學識和工作作風,贏得了朝野的尊敬。如韓愈,凡經他傳授學業的人,都以韓門弟子自稱,以此為榮。許衡死時,他家鄉的人無貴賤少長皆哭於門,四方學士不遠數千裡祭哭墓下;宋訥死後,朝廷以禮送他回鄉安葬,沿途令有司官祭奠;明代呂柟死後,其家鄉人為悼念他而罷市三日,一些學校和學者還設牌位祭奠,當朝皇帝明世宗還為他輟朝一日,賜祭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