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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景公:二等國君,做成一等事業

成功之士,必有過人之處。但這過人的地方所包含的內容,大白話就是技術含量,千差萬別。智商,情商,智慧,知識,實幹,誠實,機遇,計謀不過在工作和生活中,老老實實地耐著性子,不需要太多太高深的“技術”,也能成就一番大事業。這兒舉齊景公一例,足以佐證這一觀點。

齊景公:二等國君,做成一等事業

齊景公,齊國的老大。他在眾臣們的陪同下,在公湖遊覽散心。當他登上高臺,在一番極目遠眺之後,齊景公對齊國北方沃野千里、疆域遼闊,產生了發自心底的愛。同時感嘆道:我乃大國之君,好不氣派。但他再聯想到自己漸已衰老之情時,又不無感嘆到人生幾何,不由仰天長嘆:“唉!人生苦短,如果能夠長生不死那該有多好!”

是啊!美好時光,誰願撒手人寰!但站旁邊的晏嬰聽了景公的哀嘆,並沒有貼船下篙子,而是上前施禮道:“大王,您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上古三皇五帝認為人死不是壞事,認為有道德的人死了,只是休息;無道德的人死了,才是消失。”

晏嬰藉機給齊景公上課了,類似今天的人們會借參加追悼會說事:人生不要過分貪婪,小狗扒城牆上咬——哪塊磚頭是你的啊!但晏嬰的課本比這還要厲害,直接把齊景公扒光打回原形,如人進入公共浴室,脫盡衣服,富貴與貧賤,都是兩條腿和兩隻胳膊,你齊景公也是普普通通的人。

齊景公:二等國君,做成一等事業

晏嬰繼續刻薄道:“如果自古以來人都不死,那麼已死的太公、丁公將全都呆在齊國,桓公、襄公、文王、武王等都將封為相,大王還會有您的位置嗎?您啊,充其量只能頭戴草帽,穿著粗衣,扛著鋤頭,臉朝黃土背朝天,恐怕連在這兒感嘆生死的機會都沒有!”

你瞧!晏嬰把話說得這麼裸露!人生在世,就是一層窗戶紙。這層窗戶紙,勾勒了多少榮華富貴啊!縱然你人生得意:一日看盡長安花;或者不如意:潦倒新停濁酒杯。人生在世的那層窗戶紙不在了,還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呢!理是這麼著,但話如此直說,況且還是衝著正處得意高光時的大領導,你說領導會是什麼感覺呢!

齊景公就是齊景公,春風得意的臉如被霜打的一樣,一下子蔫了,白了,但齊景公的氣惱和怨恨,只是在自己的心裡盤旋。他兩眼看著晏嬰,一時竟無言以對。就在這會兒,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音,齊景公心裡的鮮花怒放了,他的小心肝來了。此時,只見遠處有一人駕著6匹馬的豪華車飛馳而來。

齊景公:二等國君,做成一等事業

齊景公故意裝腔作調的問晏嬰說:“你看駕車的是何人啊?”晏嬰並沒有向遠處看那人,而是直接說:“這還用問嗎?全城只有一個燒包能把車趕出這麼大的聲響。誰啊!唯有梁丘據也。”

梁丘據,齊國大夫,缺點是善於揣摩齊景公的心思說話辦事,所以齊景公對他關愛有加。不過,說實話,梁丘據除無原則溜鬚外,他的辦事能力還是比較強,會借勢使力,把大領導交辦的許多事情,都能出色地一一予以完成。梁丘據與當朝宰相晏嬰既是朋友,也是政壇對手,晏嬰一直對梁丘據的利益集團予以攻擊和打壓。

晏嬰繼續說:“大王,這人使勁地趕馬駕車,如此酷熱之天,那馬不死也得傷。除了梁丘據,我想沒有人會這麼做。”齊景公反唇相譏:“他可是來接寡人的,他與寡人相處得很和諧。”景公這麼一說,晏嬰更是來氣,說:“大王,此話差矣,這隻能說大王與他相同,而不是君臣之間和諧。如果大王與他真的很和諧,那麼國君喜甜,臣子就喜酸;國君喜淡,臣子就喜鹹。而現在的情況是,大王喜甜,他也喜甜;大王說好,他也說好,這隻能說相同,怎能說成是和諧呢?”

齊景公:二等國君,做成一等事業

什麼事!尤其是人,扒光了,赤裸裸的,美與醜也就一目瞭然,不用再多說。晏嬰到此並沒有打住,而是一竿子捅到底,一點情面都不留,把齊景公噎得半死。齊景公看著晏嬰,晏嬰看著齊景公,一看再看,以沉默取代此話題。

齊景公“逆來順受”的事還有很多,被臣子又打又扁,靈魂的外衣時常被扒得盡光,但他都能夠誠懇地接受和消化,君臣之間的批評與自我批評堪稱完美。晏嬰,確實是一心為社稷著想之人,人正自威,骨頭越來越硬。大領導反而更加尊重這硬骨頭,管用,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齊景公心裡有數,也是受益者,因此,他能聽到心裡,知錯或不足就改,使他成為了齊國執政時間最長的幸福之君。

有一天,齊國的夜空滿天星斗,忽然劃過一顆彗星。齊景公見此情景,便覺得有不祥之兆,於是急忙派人召巫師來祈禱除災一番。晏嬰上前阻止,並對齊景公說:“大王,不必如此。彗星的出現是對下界的警告,只要下界安定,彗星自然會隱去。”持反對意見的晏嬰又給齊景公上課了,說:“眼下,大王只知飲酒作樂,不理朝政,輕信讒言,忠奸不分。這樣一來,豈止是彗星出現,恐怕會有更兇惡的徵兆出現。”

齊景公:二等國君,做成一等事業

齊景公的除災工作剛開始部署,就受這硬骨頭晏嬰堅決反對,並且還被晏嬰劈頭蓋臉地魯了一把。齊景公在不悅中,思考了一下,還是接受了批評,於是對大臣們說:“算啦,算啦!”最後,還是按照晏嬰說法辦,從自身上找問題去了。

齊景公在位,總體上是安定祥和的。這主要得益於齊景公能夠兼聽和知人善用上,處於說一不二的位子上,他卻並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回事,幹“說一不二”的勾當。說實在的,齊景公並不英明,與唐太宗、漢武帝等比起來,可能要矮半截,屬於二等國君之列。可是他頭腦清醒,不犯“大頭症”之病,面對正直的晏嬰,好聽的與不入耳的均能入腦入心,這就是齊景公的過人之處,以至於他能夠在齊國的寶塔尖上閃閃發光,成為齊國執政時間最長的幸福國君。這正是:二等國君,做成一等事業。

齊景公:二等國君,做成一等事業

假如你是大佬級領導,或者充其量是某個單位的絕對掌門人,你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晏嬰批評,且還能“逆來順受”地聽嗎?假如你我是齊景公,我雖然不會殺了晏嬰,但會想方設法地讓他滾遠點,不要在眼前晃來晃去的,煞風景,討人嫌!(文/蔡駟)(圖源自網路,如有侵權,請告知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