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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世通言:他六十一歲才中進士,終成高官好官,有何特別之處?

明朝馮夢龍編撰的《警世通言》裡有一篇小說題為《老門生三世報恩》,講了一個名叫鮮于同的人六十一歲才中進士的故事,用來說明一個道理:“早成者未必有成,晚達者未必不達。不可以年少而自恃不可以年老而自棄。”且以農事作比方,“有早谷,也有晚稻,正不知那一種收成得好”?

警世通言:他六十一歲才中進士,終成高官好官,有何特別之處?

讀此,倒覺得像我等生於上世紀七十年代的人動輒說自己“差不多了,可以休息了”實在是太暮氣深沉了些,人家鮮于同“先輩”還在與其他童生一起孜孜不倦讀書應鄉試呢!

不過,我覺得這個故事給我們的最大教益倒還不是“不要看不起老年人”,而是不管年少、年老,任何時候都要準備好所需的素質,遇到合適的機緣,就有實現夢想的機會。故事主人公鮮于同就是一個始終做好準備的人。

其實所要的準備也沒有什麼特殊的,無非是天資,勤學,志向、心態等等。在主人公鮮于同身上,我覺得有兩個“特別”值得一說:一是志向特別堅定,二是心態特別好。以下試析之。

警世通言:他六十一歲才中進士,終成高官好官,有何特別之處?

01志向特別堅定

主人公鮮于同是明朝正統年間廣西桂林府興安縣人,是個高才之士,書中說他八歲舉神童,十一歲考上秀才後入官學,“論他的才學,便是董仲舒、司馬相如也不看在眼裡,真個是胸藏萬卷,筆掃千軍。論他的志氣,便像馮京、商輅連中三元,也只算他便袋裡東西,真個是足躡風雲,氣衝牛斗”。

但是“才高而數奇,志大而命薄”,年年都是做科舉考場的“觀場”人,沒得金榜題名。 這樣到了三十歲,按照資歷是可以“出貢”了。所謂“出貢”,指的是科舉時代,屢試不第的貢生可按年資輪次到京,由吏部選任雜職小官;某年輪著,就叫作“出貢”。、但鮮于同卻不屑於這“貢途”,而一意要透過科考題名,名正言順地出仕——因為他認為“從來資格困朝紳,只重科名不重人”(這是另一個話題,涉及“文憑鄙視鏈”問題,已另文探討)。

為此,他寧可把出貢的機會讓給那些沒耐心科考的排著隊等“出貢”的秀才,結果“自三十上讓貢起,一連讓了八遍”,到了四十六歲還在考,但是“其志愈銳”。

警世通言:他六十一歲才中進士,終成高官好官,有何特別之處?

到得五十七歲,正是鄉試之年,縣裡組織“錄科”,也就是選拔可以參加鄉試的秀才。時任興安縣知縣蒯名遇時,是浙江台州府仙居縣人,他“少年科甲,聲價甚高”,但有個毛病是“愛少賤老”,按這風格,鮮于同本來是沒有機會了,幸而蒯知縣改卷公正,鮮于同中了“首卷”第一名,然後又在鄉試中機緣巧合中了第五名;眼看科途順了,次年五十八歲時參加會試又下第了。這時蒯公應該是認為差不多了,也勸他以舉人身份選了官算了(知名清官海瑞就是以舉人出仕的),事實上考中舉人也的確不容易了;但是“鮮于同做了四十餘年秀才,不肯做貢生官,今日才中一年鄉試,怎肯就舉人職。回家讀書,愈覺有興”。他反而更加有勁頭了。

三年之後,又屆會試,鮮于同已經六十一歲,又因機緣巧合,中了第十名,接著又在殿試中考進二甲,選為刑部主事。

“鐵硯磨穿豪傑事,春秋晚遇說平津”,鮮于同的志向實現了。

警世通言:他六十一歲才中進士,終成高官好官,有何特別之處?

02心態特別好

鮮于同的心態很好。

科舉連年不第,又不肯出貢,直到四十六歲還在與其他秀才競爭時,“也有人笑他的,也有人憐他的,又有人勸他的”,對笑他的他不睬,對憐他的他不受,那是他們自己的事,與他無關,只顧自己讀書應考;對勸他的他倒是勃然大怒,但不是“惱羞成怒”,而是怒對方不懂“做得官裡頭有多少不平處,不中進士做不得官”的道理,還來打擾自己。

眼看到了五十多歲,他兩鬢都斑白了,還擠在後生隊伍裡談文講藝,那些後生要麼把他當怪物,要麼把他當取笑物件,但是他照樣“娓娓不倦”,該幹嗎幹嗎。

直到蒯遇時在錄科中看錯了文字選錯了人,意外地把鮮于同選作了第一名,蒯知縣的表現是“羞得滿臉通紅,頓口無言”,把那種失望和尷尬直接寫在了臉上;鮮于同是看在眼裡的,但是他出其不意考了個第一名,儘管看看知縣不太開心,也“自覺有些興頭”了。

接著他就“喜滋滋”地去參加鄉試,因為成竹在胸,他還在街坊上到處遊玩,惹得旁人在那裡猜這個老爺爺是不是送兒子或者孫子趕考的。他豈會不知別人會這樣猜?也知道如果他們曉得他是個參加考試的秀才,肯定是要譏笑他的,但他就是不在意。

警世通言:他六十一歲才中進士,終成高官好官,有何特別之處?

這一次又是歪打正著,讓他中了舉人,他看到了希望,興頭更大了。

接著參加會試,下第了。他不肯就職,仍舊回家讀書,每次裡中秀才交流文章,他就跟那些後生擠在一起同作文章,任憑別人耍他、笑他、嗔他、厭他,他都毫不在意,作完後,就把大家的文章都看一遍,然後就滿足地回家去。

終於,他在六十一歲那年金榜題名了。他似乎比中了舉的范進更有理由發瘋的,但是他沒有;選在了刑部主事,別人為他叫屈,說他一生孜孜於科舉,直到晚年才考上,朝廷還給安排了個冷門單位,真是不值。但他照樣“欣然自如”。

他在邢部一待就是六年,按例應升知府了。因為他有才品而老成,吏部有心要尋個好缺給他,但他全不在意,卻因為蒯公老家與豪戶查家因爭墳地疆界事起了爭鬥,儘管台州府並非美差,他查得台州缺知府後,還是主動請到台州去任知府。就為去查清事實,還兩家公道。

等到他當了二十多年官後退休之時,已經是一個聲名甚隆的好官了。

警世通言:他六十一歲才中進士,終成高官好官,有何特別之處?

這兩個“特別”的素質,讓鮮于同在別人解甲歸田之年中了進士、當了官,實現了平生志向。這對我們做事幹工作,大概也是頗可借鑑處的。

以上淺見,歡迎關注、討論!更多精彩故事,不妨一讀《警世通言》。

(圖片來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