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71年,75歲高齡的郭子儀打仗大勝歸來,皇帝問他:
"你想要什麼賞賜?"
不料,為老不尊的郭子儀回答說:
"請賞6個美人!"
皇帝一時間無語,但是第二天,還是把6個美人送到郭子儀府上,群臣們都笑話他。但其實,郭子儀這種自汙行為,是一種非常有智慧的做法。
在唐朝,功高蓋世的郭子儀,是如何做到君主不猜忌、同僚不妒忌的呢?答案很簡單,那便是
“自汙”
之道。要知道,只要是人,就愛惜自己的羽毛,愛惜自己的名聲。因此,越是知名、位高權重之人,就越注重維護自己的名聲。但是郭子儀,卻是個大大的反例。
郭子儀早就看透了君主專制的本質。君主並不害怕朝廷郭子儀貪財,相反他們更害怕郭子儀貪名。
在專制社會,只有一個人能夠神聖無法侵犯,那就是
“皇帝”
,只有皇帝才是沒有汙點的。對於無權力、無勢力、無功勞的正人君子,皇帝尚可將之樹為典型,大加表彰。
但若大權在握的權臣名將追求名聲,做
“道德完人”
,君主們往往會異常警惕。因此,歷史上的名臣宿將,往往會以各種手段自汙。
君主樂於看到臣子的貪婪,只有縱情享樂,五毒俱全,才可以讓皇帝高枕無憂,睡得踏實。
只有臣子們出了醜,皇帝們才會高興。
正是因為看透了這一點,郭子儀才會不惜損害名聲,大玩自汙的
“行為藝術”
。
《智囊全集》中還記載了關於郭子儀的另一個故事。
公元765年,唐代宗下旨將自己的四女兒許配給了郭子儀的第六子郭曖,以示對郭子儀功績的表彰。
有一天,郭子儀第六子郭曖和昇平公主發生家庭矛盾,二人吵起來,郭曖還打了公主一巴掌,有一齣戲叫
《打金枝》
,講的就是這個故事。郭曖竟破口而出:
“汝倚乃父為天子邪?我父薄天子不為!”(你倚仗自己的父親是天子嗎?只是我父親不屑於做天子!)
公主聞言大怒,她回到家中便把這話轉述給了自己的父親,皇帝卻說:
你懂什麼?!人家郭曖說的對,郭子儀要是想當皇帝,哪有我什麼事!(此非汝所知。彼誠如是,使彼欲為天子,天下豈汝家所有邪?)
郭子儀知道這件事後,嚇出了一身冷汗,他趕緊令人綁了郭曖,火速進宮。一見唐代宗,郭子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臣教子無方,罪該萬死,懇請聖上責罰!”
唐代宗連忙上前,一邊令人給郭暖鬆綁,一邊扶起郭子儀:
“老郭啊,這是怎麼話說的?兩口子吵個架很正常,用不著大驚小怪的!常言道,不聾不啞,難做家翁,咱倆都得要難得糊塗啊!”
郭子儀聽了這話,非常感動。
儘管唐代宗很寬容,但是郭子儀回到家後,還是將郭曖狠狠地打了一頓
“杖數十”
,給昇平公主出氣。
然而,這場風波其實沒有就這樣結束。
半年後,郭子儀家的祖墳就讓人給刨了。幹這件事的人是大宦官魚朝恩。顯然,他不會平白無故去得罪郭子儀,他的背後必然站著皇帝,目的是給郭子儀一個教訓。
“醉打金枝”事件,唐代宗看起來胸懷寬廣,不跟郭曖計較,但是後續的一舉一動都有深意。
當時正值用人之際,皇帝是不可能殺郭曖的,那樣只會把矛盾公開化,最後難以收場。
鬥爭的最高境界就是
“鬥而不破”
,皇帝跟郭子儀不斷的博弈,但是,皇帝的目的不是殺了郭子儀,而是讓郭子儀知道,他才是皇帝,讓郭子儀老老實實的,不要一個想不開想造反,更不要步了李光弼和僕固懷恩的後塵。
所以,
《智囊》
中的這個故事體現的,實際上是代宗皇帝的政治智慧。
故事改編自《智囊全集》
都說
“讀史使人明智,鑑古方能知今”
。歷史就像一面鏡子,不僅記錄著人類社會的成功與失敗、興盛與衰退,而且隱藏著無數盛衰存亡的道理、得失成敗的奧秘、可吸收借鑑的智慧,讓人生少走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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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囊全集》是什麼?這是“明代奇才”馮夢龍所著智慧總集,人稱“小資治通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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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建議大家讀讀《智囊全集》文白對照,一看就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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