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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吳華山、雲濤父子詩文新著《殘荷雨(六)》和《山月》朱亞夫

深情在沃土

——讀吳華山、雲濤父子詩文新著《殘荷雨(六)》和《山月》

朱 亞 夫

讀吳華山、雲濤父子詩文新著《殘荷雨(六)》和《山月》朱亞夫

今年秋來很奇怪,總有一樁心事幾乎每日相擾,直到重陽節,這才喜上眉梢。原來,八月桂花九月開。“望盡天涯路”,“驀然回首”,“燈火闌珊處”,這才叫喜出望外。

仲秋節前,在縣文聯江林順主席處偶然同時得到吳華山老先生新詩集《殘荷雨(六,2016—2020已刊剪集)》,和由團結出版社出版的吳雲濤先生散文新著《山月》(此前已出版《望月》),自是喜不自勝。此後月餘,每天讀上三、五頁,很是享受與陶醉。天地間秋高氣爽,蝸居里書香瀰漫,人生如此,夫復何憾!零零星星隨手記下一些讀後心得,雖然說不上準確與深刻,但好像不拿出來與文朋詩友們一起分享,便至少會自以為是一個文學的“守財奴”,於心不忍,故非君子所為也。

讀吳華山、雲濤父子詩文新著《殘荷雨(六)》和《山月》朱亞夫

凡文章必得先有一個題目。因為兩本書一直是放在一起讀完的,又因為老先生的創作理論很是獨到精闢,對其子云濤的寫作至少有著一直的影響,所以苦思冥想,從老先生的詩到雲濤的文反覆斟酌、推敲和體會,鄭重決定為“象、情、意:詩情文意一脈承”,並且已經認定:老先生創作談中始終在意並強調的“這三個字”,既是自己開啟詩歌王國的密碼,也是其子邁入文學殿堂的不二法門。因為“這三個字”不僅統帥著他們詩文寫作的“基本要求”,而且決定著他們長期遵循的“藝術結構”,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創作規律,或藝術規律。且看老先生詩詞世界盃第五屆中華詩詞大賽精品典藏《春歌》詩之二闕:“一枝一葉細安排,燕子家家去又來。唯有春風能解意,麥田綠起菜花開。”其象:燕子去來、麥田綠、菜花開,其情:一枝一葉細安排,其意:唯有春風。讀之具象歷歷在目,感之浮想聯翩,思之意味深長。一枝一葉能解意,唯有春風細安排。沒有黨的好領導,哪來我們滿滿的獲得感,幸福感。希望的田野上,是“黨的光輝照我心”。再看雲濤的《天子山月》:“獨有今夜的天子山月,將我帶入一種別樣的境界/在我的故鄉……母親曾用清泉一樣的語言,向我講述一個又一個關於月亮的故事/童年的那輪美好的月亮……至少讓我思索人生的一種嚮往和追求。”文中之象在月,當然必須是天子山月(亦是書名由來嗎?),情在故鄉,在母親,在童年,而意則在別樣的境界:思索、嚮往和追求。其實,誠如二位所感所言,文學創作中的象、情、意正如大地上的空氣、水和陽光,亦如人體之骨、氣、血,須臾不可分割。而文學(詩或文)的基本要素和藝術結構,無疑就是一枚硬幣的兩面,“為這個世界命名和修飾”(王蒙定義),誰又能將它們分得開呢?

所以文章開篇不久,便覺力有不逮。老先生的詩寫得好,“稻麥有情皆著綠,荷花無處不飄紅”(紀念建黨95週年),“風入寒松聲自響,水歸滄海意皆深”(八十自壽),“長江借我孤山筆,來寫心潮逐浪高”(小孤山晨眺) ……從黨慶大題到平生小我,及至老驥伏櫪,五年間數千詩篇(詩詞、獲獎及選刊作品、詩論等)金句迭出,滿園春色關不住,絕不只是功夫老到。雲濤的文章也一樣,下筆待水沸,結集便冰心,深得乃父真傳,又見薪傳之進。寫姥姥《撿荒》:姥姥是拄著柺杖上路的……姥姥拄著上了粉蟲的刺槐柺杖。姥姥還有一根柺杖。那是一個面黃肌瘦、弱不禁風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後來成了我母親/一株被深深踩入泥中的稻穗能讓我眼睛發亮,一根指頭般粗細的山芋根能讓我眉梢舒展/這時,我卻突發一絲隱憂:你在撿荒的日子撿拾的那一份樸訥、那一份純真、那一份帶著泥土芬芳的憨厚,被歲月侵蝕了幾多?當某一天你的精神世界一貧如洗的時候,你還會去撿荒?那時,你是快樂地受罪還是無知地快樂?”今天,我們大家都在說初心,說來路,說夢想,但有幾個人能像雲濤這樣說到刻骨銘心,說到金剛不壞,說到致命遂志?於詩於文,父子倆“鬱郁乎文哉!吾從周”。於是我不得不斷然放棄先前的題目,而立足於其詩文得失更為關鍵的所在:深情在沃土。

讀吳華山、雲濤父子詩文新著《殘荷雨(六)》和《山月》朱亞夫

“情根詞苗”。兩位多有論述且長期踐行。兩卷新著無不表明,詩文的高下成就,雖說方法論很重要,但“三觀”才見決定性。什麼情,情多深,根紮在哪,生長的土壤是否肥沃?什麼叫人民性時代性先進性,什麼叫生活叫信仰叫追求?答案全在你的作品裡。看老先生《秧歌》:“朝霞紅出行行綠,洩露春光是早秧”。不是江南一枝梅,不是一枝紅杏出牆,是“早秧”;看《遊小孤山》:“日夜江輪來往往,都是慈航。”大江東去也好,百舸爭流也罷,千帆過盡都是“慈航”。詩意很深,讀者自可意會,筆者難以言傳。再讀雲濤《走近屈子祠》:當偶像取代了英雄,個性取代了崇高,時尚取代了主義,“我知道自己要真正地走近屈子祠,還有一段漫長的歷程。”身到了,心呢?物理空間已在,心理上的距離呢?在不少人眼裡,理論自信、道路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仍然只是一種口號或者政治標籤,遠沒有成為精神上的自覺。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此時,兩個默默思想且前行者的形象,屈子和作者,父親和兒子,渾元相迭,躍然紙上,宛然目前。

要讓地裡不長雜草,最好且唯一的辦法就是種上莊稼。可喜的是父子倆一前一後,一詩一文,在中國優秀傳統文化和新時代思想的沃土上,在江山與人民的大地上,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家國田園中,篳路藍縷,除草深耕,且開出絢麗之花,結出豐碩之果。

然而,“深情在沃土”的歌詞後面,還有一句千萬別忘了,那就是“胸懷在藍天”。唯如此,八月桂花九月開,終究不負韶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