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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裡他不停做著同一個夢,鹿仙報恩,幫他找回丟失的魂兒

二十年裡他不停做著同一個夢,鹿仙報恩,幫他找回丟失的魂兒

文/吳宏慶

何東成從七八歲的時候就時常做同一個夢。夢中的背景是一片完全異於本地風土的地方,似乎是在一片黃土之上,赤日之下。他走在一條龜裂的大道上,遠處有一個人。因為陽光刺眼,他看不清那是誰,但知道自己是在向對方走去。

然後,夢就醒了。

這個夢困擾他的地方是,他今年雖然二十八了,但還會時常做這個夢,還有,這麼多年走下來,他已經離那人越來越近了,儘管還看不清那人的長相,但感覺那人越來越熟悉。

這很可能是老天爺在暗示自己什麼。不過,他的妻子何氏卻並不相信,在她看來,何東成就是個讀書讀傻的人。也是,他三歲啟蒙,到了現在才考了個秀才,真正的窩囊廢一個,老天爺哪裡看得上他。

何東成並不怪妻子,只恨自己過於無能。不久,他聽說有人要成立商隊去千里之外的歸縣販賣商品,便主動找上門去,要給人打雜掙點銀子。對方敬重他是秀才,讓他隨行做錢銀管事,這倒是個輕鬆活。

商隊開始上路後,行不到半日,何東成就感到吃不消了,到底是讀書人,身體哪能比得上別人。

到了晚上,隊伍在路邊的一間破廟裡休息。眾人勞累一天,倒頭就睡。何東成睡不著,坐下來一脫鞋子,見腳底全是血泡,不由得哀嘆,這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啊。

正自感嘆時,門被人“吱呀”一聲推開。藉著月光,何東成看見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人影,那人似乎沒想到裡面有這麼多人,猶豫了一下,轉身走了。

“等等朋友,”何東成起身叫道,“那邊還有位置,不如一起擠擠?”

那人回過頭,這是張鬍子拉碴的臉,但眼睛十分明亮。他笑道:“你是初次出門吧?”

何東成一愣,好奇地問:“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經常出門的人不會隨便與陌生人同住一室。”那人笑了起來,“不過,正因為如此,我願交你這朋友。”

原來這人叫方子平,他拿出酒葫蘆,二人在破廟的院子裡席地而坐,喝了起來。

二十年裡他不停做著同一個夢,鹿仙報恩,幫他找回丟失的魂兒

這酒也不知是什麼制的,有股奇特的藥香,但很好喝。酒入愁腸,不過片刻,何東成就不勝酒力了。他看著當空的一輪明月,感慨地說:“我這輩子原指著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可天資低下,不見寸進,如今棄文做工,這身子骨又早廢掉了,奈何奈何?”

方子平笑呵呵地說:“你天資上佳,只是因為小時候的一件事,三魂七魄中丟掉了主管智力的‘爽靈’魂。你三魂缺一,尚能考上秀才,若是將它尋回來,便可青雲直上了。”

何東成一愣,他在八歲時確實出過一件事,當時家境頗好。一天他跟著父親及家人進山賞景,途中見一隻受傷的鹿從林中躥出,隨後又見一隻斑斕大虎向鹿撲去,他想也沒想,就撲在鹿的身上要去保護它。大虎暴怒,他父親和家人連忙張弓射箭趕走了它。

何東成在老虎撲來的那瞬間,感到耳邊“哧”一聲響,好像有什麼東西離開身子跑了。後來他見那鹿可憐,向父親討要了外傷藥,敷在了它身上,隨後就放走了它。難道,當年聽到的那“哧”一聲,竟是三魂中的一魂跑了?他忙問:“那我該怎麼將它尋回來?”

“你此行歸縣,到了後便折往北方,一直走下去,自然可以尋到。”方子平說道,收了酒葫蘆,向何東成告辭。

何東成此時已經猜測出他不是凡人,恭敬地問他什麼時候還能再見。方子平沒有給出日期,只說該見時就會見。

二十年裡他不停做著同一個夢,鹿仙報恩,幫他找回丟失的魂兒

次日,何東成一覺起來,腳底血泡竟然全平了,而且渾身精力無窮。他意識到這與昨夜喝的酒有關。

十天後,商隊順利地到了歸縣。何東成向商隊辭行,只說去南方尋一個朋友。

這一走就是二三十天,這一日,他來到一個地方。這裡顯然剛發生過旱災,腳下大地龜裂,頭頂烈日當頭,四周無遮無攔,只一條大道直通遠方。他在路上走著走著,突然頓住了,這裡不就是夢裡的那個地方嗎?

他向遠處看去,果然,烈日下一個人影站在他的對面,看不事撥清臉,卻是那樣熟悉。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拼命向對方跑去。然而,他跑了很久,離對方還是那麼遠。也就是到幣紫在這時,身後傳來方子平的聲音:“去吧。”他就感覺身子疾速飛起,就克拿落下時,已經在對方的面前了。

他抬起頭,那人果然是自己。

那魂兒見到他,立即化作一縷白煙鑽進了他的鼻子中,他頓時覺得神智清明瞭。他回過頭,哪裡見得到方子平。

回到家中,何氏直言自己已經與人私通,要他休了自己。何東成沒有猶豫,當場寫了休書。

後來,何東成考中進士,又做了大官。回家省親時,他在山裡蓋了座鹿神廟,廟裡供著方子平的塑像,又特意關照了更加窮困潦倒的何氏和她現在的丈夫為廟祝。鹿神廟蓋好之後,極為靈驗。

何東成八十歲時,子孫滿堂。有一天,方子平突然來訪。次日,家人發現,何東成和方子平都不見了。後來有人在山裡面見到了他們,悠閒自在,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