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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間,津門有個說書人,有口吐蓮花的能耐,盡顯"衛嘴子"本色

老年間,津門說書人之中有個大能耐,此人外號瞎老飽,說起此人的故事,哏兒著哩。

瞎老飽本名夏洛寶,打懂事起就跟著他老子學說書,他爹有口吐蓮花的能耐,可他卻笨嘴拙舌,怎麼教、怎麼罵、怎麼打,就會學不出玩意兒。行裡有人不止一回跟他爹唸叨過,這孩子跟說書無緣,不是吃“開口飯”的材料,既然他嘴裡拌漿糊,不如給他找個裱糊匠當師父,讓他給人當個小力巴兒,把裱糊的手藝學到家,不愁將來沒飯轍。

老年間,津門有個說書人,有口吐蓮花的能耐,盡顯"衛嘴子"本色

他爹沒脾氣,託人找了西大街一個挺有名的裱糊匠,讓兒子夏洛寶給人當小力巴兒。

您說多哏兒,夏洛寶在老爹的面前嘴裡拌不開蒜,怎麼教怎麼不成材。可在當裱糊匠的師父面前,他嘴皮子倍兒溜。難不成他這張嘴“擇席”?非也!究其緣由,在家的時候,當爹的疼兒子,捨不得真打。當爹的捨不得,當師父的不慣著他,每回打他照死裡打,打得他嗚哇亂嚎,手藝學得不咋地,舌頭楞給打直溜了。

舌頭直溜了以後,手藝卻怎麼教怎麼不成了,給人幹活,能把人家屋頂子給刮漏了,氣得師父差點兒把被他撕成紙片糊牆上。

老年間,津門有個說書人,有口吐蓮花的能耐,盡顯"衛嘴子"本色

就這麼個玩意兒,留在師父身邊,師父早晚讓他活活氣死,末了一通好打,把他打回了家。回到家中,不用老爹教,嘡嘡嘡嘡,嘴皮子甭提多溜。他爹感動得熱淚盈眶,帶著厚禮去找裱糊匠,感謝裱糊匠教出了一個說書人。

等到老爹歸位之後,夏洛寶接了老爹的班兒,在茶館給人說書。最初說得都是一些家喻戶曉的老書,無非也就是東周列國,三國演義,水泊梁山這一類,說得次數多了,也就沒人愛聽了,加之他又染上了大煙癮,沒人聽他說書,他就沒錢“燒炮兒”,日子越過越窘迫,逐漸連飯都吃不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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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啊,到了一定的難關上,往往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挖心思找竅門,為自己另闢一條活路,要麼失去鬥志混吃等死。夏洛寶就屬於挖心思找竅門的那一種,他把從老爹身上學來的玩意兒,統統拋到九霄雲外,再不說那些讓人聽著耳朵起老繭的段子,而是玩起了野路子,專門說每天發生在市井中的新鮮事兒,比如張二伯七十三歲的老婆子相中了隔壁的老王頭,三嫂子的小兒子在海河裡面洗澡抓下龍王爺一片鱗,要飯叫花子李大邋遢撿著一卷黃綾子,開啟一瞧,皇帝御筆親書的道臺上任文書,立馬扔了打狗棍兒,跑去上任,坐上了二人抬綠呢小轎,從此人五人六起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甭管是朝廷大事,還是市井俗事,天底下似乎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兒。

他天天就這麼瞎白話,偏偏全都愛聽,只要他一張嘴,管保座無虛席,都是豎著耳朵來聽他瞎白話來的。

老年間,津門有個說書人,有口吐蓮花的能耐,盡顯"衛嘴子"本色

憑藉著一張嘴胡天海地的瞎白話,他總算又能吃上飽飯了,不但能吃上飽飯了,小日子越過越滋潤,滿是菜色的一張臉也逐漸紅潤起來。他名叫夏洛寶,有人就以諧音送他一個外號瞎老飽。從此,人人都知瞎老飽,而忘了他的本名夏洛寶。

瞎老飽之所以無所不知,無非是仰仗那些五行八作的窮哥們兒每天給他送信兒。每到晚上,瞎老飽不等回家,家門口已經蹲滿了人,這些人各行各業的都有,甚至無家無業的也大有人在。來他家的目的只有一個,只為給他說每天聽來的最新小道訊息,借這些小道訊息從他手裡換一兩個大子兒買二兩棒子麵。

老年間,津門有個說書人,有口吐蓮花的能耐,盡顯"衛嘴子"本色

瞎老飽很會做買賣,舊訊息一概不要,新訊息也要有質量才要。久而久之,他的家就成了訊息集中地,一些要打聽訊息的人,會登門找他,花錢從他嘴裡買訊息。這一來一去,他可就大賺特賺了,一個大子兒買來的訊息,轉口賣出去,至少收十個大子兒。一些很有價值的訊息,自然就不是十個大子兒的價碼了,沒有三五塊銀洋,甭想聽他吐真言。

瞎老飽憑藉一張嘴皮子發家致富,成了名副其實的衛嘴子。

(“大獅”原創作品,受版權保護,抄襲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