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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答失裡與伯顏狼狽為奸謀廢元順帝,順帝掌權後將其流放後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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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這個稱呼是說誰呢?可能大家看到這個問題都會不假思索地回答是皇帝的祖母。可是在元朝卻未必如此,卜答失裡就曾經以嬸母的身份當上了太皇太后。不過這個太皇太后的結局不怎麼樣,先是被流放,最後又被賜死了。

卜答失裡

卜答失裡(1305年——1340年)梵語意為“佛吉祥”,但從她一生經歷來說,她並不符合這個名字。她出身“男尚公主,女為后妃”的弘吉剌德薛禪家族,德薛禪就是卜答失裡的五世祖。她的母親是元武宗、元仁宗的姐妹祥哥剌吉公主,身為答己太后的愛女,在武宗、仁宗、英宗、泰定朝備受恩寵。她的父親是駙馬魯王琱阿不剌。卜答失裡的丈夫文宗圖帖睦爾則是元武宗的庶次子,這麼算下來,夫妻二人是表兄妹。

圖帖睦爾

相比於卜答失裡的顯赫,文宗圖帖睦爾的經歷則十分坎坷。圖帖睦爾的父皇武宗駕崩後,叔叔仁宗繼位。元仁宗並不想把皇位傳給侄子,便將武宗長子和世瓎流放雲南。和世瓎對這個結果並不甘心,便在途中發動關陝之變,失敗之後便流亡西域。而當時的圖帖睦爾年紀尚幼,並未受到波及。等到英宗繼位後,為了保證自己的皇位坐得安穩,便將圖帖睦爾流放瓊州。泰定帝登基後將圖帖睦爾召回,“賜車帳、駝馬、賜鈔三千錠”。

和世瓎

卜答失裡與伯顏狼狽為奸謀廢元順帝,順帝掌權後將其流放後賜死

泰定元年(1324年)十月,泰定帝也孫鐵木兒將從侄子圖帖睦爾封為懷王,食邑瑞州六萬五千戶,增歲賜幣帛千匹,賜金印。同時,還賜婚圖帖睦爾,把卜答失裡許配給他。二人就此開始了婚姻生活。泰定二年(1325)五月,圖帖睦爾遷居建康,而卜答失裡自然也隨之前往。夫婦二人伉儷情深,卜答失裡也先後為這個表哥生下了三個兒子:阿剌忒納答剌、古納答剌(燕帖古思)、太平衲(寶寧)。

致和元年(1328年)七月初十,泰定帝駕崩。這時,大都發生了政變,武宗的舊臣燕帖木兒奉圖帖睦爾為帝,而泰定朝的權相倒剌沙則在上都擁立皇太子阿速吉八,也就是天順帝,一時之間二帝並立。所謂天無二日國無二主,雙方為爭奪帝位也就開始了一場小規模的內戰,最終圖帖睦爾獲勝,阿速吉八不知所終。

九月十三,圖帖睦爾改元天曆,同時宣佈“謹俟大兄之至,以遂朕固讓之心”。同時也派人去迎接和世瓎,但十二月,他就命人造皇后玉冊、玉寶。天曆二年(1329年)正月十三將冊立皇后事告於南郊。正月十八,圖帖睦爾又把卜答失裡的媵臣張住童等七人封為集賢侍講學士等官。正月二十一,以冊立皇后告於太廟。

卜答失裡與伯顏狼狽為奸謀廢元順帝,順帝掌權後將其流放後賜死

正在圖帖睦爾準備冊立皇后的時候,他去迎接的和世瓎在北方也稱帝了,是為元明宗。明文之爭就此開始。當年二月,圖帖睦爾正式冊立皇后,隨後才將皇帝璽綬送給和世瓎。然後和世瓎就開始南下,而後宣佈封圖帖睦爾為“皇太子”。八月初二,兄弟倆在王忽察都見面。八月初六,和世?暴死於王忽察都,後世指出這是中了燕鐵木兒所下之毒身亡,而圖帖睦爾難以擺脫干係。和世?之子元順帝更是指出“文宗稔惡不悛,當躬迓之際,乃與其臣月魯不花、也裡牙、明裡董阿等謀為不軌,使我皇考飲恨上賓。歸而再御宸極,思欲自解於天下,乃謂夫何數日之間,宮車弗駕。海內聞之,靡不切齒。”時人有詩曰:“當年鐵馬遊沙漠,萬里歸來會二龍。周氏君臣空守信,漢家兄弟不相容。只知奉璽傳三讓,豈料遊魂隔九重。天上武皇亦灑淚,世間骨肉可相逢?”

當然,和世?駕崩的最大受益人就是圖帖睦爾,畢竟和世?駕崩後圖帖睦爾就立馬復辟,到十一月,卜答失裡再度成為皇后。天曆三年(1330年)四月,卜答失裡和宦官拜住一起將元明宗的皇后八不沙推入燒羊火坑中活活燒死。

卜答失裡篤信佛教,曾出銀五萬兩建築大承天護聖寺。圖帖睦爾就將籍沒的張珪家的四百頃田送給大承天護聖寺。又“括益都、般陽、寧海閒田十六萬二千九十頃,賜大承天護聖寺為永業。”籍沒大臣鎖住、野裡牙等人的“庫藏、田宅、奴僕、牧畜,給大承天護聖寺為永業。”至順二年(1331年)正月庚辰,住持大承天護聖寺僧寶峰加司徒。三月十三,“以籍入速速、班丹、徹理帖木兒貲產賜大承天護聖寺為永業。”

卜答失裡與伯顏狼狽為奸謀廢元順帝,順帝掌權後將其流放後賜死

緙織帝后曼荼羅中的八不沙、卜答失裡

就在明文之爭獲勝的時候,元文宗和卜答失裡的幼子寶寧卻於天曆元年(1328)十一月病重,元文宗為了祈福,將其改名為太平衲,並養在大司農買住保家裡,希望能夠躲過病魔,但是最終也沒有保住這個兒子。天曆三年(1330年)三月,文宗封嫡長子阿剌忒納答剌為燕王,並在十二月冊立為皇太子。至順二年(1331年)正月,阿剌忒納答剌也去世了。

蒙古人篤信佛教,認為這些都是害死和世?的報應。於是他們決定不再立自己的兒子,而是將皇位傳給和世?一系。不久,圖帖睦爾這時唯一的兒子古納答剌就病癒了。圖帖睦爾大喜,“以皇子古納答剌疹疾愈,賜燕鐵木兒及公主察吉兒各金百兩、銀五百兩、鈔二千錠,撒敦等金、銀、鈔各有差;又賜醫巫、乳媼、宦官、衛士六百人金三百五十兩、銀三千四百兩、鈔五千三百四十錠。”同時這一年他為兒子做佛事三次,小赦一次。還把兒子交給燕帖木兒做養子,併購買故宰相阿魯渾撒裡的宅子,讓燕帖木兒和古納答剌住在那裡。

至順三年(1332年)八月,29歲的文宗圖帖睦爾駕崩。權臣燕帖木兒請求立皇子燕帖古思繼位,但薩滿告訴卜答失裡說:“兒幼,當大福恐不任。”燕帖木兒表示:“阿婆且權守上位,安王室,妥懽帖睦爾居南徼荒瘴之地,未知有無,我與宗戚諸王徐議之可也。”於是沒有立遠在廣西的明宗長子妥懽帖睦爾,而是立了就在大都的明宗次子鄜王懿璘質班,是為元寧宗。十一月十二日,卜答失裡被尊為皇太后,二十六日,七歲的寧宗就駕崩了。

懿璘質班

卜答失裡與伯顏狼狽為奸謀廢元順帝,順帝掌權後將其流放後賜死

懿璘質班駕崩後,燕帖木兒再次提出要卜答失裡之子燕帖古思為帝,依然被卜答失裡拒絕。她說:“天位至重,吾兒恐年小,豈不遭折死耶?妥懽帖睦爾在廣西靜江,可取他來為帝,且先帝臨崩云云,言猶在耳。”但是燕帖木兒對此不滿,“遷延者數月,國事皆決於燕鐵木兒,奏文宗後而行之。”“俄而燕鐵木兒死,後乃與大臣定議立帝,且曰:‘萬歲之後,其傳位於燕帖古思,若武宗、仁宗故事。’”

燕帖木兒死後,元順帝改元元統,依舊由27歲的小嬸子卜答失裡太后臨朝稱制,大權被燕帖木兒的弟弟撒敦和兒子唐其勢及伯顏平分。當月,元順帝依照皇太后的壽數,釋放罪囚二十七人。元統二年(1334年)十一月,順帝為嬸母上尊號曰:贊天開聖仁壽徽懿昭宣皇太后,並大赦天下,免今年民租之年,內外官四品以下減一資。

元統三年(1335年)二月二十六,以上皇太后尊號,遣官告祀南郊祭天地。三月初九,以上皇太后寶、冊,又告祀太廟。五月初一,29歲的皇太后卜答失裡以接受冊、寶,親自恭謝太廟。

這一年,唐其勢的叔叔撒敦病死,伯顏的實力一下膨脹起來,獨攬大權,自然引起了唐其勢的不滿。雙方為了政權展開了政治鬥爭,最後,唐其勢舉族被殺,而伯顏也成了元朝最後一個權臣。

卜答失裡與伯顏狼狽為奸謀廢元順帝,順帝掌權後將其流放後賜死

孔克齊的《至正直記》記載,“文後性淫,帝崩後,亦數墮胎,惡醜貽恥天下”。權衡的《庚申外史》也記載說,伯顏曾出入卜答失裡宮殿,徹夜不歸。也就是說,已經55歲的權臣伯顏和29歲的皇太后卜答失裡有姦情,以至於大都流傳著“上把君欺,下把民虐,太皇太后倚恃著”的諷刺伯顏的諺語。在這次政治鬥爭中,卜答失裡支援伯顏,才有了伯顏後來的專權。在其專權期間,“伯顏請殺張、王、劉、李、趙五姓漢人,帝不從”。

八月二十九,伯顏要尊卜答失裡為太皇太后,許有壬表示反對:“皇上於皇太后,母子也,若加太皇太后,則為孫矣,非禮也。”“今制,封贈祖父母,降於父母一等,蓋推恩之法,近重而遠輕,今尊皇太后為太皇太后,是推而遠之,乃反輕矣,豈所謂尊之者邪!”不管許有壬怎麼勸諫,伯顏就是不聽,“以叔母而奉以祖母之稱,尤可笑也。”九月二十一,元朝下令有司造太皇太后玉冊、玉寶,十月造成,派人去告祭太廟。十二月十七,奉玉冊、玉寶,上太皇太后尊號曰:贊天開聖徽懿宣昭貞文慈佑儲善衍慶福元太皇太后。“詔曰:‘欽惟太皇太后,承九廟之託,啟兩朝之業,親以大寶,付之眇躬。尚依擁佑之慈,恪遵仁讓之訓,爰極尊崇之典,以昭報本之忱。庸上徽稱,宣告中外。’”

從至元元年(1335年)十二月被尊為太皇太后之後數年,卜答失裡一直都十分愜意。但是她和元順帝之間的關係卻不怎麼樣。經常批評順帝“不用心治天下,而乃專作戲嬉”,順帝生了皇子愛猷識理達臘以後,她更與伯顏合謀廢黜惠宗,立自己的兒子燕帖古思為帝。卜答失裡這樣專權的日子到至元六年(1340年)就戛然而止。這一年的二月十六,元順帝在侄子脫脫的幫助下將伯顏流放死,登基八年的皇帝這才得以親政。而卜答失裡也一夜之間從天堂掉到了地獄,六月,有臺臣上奏:“太皇太后非陛下母也,乃陛下嬸母也。前嘗推陛下母墮燒羊爐中以死,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順帝下詔,稱“叔嬸不答失裡,怙其勢焰,不立明考之冢嗣,而立孺稚之弟懿璘質班,奄復不年,諸王大臣以賢以長,扶朕踐位。國之大政,屬不自遂者,詎能列舉。……不答失裡本朕之嬸,乃陰構奸臣,弗體朕意,僭膺太皇太后之號,跡其閨門之禍,離間骨肉,罪惡尤重,揆之大義,削去鴻名,徙東安州安置。”撤文宗廟主,削太皇太后尊號,安置東安州,卜答失裡的兒子燕帖古思流放高麗,順帝使人在途中暗害之。卜答失裡不久後也被賜死,終年34歲。《新元史》感嘆:“文宗固有罪,然後舍其愛子而立兄之子,割情蹈義,非由鉗制。一旦反覆,使母子俱殞。追緣釁啟,報亦酷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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