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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盪四百年:司馬道子扶植外援激怒庾楷,王恭殷仲堪再度起兵

激盪四百年:司馬道子扶植外援激怒庾楷,王恭殷仲堪再度起兵

王恭和殷仲堪雖然退兵,司馬道子卻心有餘悸,你們今天可以逼死王國寶,如果某一天想要將我也趕走呢?

此時此刻,司馬道子不由得有些佩服司馬曜,這招扶植外援簡直太絕了,死了還能起作用!但你能扶植外援,我也可以!

恰巧,譙王司馬尚之也向他進言道:“如今,在外鎮守的封疆大吏勢力強盛,朝中宰相反倒微弱,您應該在外地要職上安排心腹之人。”

此言正合我意,司馬道子欣然採納,卻使出了一個昏招。

隆安二年(公元398年)二月,司馬道子以自己的司馬王愉為江州刺史,都督江州及豫州之四郡軍事,作為呼應和援手。

王愉是王坦之之子,王國寶的哥哥,因和王國寶不是一母所生,平時關係也一般,王國寶被殺時,司馬道子沒有株連他。

由於這個緣故,王愉將司馬道子視為恩人。到任後,他從早到晚地與司馬尚之謀劃商量,等待四方出現什麼空隙和機會。

不料,這個任命引起了庾楷的強烈不安,我是豫州刺史,你憑什麼將我的四個郡劃給王愉?他上書朝廷道:“江州地處內地,而歷陽卻在北方與賊寇相連線,不應該讓王愉分管四郡。”朝廷沒有理會。

庾楷大怒,就此和司馬道子決裂,派兒子庾鴻遊說王恭道:“司馬尚之兄弟獨攬朝廷大權,超過了王國寶,還打算藉助朝廷的威權來削弱地方的實力。應該趁他們謀議未成,提早採取應對措施。”

庾楷是透過巴結司馬道子起家的,如今連他都反你,可見你司馬道子已是眾叛親離。王恭大喜,把意見轉告給了殷仲堪和桓玄。

在此之前,桓玄按捺不住躁動的心,自請出任廣州刺史。

司馬道子一向忌憚桓玄,本來就不打算讓他長期居住在荊州,樂得將他調離,很爽快的任命桓玄為督交、廣二州軍事、廣州刺史。

但桓玄接受任命卻不去就任。其實,這是桓玄的一個把戲,先混一個廣州刺史的官職,有了封疆大吏的名義,就可以參與朝政。

對於桓玄的耍賴,司馬道子徒嘆奈何,既不能無故罷免,又不能將他趕走,只能眼看著他躋身地方大佬,還盤踞在荊州。

同為封疆大吏,殷仲堪和桓玄都同意王恭的意見,並推舉王恭為盟主,約定日期,一起率領大軍前往京師剿除奸佞。

一時間,東晉朝野內外疑慮紛紛,交通阻塞,水陸關卡林立,形勢危急而嚴峻,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氣氛。

七月,約定日期將到,殷仲堪用斜紋的絹綢給王恭寫了一封信,藏在箭桿之中,然後裝上箭頭,塗上油漆,託庾楷轉交給王恭。

王恭開啟信後,因為絹的角上抽絲,不能確定是否是殷仲堪的親筆手書,懷疑是庾楷所偽造,又想到去年討伐王國寶時,殷仲堪曾經違反期約,按兵不發,擔心他再次放鴿子,便先行向都城大舉進兵。

王恭的司馬劉牢之不贊同出兵,勸說道:“會稽王曾經因為您而殺了王國寶和王緒,後來又把王廞的信送給您,說明他害怕您,對您也是極大的讓步。他最近的人事任命,雖不能說是公允恰當,但並非太大的過失。把庾楷所轄的四個郡割給王愉統領,於您有什麼損害呢?起兵反抗朝廷之事,怎可一而再為之呢?”

然而,王恭已經對以勢壓人上癮了,拒不聽從劉牢之的勸告,向朝廷呈上奏書,請求發兵討伐王愉和司馬尚之兄弟。

面對王恭的再次逼宮,司馬道子連忙派人遊說庾楷道:“過去我和你情同骨肉,在帷帳中盡情歡飲,結帶密談,可謂至親。但你今天拋棄舊友,結交新援,難道忘了王恭曾經欺凌、侮辱你之事嗎?如果你甘願做他的臣屬,那麼等到他達到目的後,一定會認為你是反覆無常的小人,怎肯親近、相信你呢?到那時,性命都難以保全,還何談富貴!”

這番話固然在理,但說得太刺耳了,怎麼聽怎麼不舒服,還隱有威脅之意。庾楷大怒道:“過去,王恭到京師參加葬禮,相王憂愁恐懼,無計可施,是我帶兵前來,他才不敢發作。相王無法抗拒王恭,反而殺了王國寶與王緒,從此以後,誰還敢為相王效命呢?我絕不能將全家性命交給別人任人宰割!”

這時,庾楷已經響應了王恭的檄文,正在徵召兵馬。庾楷的覆信送給司馬道子後,朝廷上下一片憂慮恐懼,建康內外戒嚴。

司馬元顯向父親進言道:“上次沒有討伐王恭,才有了今天這場災難。如果今天還像上次那樣退讓,您的殺身之禍可就要到了。”

聽完此言,司馬道子慌得六神無主,連忙把事情全部交給司馬元顯,自己每天痛飲美酒,完全一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的架勢。

相比司馬道子,司馬元顯要精明得多,志氣果銳,也能以天下安危為己任。依附於他的人,都稱讚他英明勇武,頗有明帝風範。

殷仲堪得知王恭已經向京師大舉進兵,因為去年拖延了出兵的期約,這次想表現得積極一點,他馬上集結部隊,儘快出發。

殷仲堪素來不熟悉軍旅之事,便將軍事完全委託給了南郡相楊佺期兄弟,派楊佺期統率五千水軍做前鋒,然後以桓玄為第二隊,最後由他自己統率兵士二萬,緊隨他們順流東下。

楊佺期的祖先是東漢太尉楊震,一直到他的父親楊亮,九代都以才德著稱,他深為自己的門第而驕傲,認為東晉的世家大族在他面前都是小輩。有人曾拿他和王珣相比,楊佺期還惱羞成怒。

但由於他們家族逃亡到江南的時間較晚,婚姻與仕途都不得意,楊佺期對此常常銜恨切齒,慷慨激昂,正打算找個機會一展抱負。

所以,當殷仲堪讓他挑大樑時,楊佺期興奮莫名,想借此機會讓家族逆襲,一舉攀上人生巔峰。

一群人各懷鬼胎奔赴建康而來,註定是又一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