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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堂《蘇東坡傳》,痛斥王安石為那般

中國近代學人所寫的傳記,或許以林語堂這部《蘇東坡傳》最廣為人知了。當然,部分原因無疑是由於主人公是蘇東坡的緣故吧。但話說回來,關於蘇東坡的傳記可謂夥頤,似乎也沒有哪一部超越了林語堂的(至少在名氣上)。

林語堂《蘇東坡傳》,痛斥王安石為那般

《蘇東坡傳》中譯本

有意思的是,林語堂的《蘇東坡傳》原用英文寫成,是給西方人看的,因此傳回國內,又得翻譯一通了。這也不足為奇,像史學家黃仁宇的《萬曆十五年》,文論家劉若愚的《中國文學理論》,皆是如此(不同之處是,《萬曆十五年》是作者本人翻譯的)。

中國文學的歷史長河中可謂群星閃耀,蘇東坡未必稱得上最出色的一位,天賦才華不一定比李白、杜甫更高,但他應該是最受人喜愛或者說最有魅力的。他宦海沉浮的曲折經歷,樂觀曠達的處世態度,且集各類才藝於一身,都是為後人所敬仰和心折的。

因此,林語堂筆下的蘇東坡,幾乎可以說是完美無瑕的。即便發生在蘇東坡身上一些頗涉荒誕無稽的故事,林語堂也是津津樂道,彷彿確有其事一般。

這些本來也無可厚非吧。怪就怪在,為了突顯蘇東坡的偉大,林語堂特意為他製造了一個大反派,也即一代名相、倡議變法的王安石。不得不說,林語堂“揚蘇抑王”的用心是如此露骨乃至險惡,反觀郭沫若在《李白與杜甫》備受爭議的“揚李抑杜”,倒是小巫見大巫了。

關於王安石變法,眾所周知,歷史上一直爭論不休。梁啟超在《王安石傳》極力為他辯護,其眼中的王安石甚至要比林語堂的蘇東坡更加完美:“若乃於三代下求完人,惟公庶足以當之。”(第一章“緒論”)值得一提的是,儘管梁任公極言王荊公之卓越、富有遠見,但並沒有醜化司馬光一派,只說“士大夫以意氣相競而已”。而林語堂對待王荊公,則似是恨不得置之死地而後快。

林語堂也指出了梁啟超為荊公辯護(第七章),不過《王安石傳》一書他是否看過還是值得懷疑的——即便看了想來也是不以為然的吧。他對王安石是堅決、徹底的否定的,好像他自己就是當年變法的受害人一樣。

按林語堂的看法,蘇東坡的坎壈人生也是王安石一手造成的了,畢竟他是王安石的反對者。而且,即便王安石已失勢和逝世,蘇東坡所受到的迫害也和他脫不了干係。甚至乎,連北宋的滅亡,王安石也是難辭其咎的(第二十八章)。他還把王安石與註定遺臭萬年的希特勒等同視之(第七章)。如此大加鞭撻,實在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痛斥為那般呢?又或是他別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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