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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晨宇|自由生長

華晨宇,華語流行樂壇一個獨特的存在。

他敢於剖析自己,面對過往的經歷,與之和解,消化,將它們納入自己的音樂帝國;他對音樂的理解,超過世俗所能接受的範疇,對爭議不屑一顧,在自己的世界裡一往無前。

他的人氣之高,令人驚訝。骨子裡的孤僻和自我,像極了今天的90後們。很多時候,粉絲眼中的華晨宇,就是他們自己。

用他本人的話說,成長的路上吸收了太多負能量。一個人長大該有的痛苦,都被他在前面二十幾年吃下去了。

華晨宇將最孤獨的自我拋入最世俗的繁華中,在兩者的邊緣遊走。他的音樂,成為他宣洩的出口,也讓他短暫地脫離這個世界,進入另一個空間,讓自己在那個空間裡自由生長。

華晨宇|自由生長

鬆弛

去年在鳥巢開的兩場演唱會,是華晨宇對過去五年的告別。演唱會接近尾聲,他說了很多話,也流淚了。華晨宇用連開兩場鳥巢演唱會的實力告訴歌迷,你們選擇我,沒有選錯。這句話,他重複了三遍。

華晨宇的個人演唱會很容易就變成了萬人大合唱。當《異類》的音樂響起,華晨宇坐在彩色的鋼琴前,和歌迷一起唱“這放縱的感覺,超越一切,不再膽怯”。

更早之前的演唱會,他和歌迷互動玩起了《世界是個動物園》的律動,他在臺上輕快地雀躍著,像個頑皮的孩子。

他說,現場不一定劃分為舞臺和觀眾,觀眾在感受臺上的自己時,自己也能感受到他們,“因為他們是為我而來。”

“人會有不同的性格,卻在內心的某一面有共同點,所以大家才能聚在一起。我會感受每一個人對我的想法,他們能從我身上產生共鳴,我也能從他們身上產生共鳴。”華晨宇說。

當然,五年前的第一次演唱會,他還沒有充足的經驗掌控舞臺。2014年9月,華晨宇在北京萬事達中心開了他的第一場火星演唱會。候場的時候,他聽著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吶喊,場面震撼。他興奮,感動,也享受這一刻。“上臺之前聽到他們喊,我就忍不住流眼淚,流淚不是傷感,而是美好。”

華晨宇開場便飆高音,“太興奮了,我一上來前兩首歌就用好猛的力氣唱,以至於我唱完第三首歌就累了。”

今年是他出道的第六年,他已經準備好迎接一個新世界了。華晨宇說,他的新專輯,多了對世界任何一種存在的包容和理解。這是時間的饋贈,華晨宇的變化也不例外。

11月,華晨宇將首次在深圳舉行體育場四面臺的火星演唱會。在此之前,他需要閉關兩月,將新專輯做完,他明確地說,這張專輯的風格比之前會溫柔很多。

每次製作新的專輯,華晨宇都需要閉關數月,專注創作。幾年過後,這樣的閉關時間越來越短,創作狀態鬆弛了下來。

閉關的時候,他需要將日常積累的旋律,用理性的方式整合成一首滿意的歌曲。

任何創作都依賴靈感,但靈感並不可持續,整合的時候,有個地方卡殼了,沒辦法繼續下去的時候,華晨宇玩魔方來調節自己。“魔方能夠讓我在很短的時間內把全新的注意力集中到另一件事情上,讓我跳脫出來。我拼完之後會忘記剛才那個不夠好的旋律,然後再回去寫,可能會有感覺。”時間久了,三階魔方最快的時候一分鐘就可以拼完。

華晨宇的創作習慣也在發生變化。“我最早以前把自己關起來最有靈感,就是關在一個小黑屋裡面,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環境下,會特別有靈感,我在那裡坐一個小時,能寫出好多音樂來。但我現在好像在很多狀態下都可以寫出來了:去旅行、看新鮮的事物風景,甚至是早晨起來,我把窗簾拉開的時候都會有靈感,坐在那裡喝茶看夕陽,或者跟一個人聊天也會有靈感。只要能刺激到我神經的一個事情,我就會有感覺,就能寫出東西來,所以跟以前還不一樣了。”

華晨宇說,這個過程是自然而然改變的過程,“可能是我越來越開啟自己,接受自己了,更放鬆了。”

華晨宇|自由生長

自我

採訪開始前,華晨宇笑嘻嘻地說,“可以等我兩分鐘嗎?”他要去整理下衣服。看到華晨宇時很容易看到他的笑。外界用“呆萌”定義他的狀態。他笑起來帶點憨,讓你想起鄰居家那個久未謀面的靦腆男孩。

當被問到“為什麼喜歡笑”,華晨宇坦誠地說,“笑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吧。”在他看來,如果不以微笑示人,怕傷害到別人。“如果我全程垮著一張臉,跟我聊天的人,他們覺得,會不會認為‘我是做錯了什麼,讓你這樣面對我?’我不想讓對方難受。”

即便長到現在,華晨宇性格里的敏感依然沒有改變。

當孤獨成為一種習慣,一個人便自動閉合,他的宇宙裡,只有自我。這種略顯孤僻的性格,在節目中被關注,被放大。

好友左立在節目訪問中回憶他第一次見到華晨宇的情景。華晨宇走進房間後,徑直把空調調至5度,再去收拾行李,左立說,他平時不常開空調,想調低,想了很多理由:身體不太好;吉他會變形。“他不管,矇頭睡。”

睡到半夜,左立偷偷將溫度調高,第二天起來一看,還是5度。“特別自我,非常符合‘我就是我’。”

大家相熟之後,華晨宇請左立排練。左立一臉無辜地說,“他是要我幫他哎,隔得也遠,打車過去也得幾十塊錢,你稍微說一句,車費幫你報了唄,他從來不說,也不問你吃飯了沒,一到他家,換下鞋,開始吧。”坐在一旁的華晨宇看著兄弟“吐槽”低頭大笑。

在華晨宇的世界裡,似乎沒有“人情世故”,但這樣往往沒有人際負累,活得更純粹。

這種“自我”有時候也令華晨宇陷入被動。在《花兒與少年》的節目中,華晨宇經歷了人生的很多第一次,第一次出國,第一次看海。他面對人類留下的奇詭壯麗的風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常常走著走著,便“走丟”了。節目的氣氛有幾分戲謔,也引來一些非議。

華晨宇有自己的看法,在談到自己的性格時,華晨宇吐露的第一個詞就是“隨意”。他曾說,“很多小孩子為什麼能天真無邪地笑,開開心心地玩,就是因為他們沒有太多負擔。他們所認為的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反而越長大之後,你卻會有很多的‘不可以’,我覺得這些不是我活著的意義。”

就在教堂裡,華晨宇寫出了第一張專輯的主打歌《卡西莫多的禮物》。他內心孤獨,卻嚮往純良。

著名作家楊絳先生曾表達過她對人生的一點感悟,她希望自己和讀者都能“忍生活之苦,保其天真”。這句話暗合了華晨宇很早之前在微博的那句話,“我知道痛苦是什麼,所以我快樂”。

華晨宇|自由生長

在華晨宇過往的經歷中,他的世界常常空無一人,只有自己。關於音樂,關於熱愛,華晨宇的答案與他的人氣相比,略顯平淡,“音樂就是我的生命”類似的話,你不會從他的嘴裡聽到,因為本來就不是。在他的內心深處,似乎沒有什麼是“必須”要存在的,流露出幾分虛無。

他談到接觸音樂的理由,只是因為“家人讓我學我就學了”,跟學語文數學一個概念。

當音樂真正打動他的時候,他才開始喜歡音樂,他曾在採訪中說,小時候常年一個人,對這個世界是懵懂的,很多是自己所不能理解的東西,積攢了很多負能量,難以得到釋放,只有音樂可以表達這種狀態。

他早年喜歡迷幻搖滾,“之所以最喜歡搖滾,是因為我喜歡有生命力的東西,我覺得搖滾樂是最能體現生命力的音樂形式。”

華晨宇說,既然總是關閉自己,那就會主動尋找一些突破口。“像那些迷幻的東西,它有一些是在宣洩,有一些是可以讓你脫離這個世界,感覺自己透過音樂進入到另一個空間,讓自己在那個空間裡自由生長。”

當他第一次真正能透過創作音樂來表達自我的時候,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在音樂裡瘋狂,釋放。

《無字歌》就在這種狀態下產生了。它是華晨宇的私藏。他不願輕易拿出來示人,他對音樂的要求很高,“我在這個空間裡面寫這個無字歌,那一刻是我情感最濃烈的狀態,換一個環境,比如把它放在演唱會的舞臺上來唱,我可能覺得這個歌唱不出那個感覺。”

類似的音樂還有很多,音樂裡不需要填詞,“填了詞就相當於畫蛇添足。”他多次表達過同一個觀點,“我的詞跟不上我的曲。”

參加快樂男聲比賽時,導演問他會不會寫歌,他說,會,但都沒有歌詞。

他也嘗試過寫詞,“小時候第一次寫歌的時候寫過一次,但是寫完我就放棄了。”

再成熟一點,他對自己的創作多了一些自覺性。他明晰地告訴外界,“我寫的歌,沒有關於愛情,親情,友情之類的,都沒有,就是自己的歌。”

今年,他和視覺藝術家沈偉合作了一首《聲希》,裡面沒有歌詞,只有華晨宇的和聲,配合沈偉創作的視覺舞蹈,帶幾分詭異,抽象空靈。

他說,人聲只是歌曲裡的一個音色。和其他樂器是一樣的東西。之所以需要人聲來演唱,是因為其他樂器的音色,沒有人唱出來的旋律好聽。

華晨宇對人聲和音樂的關係思考,遠遠突破了一個年輕歌手在流行樂壇“應該”思考的範疇,進入另一個層面。

華晨宇|自由生長

自由生長

生活在當下的每個人,都在被環境裹挾,如何在自我和世俗之間保持平衡,是每個人都會面臨的人生命題。在聲色犬馬的娛樂圈,更是如此。

華晨宇說,出道這幾年,自我空間是一定要有的,那是他靈感的來源,“這個空間是自己一個人待的,任何人踏不進來。”

但人們更好奇他如何能自如地遊走於孤獨和繁華之間。他知道自己的位置,“當你真正瞭解自己之後,你就會發現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對你而言其實都是旁物,你就會活得很輕鬆,知道什麼時候才需要動腦,什麼時候才可以休息。”

對於外界,他不喜歡將傷感的東西告訴別人,“讓別人陪著我一起難過,我覺得沒有必要。”

他也不喜歡被定義,人人都誇他是天才,他卻說,“我不是一個天才,我只是努力的時候比別人要早一些。”

華晨宇在微博給“天才”下了自己的定義,“我在做我喜歡做的事情,可是又有多少人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天才只是能夠做一些常人覺得做不到的事情,可是那不是奇蹟,只是在一件自己喜歡的事情上願意下功夫而已,如果每個人足夠自由,也就有足夠的時間去創造奇蹟。人人都是天才。”

他也不願被市場左右。出道這幾年,他看到過很多唱片公司要考慮市場的口味,想打造什麼型別的歌曲,讓歌手去創作。

華晨宇有自己的看法,“我不知道市場要什麼,我在想,如果你真的給我定好了之後,我聽你的發出來了,它真的就有市場嗎?如果它沒有達到呢?所以我並不覺得市場到底是什麼。市場不是你要去迎合,而是你帶著市場走。”

他的解釋很“硬核”,“我覺得這個很好理解,如果你真正表達自己的音樂,沒有達到你想要的效果,或者沒有滿足這個市場的話,那隻能說明你這個作品沒有那麼極致,那提高自己的能力就好了,不用妥協。”

很多創作人常常談到的“創作瓶頸”,在華晨宇身上並不存在,音樂是他血液裡流淌的東西,它不需要被刻意製造,也很少成為話柄。

對於這些東西,“有了就是有了,沒有就一直沒有,很難。但是可以不急,我是很自由生長的,也沒辦法逼自己。”

“有一天不做音樂了,可以接受嗎?”採訪快結束時,他被問到這個問題。

“可以接受。人的一生很長,我現在才活了三分之一。”他還是笑嘻嘻地,帶著幾分靦腆地說,我不太會審視自己,只是我回頭想起了曾經的自己的時候,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很美好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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