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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陵投降匈奴,漢武帝震怒不已,司馬遷為何要為他求情辯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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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漢史學家司馬遷遊學天下,後回朝為官,受父遺命著《史記》。

他一生命運坎坷,經歷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苦難後仍堅持史記的撰寫,讓我們看到上至黃帝下至漢武帝上千年的風雲變幻,感受尊至君王賤至細民的歷史印記,為我們留下了豐富多彩而又燦爛無極的文字。

“李陵之禍”可說是司馬遷命運的轉折,是他遭受宮刑的原因,也是苦難的開始。

面對李陵“浚稽山之戰”的節節敗退,司馬遷究竟為何要為他辯護呢?

小編將從《報任安書》出發,與大家一同探究司馬遷為李陵辯護的原因。

一、李陵之禍

西漢名將李陵是飛將軍李廣之孫,他善騎射,禮遇下屬將士,接人待物極富仁愛之心。

當時漢武帝也十分喜愛李陵,認為他有大將軍李廣的名將風範,於是令他率領八百騎兵,以祖勳被任命為侍中、建章宮監,後又遷騎都尉。

李陵投降匈奴,漢武帝震怒不已,司馬遷為何要為他求情辯護?

公元前104年,漢軍將領趙破奴攻擊匈奴右部,匈奴北退。隨後漢軍西征,王恢殺樓蘭王,北攻車師,由此拉開漢與匈奴長達30餘年西域爭奪戰的序幕。

戰爭早期,雙方圍繞天山一線展開激烈角逐。天漢二年(公元前99年),二師將軍李廣利率三萬騎兵出酒泉,沿祁連山北麓向西北天山方向進軍攻擊匈奴右賢王。

武帝召見李陵,欲讓其為大軍運送糧草。李陵不願做運輸軍隊,武帝認為他恥於做下屬,不願撥給馬匹,李陵稱可以五千步兵破之,武帝感其勇氣,令路博德迎候李陵部隊。

李陵率其步兵在浚稽山遭單于主力,著名的“浚稽山之戰”便由此展開了。

面對匈奴的猛烈攻擊,加上李陵軍中名為管敢的軍侯投降匈奴,李陵的軍隊節節敗退。

兵士箭矢所剩無幾,出逃失敗,李陵長嘆無顏面對陛下後便投降匈奴,武帝得知後大怒,責殺陳布樂。是時文武百官無不痛罵李陵,唯司馬遷為其辯護,終被武帝施以腐刑。

後來公孫敖誣李陵為匈奴練兵,武帝聽信,將李陵兄母妻子皆誅殺。

李陵投降匈奴,漢武帝震怒不已,司馬遷為何要為他求情辯護?

自古以來,投降都是為人所恥的,為何在李陵被所有人指責的情況下司馬遷還要為他辯護呢?

《報任安書》中,他說出幾點原因:

第一,司馬遷認為李陵有國士之風,面對國家危難奮不顧身,將才難得;

第二,李陵所率步兵僅五千,匈奴軍卻有八萬,以寡敵多的情況下能與匈奴連戰十餘日,功大於過;

第三,李陵投降是不得已,司馬遷觀李陵平時為人,認為他此舉是為報漢。下面我們結合《史記》,詳細分析。

二、國士之風

司馬遷自述少負“不羈之才”,所謂“不羈”,指不受束縛,瀟灑自如之人。《史記》中塑造最成功的人都具有這種自由意志。

如飛將李廣,一生中幾乎沒有打過勝仗,但他仍是家喻戶曉的英雄,這取決於李廣與眾不同的“志”與“氣”。他治軍,人人自便,自己還有高超的劍法。

他可以把石頭當作老虎練習箭術;在矢落如雨的情況下意氣自如;在數千匈奴面前謝鞍縱馬,奔殺胡騎;

在重傷被俘時難馳數里,射殺追兵。他的結局是“引刀自剄”。

李陵投降匈奴,漢武帝震怒不已,司馬遷為何要為他求情辯護?

項羽之勇,千古無二。千軍萬馬中,窮途末路時,他的英雄氣概也絲毫未減,始終保持心靈自由,直到最後自刎烏江,他仍流露出對烏騅馬的關懷,對長亭父老的友愛,帶著對生命的反思結束此生。

荊軻悲歌慷慨赴秦刺殺秦王,面對威儀肅穆的秦宮,不略秋毫的百官,他談笑自若,“圖窮而匕首見”,後“倚柱而笑”,坦然就死。

齊人王蠋面對燕軍的威逼利誘,自縊而死。趙人貫高身處於中,鞭笞數千終不復言,可謂鐵骨錚錚。

李廣、項羽或是荊軻、王蠋、貫高,他們對自我意志之堅持和麵對生死之坦然,都體現著司馬遷的價值觀。

司馬遷在《史記》中反覆強調“志”,即掌握生命的主動權。在司馬遷心中,李陵也是這樣的人,具有獨立的人格,英勇的氣概,非是貪生怕死之徒。

他率五千步兵便與匈奴大戰,即使敗退仍步步堅持,不顧部下勸阻,盡斬旌旗,拼死一戰。

李陵投降匈奴,漢武帝震怒不已,司馬遷為何要為他求情辯護?

這與司馬遷描寫的英雄好漢具有相同的英雄氣概。最終李陵矢盡援絕,感無顏面對陛下而投降。

後霍光曾派使者想接回李陵,李陵以可殺不可辱回絕。

與《史記》中的許多人物一樣,李陵的信念是造成他悲劇結局的原因之一,也是司馬遷為他辯護的第一條理由。

三、李陵的無奈

司馬遷為李陵辯護的理由與他的價值觀密切相關。無論如何,投降都是叛變國家的行為。

作為史學家的司馬遷在以國家利益作為判斷原則的情況下,也將人性倫理系統考慮在內,認為李陵投降是無可奈何,體現了李陵這一類人的軟弱性格。

司馬遷對李陵的同情,不是針對投降行為,而是就李陵本身的心情而言。他理解的時李陵因一時軟弱未能如自己所言殉國之後,面對世人的唾棄和侮辱,內心所受的煎熬。

《漢書·蘇武傳》中,李陵面對蘇武,聲淚俱下地剖心訴說,尤其是對比蘇武之堅定,更覺折磨。

從蘇武與李陵的多次開懷暢談中可以看出實際上蘇武是理解李陵的,正是蘇武這種真正的英雄才能夠理解李陵的“不夠英雄”。

《報任安書》中,司馬遷反覆訴說自身受辱,並舉歷史上王侯將相同受恥辱而不願自裁的先例,說明人想要在風雲變幻的社會上生存,就免不了受辱、被折磨。

李陵投降匈奴,漢武帝震怒不已,司馬遷為何要為他求情辯護?

李陵之禍後的司馬遷,“從俗浮湛,與時俯仰,以通其狂惑”,隨世俗浮沉上下,來表現自我的狂放和迷惑。

此時的司馬遷似乎已失落主體意識,隱現出對生活生命的苟且態度。只有如司馬遷這樣經歷過生活苦難折磨的人,才能明白生活中會面臨的恐懼,會出現的誘惑,才能瞭解人性弱點之所在。

修訂史書的司馬遷想必是在翻閱各種資料,遊學無數地方之時,學習感受到歷史上無數如李陵之人的辛酸苦楚,他們非是為己。

在時局逼迫下,不得已做出一些不被世人認同的選擇,因而受到唾罵、侮辱,對他們的遭遇命運表現出無限同情。

因此,當李陵禍起,他才會冒著激怒漢武帝的風險為其辯護,終落腐刑之悲劇結局。

四、司馬遷的價值觀

從《史記》中我們還能夠看出,司馬遷價值觀的另一面。

他認為人的價值不只是為他人、為民族、為社會實現利益,因為人自身有許多需求需要滿足,這是客觀存在的,也是人的價值所在,是人的自身價值。

因此他對筆下許多人物的同情不是建立在國家社會之上,而是從這個人本身出發,建立在對人自身的高度熱情上。

李陵投降匈奴,漢武帝震怒不已,司馬遷為何要為他求情辯護?

《史記》中許多傳記,人都是獨立存在的,有他們自身的價值實現。

如李斯,古往今來多數人都認為他是十惡不赦的存在,是萬惡罪魁,徐枋《居易堂集》卷十《書李斯傳後》,李晚芳《讀史管見》卷三《李斯列傳》,梁玉繩《史記志疑》卷三一皆如此說。

然而,翻閱史記,我們品讀李斯列傳時,分明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痛苦以及司馬遷對他的無限同情。

尤其是傳中寫李斯的五次喟嘆,“盛衰貴賤,俱於嘆中關合照應,以為文情,令人為之低迴”。

司馬遷寫李斯時,寫他與趙高的對立,寫他在善與惡之間的猶豫動搖,在犯罪與不犯罪間的分裂,由此造成他內心的折磨、不安、痛苦與懺悔。

李陵投降匈奴,漢武帝震怒不已,司馬遷為何要為他求情辯護?

寫李斯的惡,太史公又將他放在無限惡劣的環境中,寫他痛苦忍耐,顯示“惡”的同時也隱現李斯的“善”。

同時,司馬遷又將李斯的痛苦和選擇融入自己的人格中,盡現史記的筆墨間,讓我們能感受到各種人性的弱點。又如萬石君父子,他們謹小慎微到如同行屍走肉,令人產生一種揶揄的同情,一種含淚的譏笑。

但萬石君父子卻渾然不覺,全然不知自己正在喪失人格的“悲慘世界”裡。但對他們自己來說,他們沒有喪失內心的忠誠,他們有自己堅守的忠貞不渝,他們認為自己在獻身一種高尚的事業。

撰寫《史記》時,司馬遷將自己融入每個人物的內心,進入他們的生活,甚至成為那些人自己。他有史學家的清醒,能從更高的層次關照人類整體,他對李陵的同情也緣之於此。

結語:

《漢書·蘇武傳》中,衛律和李陵同為降將,在作者筆下完全不同。衛律投敵死心塌地,為榮華富貴不惜不擇手段迫害蘇武,一副醜惡嘴臉,面目可憎;

李陵則斤斤計較個人恩怨,一失足成千古恨,當勸說蘇武無效時,對比蘇武的民族正氣,他內心有愧,痛苦而泣。李陵成為中國古代文學中久經不衰的悲劇形象,其源蓋出於太史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