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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豆腐花蘇州人只吃鹹的

抱歉,豆腐花蘇州人只吃鹹的

姑蘇好時光,每天聽見有趣的蘇州。

前幾年網上爆發過一場豆腐腦鹹甜大戰,鹹甜兩黨人士都對天下竟然有另一種味道的豆腐腦表示不可思議。而對於蘇州人來說,雖然外人都覺得蘇州人最喜歡吃甜食,但是

在吃豆腐腦這件事上,蘇州人卻是板上釘釘的鹹黨。

抱歉,豆腐花蘇州人只吃鹹的

豆腐花,蘇州人更願意這麼稱呼,在眾多的蘇式點心中,大概算是最不登大雅之堂的了。問世以來,它的一直就被定位在了巷口街邊,而在文人的筆觸下,更是難能一睹到它的芳容。然而,在許多蘇州人心目中,

不登大雅之堂的豆腐花始終是最具風情的一樣姑蘇小吃

過去經營豆腐花的往往都是沿途叫賣的小販,而全部家當也只有一副不算精緻的“豆腐花擔”。挑擔的前擔是由檯面、湯鍋、爐擔座和玻璃鑲嵌的半六角形的立體調料座等組成。前擔子箱子中間開個洞,放一隻湯鍋,底下有一隻燒炭基的黃泥爐子,那豆腐花所用的鮮湯就在裡面慢慢地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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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鍋後摞著一疊青邊碗;湯鍋前的玻璃架上,則是五顏六色的

榨菜末、金針菇末、碎木耳、蝦米、蛋絲、紫菜、味精、青蒜、白糖以及食鹽等配料

,講究一些的還有肉鬆和火腿末。

後擔則是一口圓木桶,木桶內有一隻大口的甕頭,甕頭裡就是裝的都是雪白絕嫩的豆腐花。甕頭上有一隻蓋頭,甕頭與木桶之間用舊棉絮緊緊地塞住,就像一隻特大號的保溫瓶,目的是使豆腐花不會很快的冷掉。那木桶上面還有一個木頭做的蓋子,在沒有人來吃豆腐花時可以當凳子坐。

小販就是挑著這樣的擔子,穿行在蘇城的大街小巷中

,邊行邊拖著長長的尾音吆喝著一個音“碗……”

,這大概是在所有的吆喝聲中應屬最簡約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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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有客來招呼,小販一側身停下擔,一手拿起一隻青邊碗,一手則拿著一柄飽飽的銅片勺,將雪白的豆腐花一片片舀人湯鑊中煨一下,隨即盛進碗,捏起兩手指,快似雞啄般地在豆腐花上加入榨菜末、蝦米、蛋絲、肉鬆、蒜葉、香蔥等作料,喜歡吃辣的,還可加點辣油和胡椒粉,須臾間,

一碗人氣騰騰的,滿布赤橙紅綠青藍紫的豆腐花就能端給客人了。

當然,豆腐花的美味也離不開湯水的貢獻。

在蘇州,根據不同的季節,豆腐花還有清湯和渾湯之分

。而所謂的清和渾,其實湯料都是一樣的,唯一的區別就在於渾湯中加入了菱粉,勾出了一層薄薄的芡,因而在秋冬季節更容易保溫,吃口也覺滑潤肥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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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時節則是以清淡爽口為貴,因而多以清湯應市。除此之外,

豆腐花的調料

也是構成美味的要點,其中尤以

醬油最重要

那時的蘇州醬油沒什麼老抽、生抽之分的,評價醬油的標準就如袁枚在《隨園食單》中所說的:“蘇州店賣秋油,有上、中、下三等。”而上等的“秋油”則是自立秋之日起,第一夜起露日從醬缸中抽出的最上層醬油,所以味道最鮮美,色澤也最為清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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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這樣,出攤時所用的醬油還是需要經過熬製,如若說細心的客人看到了一粒粒小黑點,千萬不要嫌棄,那說不定就是攤主熬製醬油時加入的蝦籽。

現熬的醬油要放在小爐灶上,絲絲作響自始至終都冒熱氣;而蔥花則要用

香蔥切成極細極細的末

,預先勾兌成糊狀,一遇上熱氣便

蔥香四溢

小蝦米只只閃亮

,不能有任何一點雜質,辣椒油則選用尖頭辣椒熬得

又鮮又辣還要出香味

,最好要讓客人

吃出一身汗

。如此這般的用心,這一碗姑蘇豆腐花,味道還能有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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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見有人盛讚豆腐花:“雖然潔白細膩的本色,同時更能感觸到它的豐富多彩,也能五彩斑斕的調色,調味入口即化,暖胃潤腸,男女老少都能接受。它的鮮美,它的平易近人,完全是平民品格,然而與世上不少美味相比,它又毫不遜色,它為蒼白平淡的生活,送去斑斕的色彩,美味的期盼;它為尋常的人生,增添美好的念想。”

選自《典範蘇州·小吃記》(有刪節、改動),作者老凡(朱軍)。